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佑雖然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睡着,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已經落入了沈家軍的手裡,可是他一點也不擔心,完全不認爲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他跟沈家軍的人雖然只見過寥寥數次,但對彼此都非常的瞭解,首先沈家軍的人並不弒殺,其次,他對他們來說是非常有用的。
他相信沈家軍的人現在已經知道完顏青木不見了,但至於完顏青木真的去哪兒了,他覺得他們是不知道的。所以,作爲完顏青木的左膀右臂,他對於沈家軍的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但凡他們想要知道完顏青木的下落或者他的一些秘密,肯定是不會殺了自己,大不了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至於他真正效忠的那個人,彥佑相信沈家軍的人是不清楚他的身份,最多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並不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琢磨着,如果完顏青木的消息不足以換取自己的性命的話,也是可以透露一些別的消息,比如他真正的主人,比如他到底是什麼人之類的,反正他也回不去了,出賣一些他主人的消息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反正早晚他們都會對上的。
現在想想,落入沈家軍的手裡,比回去受他主人的責罰要幸福的多,至少跟他主人相比,沈家軍的人完全可以算是良善之輩了,那些刑訊手段在他那位可親可敬的主人眼裡,最多就是個開胃前菜,連正題都沒進入,根本算不得什麼懲罰。
想到這裡,彥佑翻了個身,不小心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疼的他忍不住“啊”了一聲。
“別亂動啊!”在不遠處守着牢房的暗影聽到聲音過來看了一眼,警告道,“傷口要是再裂開了,可不好好了!”
彥佑應了一聲,捂着自己的傷口朝着暗影道了謝,看着人離開,輕輕地鬆了口氣。
他看看自己這個牢房的環境,淡淡的笑了一聲,果然當初決定來嘉平關城搏一把是最正確的決定。
來這裡,要麼功成身退,回到主人身邊將功抵罪,要麼就是被沈家軍的人抓住,從此擺脫主人的控制。
這兩種結果,如果非要他選一個的話,或許被抓纔是他內心深處最強烈的願望吧。
雖然被抓之後,很有可能不久於人世,但能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再見一見老朋友,再跟老朋友說說心裡話,也是非常好的。
想起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當然這是他自己認定的,彥佑的心情還是非常好的,不知道這多年未見,那幾個曾經的熱血少年是不是還像記憶中那樣,那麼的鮮活,那麼的有色彩。
不過,當他看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出現在他的牢房外面的時候,看到他們依然猶如記憶中的那般,真的是特別的欣慰,從而朝着他們露出了一個真誠且開心的笑容。
“沈國公、薛侯爺、沈將軍,咱們好久不見了!”彥佑看看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目光最終落在了沈茶的身上,“分別多年,三位依然風采依舊,我還是萬分的高興的。”
跟着三個人過來的影二聽到這個話,忍不住翻了個碩大的白眼,看到薛瑞天朝着自己搖搖頭,只能把想說的話吞下去,深深的嘆了口氣,安排暗影們給三個人搬來了椅子,請他們坐下,自己則是退到了不遠的地方,跟梅林、紅葉等人站在一起。
“戰場一別,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大概有個三兩年的時間了吧?”薛瑞天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半躺在牀鋪上的彥佑,說道,“本來以爲我們再一次見面依然會是在戰場上,可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樣一個場合。”
“侯爺沒想到,我想到了,這一次來邊關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彥佑咳嗽了兩聲,看向沈茶,“不瞞各位,從成功的混進城之後,我這顆心就一直是懸着的,沒有一刻是能踏實下來的,直到在那個宅子見到大將軍,那纔算是真正的踏實了,有一種終於落地的感覺。”
“這麼說,你是故意被抓的?”說完,沈茶輕輕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說法,“以你的腦子,不應該是這樣,這樣的結果,應該是在你預料之中,你已經準備好了被我們發現,對吧?”
“大將軍英明,確實是這樣,我預料到了這一點,也欣然接受被抓的這個事實,只是.”彥佑捂着肩膀,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嘶,狼狽了些,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你還是不要亂動的比較好,我們救你也是花了大力氣的。”
“那還是要多謝各位的救命之恩了。”彥佑微微點了點頭,看向沈茶,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真摯,“大將軍,雖然已經時刻多年,但我還是要跟你鄭重的道歉,爲了我當年說出來的那些無腦的言論給你帶來的傷害。當年的我也是一時氣盛,說話不過腦子,現在想想,真的是該死啊!”
“這個道歉就不必了,你當年說了什麼,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沈茶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把的小刀子,直接戳向了彥佑,“你應該也很瞭解我,我一向對無關緊要的人說出來的話,不會在意,不會放在心上的。”
彥佑看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大將軍,咱們交手數次,雖然是對手,但也算是老熟人了,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這顆脆弱的心靈呢?”
“脆弱的心靈?”薛瑞天聽到這個,忍不住把剛喝的茶一下子給噴出來了,“彥佑,你說出這種話,自己相信嗎?不覺得虧心嗎?”
“侯爺,我就是想要表達被大將軍傷了心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沈茶淡淡的笑了笑,“咱們是對手沒錯,老熟人.倒也沒錯,但也不至於這麼深情款款的交流感情,不是嗎?”
“大將軍還是如此的.直爽。”彥佑看了看坐在牢房外面的三個人,笑了笑,“就如大將軍所說,我們寒暄過了,便宜話也說完了,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三位都是大忙人,百忙之中來見我這個階下囚,肯定是有正經事的,不妨直言。”
“這纔對嘛!”薛瑞天笑了笑,“我們來找你,只有一件事,幫我們帶個信兒。”
“帶個信兒?給誰?完顏青木嗎?”彥佑輕輕搖搖頭,“不瞞你們說,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在何處。”
“不是完顏青木,而是你真正的主人”沈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得非常清楚,“青蓮教背後的第一把交椅,真正的掌控者,法蓮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