蕭鳳歧看了看沈茶,直覺告訴他,對方的情緒不對,但看到沈昊林、薛瑞天都衝着自己搖頭,他輕輕嘆了口氣,收回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沈茶看了一眼蕭鳳歧,朝着他笑了笑,說道,“蕭公子不必擔心,自從那次離開之後,我對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待,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以及會落得什麼下場,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大將軍能想開,不糾纏在他們二人之上,那我就放心了,確實沒什麼必要爲他們費心。”
“蕭公子說的是。”沈茶想了想,“不過,還請蕭公子幫個忙,他們過世之後,給我們送個信,我們好給家裡一個交待。”
“這個是當然的,如果他們有了結果,我們必然會告知大將軍,也會告訴國公爺和侯爺的。”
“多謝。”
沈茶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着自己盤子裡的魚片越來越多,忍不住嘆了口氣,朝着沈昊林輕輕搖搖頭。
“不吃了?”
“這些就足夠了,吃不動了。”
沈昊林朝着她笑了笑,看她埋頭苦吃,擡起頭和蕭鳳歧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沈茶並不知道這兩個人隔着自己在打什麼機鋒,只是吃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還沒告訴蕭鳳歧,突然擡起頭來,看向蕭鳳歧,這才發現他正盯着自己。
“蕭公子?”
蕭鳳歧沒想到她回看過來,倒是嚇了一跳。
“怎麼了?”
“蕭公子剛纔一直看着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有,只是在想事情,一時發呆罷了。”蕭鳳歧輕輕擺擺手,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將軍是想到了什麼,還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
“蕭公子客氣,哪裡用的上吩咐這個詞,只是剛纔一時忙亂,忘記告訴蕭公子,完顏青木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兒?”蕭鳳歧想了想,“不會是跟我們之前猜的一樣,沒離開宜青府吧?”
“嗯!”金菁應了一聲,接過沈茶的話,讓她繼續吃,自己夾了一筷子烤魚放在蕭鳳歧的碟子裡,解釋道,“他還是去找了奕俢奕廷兄弟倆,看起來,是想要藉着完顏喜的手,幹掉完顏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倒是很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可惜啊,人不如天算,終歸還是會功敗垂成的。”
“他不敗,我們就得敗。”金菁打了個哈欠,說道,“不過,我們還不能把他怎麼樣,還得拿着他把青蓮教給勾出來。”
“他會配合嗎?”蕭鳳歧輕輕嘆了口氣,“他這一次藉着大火假死,爲的就是要脫身,徹底擺脫青蓮教和倭人的控制,不是嗎?他還能配合咱們?”
“想活命就要配合,否則,甭管是完顏喜,還是完顏萍,都容不下他了。”沈茶看了看蕭鳳歧,“他和他母親,還有完顏萍的姨媽,爲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將青蓮教和倭人帶進宜青府,想要連根拔出,恐怕是非常難的。如果完顏青木不配合,他連立功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大將軍說的沒錯,想要連根拔出,簡直難如登天。”蕭鳳歧苦笑了一聲,“不瞞各位,這一次我是體會到了。之前口口聲聲說,臨潢府不可能被青蓮教滲透,結果呢,臉都被打腫了。”
“這也不能怪任何人,青蓮教存世百年,自有它不滅的道理。大夏剿滅青蓮教多次,可它依然如此的頑強存活在這個世間,不是嗎?”
“這倒也是。”蕭鳳歧點點頭,“咱們都是自己人,就不瞞着了,我現在都不敢確定臨潢府沒有餘孽了。”
“蕭公子,你就放一萬個心,不可能沒有的。”金菁拍拍他的胳膊,給他夾了好幾塊烤牛肉粒,“表面上的可能都清除乾淨了,但背地裡的還是有的,有些人不顯山不露水,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鬼啊!”
“金兄說的沒錯,我跟南公子、嵐公子也是同樣的看法,如果想要徹底清除掉他們,恐怕還要等徹底剷除掉青蓮教真正的掌權人才行。”
“是這麼回事!”沈茶點點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不管怎麼說,完顏青木有消息了,咱們多少能鬆口氣了,如果他一直都生死不明的話,咱們心裡也不踏實,不是嗎?”
蕭鳳歧笑了笑,繼續跟他面前的烤魚較勁,金菁在旁邊剝着烤蝦的外皮,薛瑞天湊過去去聽三太爺和寧老夫人聊天,沈昊林盯着沈茶,讓她好好吃飯。
整個家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還是寧老夫人覺得累了,整個宴席才散了。
本來幾個年輕人還想着換個地方喝點、吃點,但考慮到第二天沈昊林、沈茶他們還要有早課,只能作罷,各回各家,各自歇息去了。
金苗苗看着三太爺和寧老夫人晚上吃的不多,但情緒比較激動,又哭又笑的,有些擔心,便拉着紅葉和金菁留在侯府裡,萬一這兩位半夜有什麼事兒,她好及時出現。
梅林則是跟着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回了國公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家老大的情緒不太好,倒也說不上是生氣還是什麼的,就是有點低落。
沈昊林、薛瑞天跟梅林一樣,也察覺出沈茶的不對勁,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只是默默的跟着,並不出聲。
沈茶心裡雖然有事兒,但也不至於顧慮不到身邊人的情緒,離開侯府之後,走了一段路,她看了看身邊的沈昊林、薛瑞天,又看了看身後的梅林,輕笑了一聲。
“想問什麼就問吧,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
“你不想說,我們都可以不問。”沈昊林伸手摸摸她的頭,“什麼時候你不那麼鬱悶了,什麼時候你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沒有鬱悶,也沒有難過,只是單純在思考。”沈茶拉住沈昊林的手,輕輕的晃了晃,說道,“聽完蕭公子的話,我茅塞頓開,終於明白爲什麼我們在老宅根本找不到任何東西。”
“因爲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在老宅,對吧?”看到沈茶點頭,沈昊林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可是,還能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他們到了這裡,難道一開始的落腳點並不在老宅?”
“嗯,他們最開始的落腳點是咱們曾經的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