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川,盛阿姨真的好溫柔啊。”池北北輕輕扯了扯顧延川的衣服下襬。
盛阿姨看到園園的時候,連眼睛都是亮的,可見她真的疼園園疼到骨子裡了。
顧延川的眼底也閃過一絲豔羨:“盛阿姨確實挺好的。”她是個很好的媽媽,但凡那個女人有盛阿姨的一成好,他也不至於差點喪命。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落日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交疊着映射在地面上,顯得有些親密。
池北北想到了摩天輪上的吻,臉頰微微發燙。
顧延川這個傻瓜會不會其實已經喜歡她很久很久了?
她回憶着與顧延川的相識相遇,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對她格外優待。
明明是無法無天的校園扛把子,卻輕易地接受她做他的同桌,甚至提出要借房子給她住,只接受她送的糖果、點心,就連那次的宴會也有些小心機地穿了跟她同款的禮服。
他還小心翼翼地問她他是不是很沒用,將頭髮染回黑色,在她提出不許上課睡覺後就真的不再打瞌睡,拜託她輔導他做功課。
他努力變得更好,是因爲想跟她在一起嗎?
還有之前他差點因爲季宥禮、蕭二爺和謝子瑜黑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甚至有可能他前世瘋狂打壓季池兩家也是爲了幫她復仇。
池北北脣角翹起漂亮的弧度,她好像在無意間知道了這個傻瓜隱藏了兩輩子的情意
前面的顧延川也在回想着那個吻,小姑娘的臉頰光滑白嫩,散發着醉人的梅花香味,只輕輕地碰了一下,就讓他像觸電了一樣,四肢僵硬,心跳加速。
顧延川暗自慶幸沒能親到小姑娘那嬌豔紅嫩的菱脣,不然他的心臟肯定當場爆炸。
明明在夢境裡比這過分的事情都做了,爲什麼現實中就慫了呢?
顧延川唾棄了一下自己,真是沒出息。
好不容易纔甩掉盛園園和謝子瑜那兩隻跟屁蟲,接下來是他和小姑娘的專屬時間,顧延川鼓起勇氣問道:“小北,我可以請你吃晚餐嗎?”
說完,顧延川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等待着小姑娘的回答。
“好啊。”池北北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說實話,她並不想那麼早回池家,而且,池北北戳了戳他都快僵成石頭的身子,他這麼緊張,她當然會答應啦。
顧延川和池北北去的是一家新開的店,點的是招牌檸檬魚。
我們的雪球都快變成一隻檸檬啦,它蹲坐在桌子邊緣,小腳腳晃呀晃,無比滄桑地嘆了口氣。
它徹底失寵了。
從下摩天輪開始,它一句話都沒有說,然而宿主都沒有發現。
宿主現在竟然還沒心沒肺地跟反派大佬一起品嚐美食。
雪球咬手帕哭唧唧,所以愛會消失是嗎?
池北北還真沒注意到雪球變成了悲傷鼠,以前她和顧延川一起吃飯的時候,雪球似乎是怕被顧延川發現幾乎不動爪,這次就沒有招呼它一起。
那邊池北北和顧延川吃得正香,我們的雪球眼淚早已逆流成河。
飯後,顧延川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北,等一下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好。”顧延川邀請她進入他的私人領地,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傻瓜的秘密基地是什麼樣的。
顧延川載着池北北朝他的秘密基地出發,沿途的風景卻越來越眼熟。
池北北好奇詢問:“這不是回別墅區的方向嗎?”
“我的秘密基地就在上面。”
路過那個熟悉的岔路口,經過顧家別墅的門前,在郭叔驚愕的目光下,他們一路到了山頂。
顧延川在前面撥開茂密的枝葉,幫池北北開路,就這麼走了一會兒後,一大塊草坪出現在眼前,清冷的月光留下了一地的光輝。
池北北踏在草地上,擡頭看去,只見漫天的星辰閃耀着迷人的光芒,像無數璀璨的鑽石,被人隨意地灑在了深黑色的夜幕上。
“這裡的星空好美呀。”池北北感嘆,她以前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明月灑下了皎潔的銀輝,在朦朧的夜色下,池北北的身姿顯得越發綽約,本就精緻的面容更加嬌美。
顧延川癡癡地看着她,良久,他輕聲說道:“我很小的時候經常一個人躲在這裡。”
“爲什麼要躲在這裡?”小孩子一個人在這裡多危險,要是滾下山坡怎麼辦?
聞言,顧延川眼底的嘲弄幾乎要溢出來,但他的語氣很平靜:“因爲那個女人視我爲恥辱,只要我出現在她面前,她隨時會發瘋打罵我,被罰一兩天不吃飯是常事。爲了不惹她生氣,我便常常躲在這裡。”
那個女人?顧延川的生母?蘇曼?
池北北心裡隱隱生起一個可怕的想法:“你白天在鬼屋裡那麼害怕,難道是?”
“就是想起了她把我關在小黑屋裡的場景。”
池北北的嘴巴已經驚訝得張成了“O”字形。
就連我們的雪球也被吸引了注意了,蹲在池北北的肩上,滿臉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顧氏的太子爺連飯都吃不起呢?”顧延川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有時候餓狠了,抓起生大米就往嘴裡塞。”
“伯父不管的嗎?再怎麼說,你也是他唯一的兒子。”顧氏地產的繼承人竟然差點被餓死?這也太可笑了吧?
“六歲那年,那女人忙着起訴離婚,家裡的傭人不管我,我餓得受不了,嘗試着用煤氣煮飯,結果煤氣爆炸,差點沒被火燒死。”
雪球兩眼淚汪汪,用小手帕擦着眼淚:“哦,我的天吶,反派大佬真是太可憐了。”
“這件事終於讓老頭分了一點點注意力在我身上,他將傭人全部辭退重新聘請,並宣稱我是唯一的繼承人,郭叔就是在那個時候來的。”
顧延川嗤笑一聲:“或許是怕我餓死吧,老頭給了我不少零花錢。”
他沒說的是,老頭在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後,張嘴就罵他是廢物,說他竟然差點把自己餓死,不配做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