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回到宿舍,剛剛發生的一幕,始終在腦海中,久久都不願散開。
剛剛她看到,祁世墨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而且還挺憤怒,但是周圍根本沒有什麼人,甚至還以死亡要挾。
她懂脣語,因此很容易就解讀了祁世墨說話的內容。
他身體的確住了另外一個他。
這讓她忍不住聯想起之前的夢境。
夢境裡,白念念進入了祁世墨的身體,但聽剛纔說話的內容,的確很有這個可能。
白念念是一個亦正亦邪,且偏執的人格。
如果她真的融入祁世墨的身體,那麼做出可怕的事情,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聯想到了這一點,她眉頭微微緊蹙。
看來祁世墨這邊,還需要她另做打算。
大學期間軍訓,是艱苦而又有趣的。
之前是姜茉代替了自己,完成了爲期一週的軍訓。
這次她歸隊,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
唯獨有幾個稍微跟她親近了一點的人,私底下感慨道:“軟軟之前以爲你不好接觸脾氣大,原來不是啊,你只是心情不好那幾天是不是來親戚了?”
縱使學校裡有不少人親眼看到,姜茉自殺身亡。
可是校方封鎖消息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所以即便是一個班軍訓的同學,也在這個時候對當時的事情渾然不知覺察。
她只有笑笑應對:“是啊,那幾天恰好來了親戚,實在是抱歉,以後我保證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她這樣的態度,立馬引起同學的一致好評。
可之前的舍友,依舊不能釋懷。
學校之前說要單獨把她安排進一個宿舍,但是現在已經換了人。
院長的意思是,如果單獨安排到一個宿舍,恐怕又會引起一些學生的猜疑,因此她依舊住在之前的宿舍裡。
中午飯是跟何知瑤一起吃的,到了下午蘇阮就直接約了祁世墨。
至於何知瑤,則讓她好好在酒店。
休息並且告訴她,她晚點再去找她。
面對蘇阮的邀請,祁世墨非常激動。
畢竟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蘇阮第一次約他。
爲此,他對着鏡子打扮了好久。
在看着鏡子裡穿着黑色西裝,依舊帥氣的自己,祁世墨覺得非常滿意。
可就在這時候,腦子裡的那個傢伙又開口了。
“女孩子都喜歡乾淨的東西,你穿個黑色西裝,看起來髒兮兮的,白得好看。”
祁世墨冷着一張臉,一邊整理穿戴,一邊冷聲道:“好看不好看,都與你無關,又不是讓你穿。”
這話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按了輪椅上的按鍵,朝着門外駛去。
等在餐廳裡的蘇阮。在看到祁世墨姍姍來遲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
縱使縱橫在商場中這麼多年了,祁世墨看到蘇阮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緊張一些。
蘇阮靜靜的看着這個男人,他身材高大,氣質不凡。
然而30多歲了,依舊孑然一身。
她知道,造成他孑然一身的原因,或許正是因爲她。
男人坐着輪椅緩緩靠近,衝着她道:“抱歉,來晚了,讓你等了這麼久。”
蘇阮按了一下手機,將裡面的時間顯示給他看,然後淡聲道:“不算晚,是我來早了。祁先生想吃點什麼?”
她把菜單遞給面前的祁世墨,可祁世墨連看都不看一眼地開口道:“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如果點點頭也不想浪費時間,隨意在上面指了幾個,然後衝着服務員道:“就這些吧。”
服務員離開後,又端來了蘇阮裡面點的飲品,兩個人一邊攪着咖啡,卻彼此一句話都沒有。
這一次換成蘇阮,一雙眼睛審視般地打量着她面前的祁世墨。
“祁先生最近氣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祁世墨正欲回答,那個聲音就又響起來了。
“我知道你要說你沒事,你這個懦夫,這是跟蘇阮最能親近的時候。”
“你要說你的確不太好,讓他找個地方給你檢查身體。然後你們倆有了狹小的空間,這裡可以發生無限可能。”
祁世墨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
然後用平靜的口吻道:“沒有,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的原因。”
蘇阮點點頭,垂下眸子,拿着咖啡勺,輕輕地攪動咖啡。
“沒有就好,既然是休息不好,那平時就少忙點工作上的事情,多注意身體。”
祁世墨應了一聲,隨後眉頭緊蹙。
下一秒一手扶住額頭,眼神裡閃現一次痛苦的神情。
就連旁邊的秘書也忍不住問:“祁總,你沒事吧?”
祁世墨搖頭:“沒事。”
“是頭痛嗎?”
蘇阮站起來,緩緩走到他身邊,兩根手指輕輕地放在他太陽穴的地方。
然後輕輕地按壓起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
祁世墨只覺得身體微微一僵。
因爲他明顯地感覺到,蘇阮的指尖與他肌膚相觸碰的感覺。
“怎麼樣?這種感覺挺美妙的吧?”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享受了,能有這樣的體驗,全都因爲我。”
祁世墨不想去搭理這個令他厭惡的聲音,隨後衝着面前的蘇阮道:“我沒事就是一點點頭疼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很快,服務員就把晚餐送了過來。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彼此相顧無言。
一頓飯吃完,祁世墨忍不住問:“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約我出來?”
秘書在一邊看着這兩個人。
要知道當時他們家總裁正在處理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手機突然間響起。
他瞥了一眼,就立馬出去接電話了。
再回來連,他都覺得他們家老闆像是換了個人。
再然後就是他家老闆對着鏡子換衣服,起碼換了兩個小時。
可見這個女人對他家老闆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頓飯是我欠你的,上次的救命之恩。還沒答謝。”
聽到這番話,祁世墨有些失落。
“原來是這樣啊,舉手之勞而已,我就知道我命大。”
其實在當時,他真的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祁世墨打算往回走。
哪裡知道,就在他離開的時候,頭又像是炸開了似的疼。
讓他有些惱怒,忍不住厲聲道:“鬧夠了沒有?不要逼我。”
這聲喝聲還是蘇阮第一次發現他剋制不住自己,當着她的面表露出異常。
因此她忍不住問:“怎麼了?”
祁世墨卻衝着她道:“我沒事,你不要過來。”
她不知道的是,住在祁世墨身體裡的白念念,又開始作祟了。
“我不能停,只要你繼續頭痛下去,他就會帶你去房間休息,到時候機會就是你的了。”
“要不是當時我是女人身份,她早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