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瑤這般詢問她，然而蘇阮卻並沒有回答。
下一秒，何知瑤直接撲進她的懷裡，將她緊緊抱住。
“阮阮，不要和臭男人結婚好不好？難道你忘了嗎？不管是誰，他們靠近你，不就是因爲你這張臉嗎？”
“我們女孩子香香軟軟的，能掙錢會做飯，就算以後想要個孩子也可以試管嬰兒，阮阮，如果你真的想要另一半……”
何知瑤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極其認真的盯着她看。
“你看我可以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同性，你甚至有些排斥，但是我不要求我們有什麼名分，只要生活在一起像以前一樣，相守一輩子也好，許諾下輩子也罷……”
她的話說完，蘇阮只覺得腦袋裡嗡了一聲。
她從來沒想過事情居然發生到這種地步，更加沒有想到，何知瑤真的對她存有那種心思。
先前她也只當是網友們開玩笑，可是現在看來網友們不是開玩笑，這一切都是真的。
“瑤瑤，難道你……喜歡我？”
“不，不是喜歡，是愛。阮阮，難道你對我不是這樣的感情啊，你不想一輩子都保護我，把我留在你身邊嗎？”
“……”
蘇阮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了，她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讓瑤瑤有了這樣的錯覺。
“瑤瑤，雖然我也想保護你，我也想照顧你，可是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妹妹，我們……”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就是喜歡我的，要不然的話你爲什麼記得我的生日？爲什麼記得我許諾要的東西？爲什麼我們會有很多地方都是互補的？”
“阮阮，我們纔是天生一對，這種感情已經超越性別。”
何知瑤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們有時候真的是互補的。
她甚至對何知瑤有一種天然的熟悉感。
當然了，在夜深人靜想起何知瑤的時候，不僅僅有熟悉感，還有一種畏懼。
那種畏懼，就像你凝視深淵的時候，那種感覺一樣。
你凝視着深淵，總覺得那裡有洪水猛獸，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
“瑤瑤，你是因爲被那個渣男傷得太深，所以產生錯覺了。”
“你對我不是特殊感情，而是依賴，你忘了嗎？我們從小一起進入娛樂圈，相依爲命到現在，與其說我們是好朋友，倒不如說我們更像孿生姐妹。”
何知瑤聽了蘇阮的話，一瞬間暴怒起來。
“所以你現在都不願意承認這段感情？你現在已經退出娛樂圈了，就算你跟我在一起也沒有人非議，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難道你說不想跟祁世墨在一起，是騙我的？”
蘇阮聽了這話更加震驚，因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暴躁的何知瑤，這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
“我沒有，我退出娛樂圈也只是爲了更好地學習，瑤瑤，你今天情緒過於激動，要不我送你回去，等明天一覺睡醒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們依舊是好姐妹。”
“我不要做姐妹。今天我想跟你說的話，是我憋在心裡好久好久了的。”
“難道你重新回到這裡，不覺得我很面熟嗎？”
何知瑤的一句話，再次讓蘇阮震驚起來。
她看着面前的何知瑤，不敢相信的後退兩步。
“什麼，你怎麼知道……”
何知瑤淡淡地笑出聲。
“知道呀，我當然知道關於你的一切，我無所不知，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多久？”
“毛毛蟲想要蛻變成蝴蝶，就要經歷被融化，再重新組合。你也一樣，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待一個成熟的你，我以爲你看清他們的本質，就會回到我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我。那你現在告訴我，是我錯了。”
蘇阮的思緒變得混亂起來。
她試圖去回想做過的快穿任務，看看裡面究竟是有哪個人，能對標的上何知瑤。
可是她所找到的，沒有一個是對的上號的。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何知瑤。”
“我是啊，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是。”
“記不記得元代管道昇的《我儂詞》？”
何知瑤說到這裡的時候，一步步靠近她。
然後張嘴唸了起來。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將咱兩個，一齊打破……”
“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聽到何知瑤讀出來的詞，以及何知瑤一改之前呆萌可愛的表情，蘇阮一步步往後退。
“你瘋了。”
“你簡直是太可怕了。何知瑤，清醒一點，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你是瑤瑤，是我最可愛的妹妹瑤瑤。”
“我不是。”
何知瑤的笑起來：“從8歲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在等你，再到後來你回到這裡，我就開始了精心策劃。”
“我跟葉玄霆談戀愛，知道他是一個不正常的人，再到後來設計陷入圈套，從你把我救出來以後，我就知道，你真的回來了。”
蘇阮聽到這話，已經逐漸變得冷靜起來。
“所以到最後你明明知道會出事還是會一個人走，明明知道葉玄霆會對你造成傷害，甚至那個女人不會放過你，你也一次又一次，故意將自己陷入險境？”
何知瑤已經是一副豁出去了的嘴臉。
“是啊，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想讓兩個人產生愛情的火花，就必須製造在一起的機會，就必須經歷坎坷。如果你是強者，那我就甘願做一個被你保護的弱者。”
她再次靠近，已經距離蘇阮一步之遙了。
“是不是在保護我的時候，你很開心？你看，我每次都配合的那麼完美。”
“你可真的是瘋了。”
蘇阮說罷，已經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
想到以前所有事情都被何知瑤推翻，那可真的是諷刺啊。
“時候不早了，我該去圖書館看書了，瑤瑤，你回去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畢竟她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畢竟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好的摯友。
可何知瑤卻看着她的背影不說話，直到她走進圖書館，何知瑤繼續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他蠱惑了。”
“放心，很快就再也不會有人拆散我們了。”
何知瑤說完這話，兩手插刀朝着校外的方向走去，嘴裡還哼着剛剛的曲調。
“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明明是悅耳熟悉的聲音，可是在蘇阮聽來，卻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最終，她大步踏進圖書館，卻還是忍不住，在窗口看向何知瑤離開的方向。
這世界的一切，都在顛覆她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