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神情複雜,這段時間跟顧少接觸下來,他確實並沒有傳聞中那麼不堪,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就是有些捨不得,到底是看着長大的姑娘。
唉,有種自家小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林姨將牛奶放下:“小姐,顧少,喝杯牛奶吧。”
“謝謝林姨。”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後都看着對方笑了出來。
林姨默默離開了書房。
雪球滄桑望天。
坐回沙發上,池北北和顧延川一起拿着玻璃杯喝牛奶。
顧延川不敢看她,視線在屋裡亂瞟了一圈,落在了手機上,認真地看着歌詞。
叮!
信息彈出,顧延川看到了熟悉的號碼。
“誒?”
池北北放下了牛奶,問道:“怎麼了?”
“那個女人好像給你發消息了。”顧延川也不敢確定。
上次在宴會上鬧得那麼難看,他還以爲那個女人不會再找小北麻煩了。
“我看看。”池北北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指的是誰,也不見外,當着顧延川的面打開了信息界面。
確實收到了一條短信,正是蘇曼發的。
【池北北,明天下午三點咖啡廳見。——蘇曼。】
顧延川繃着臉說道:“不要去了,那個女人找你準沒好事。”
“還是去看看吧,或許是池明初對她說了些什麼。”按照她對池明初的瞭解,池明初就算不會在網上買水軍黑她,也肯定會到處說她的壞話。
說不定池明初告訴蘇曼她不要臉地離家出走倒貼顧延川了。
到底是顧延川的親生母親,能不被誤會更好。
“我要跟你一起去。”顧延川語氣堅定。
那個女人上次不就一直想拆散他和小姑娘嗎?這次又不知道會對小姑娘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他得護着點才行。
池北北自然不會拒絕,笑着說道:“好,那你陪我一起去,但是你先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爲什麼?”
池北北解釋道:“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對我說些什麼。”
他們母子二人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根本就沒她什麼事了。
顧延川還是有些猶豫:“可是,我怕她會傷了你。”
那個女人說話可傷人了,她恨不得他馬上去死,對待他喜歡的姑娘,肯定也是極其不客氣的。
“你就躲在旁邊嘛。”池北北抓住了他的大手,“有你在,我不會害怕的。”
顧延川臉色漲紅,暈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次日,顧延川和池北北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咖啡廳。
大夏天的,顧延川卻穿了件外套,還戴了墨鏡和口罩,雙手插在兜裡,態度拽拽的。
對上服務員詭異的眼神,池北北無奈地笑了。
這個傻瓜真是的。
選好位置坐下後,池北北說道:“延川,你先去坐好吧。”
顧延川比了個“OK”的手勢,到隔壁桌坐下。
兩桌之間用屏風做隔斷,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並沒有什麼隔音效果,顧延川可以清楚地聽到她們的對話。
不久後,蘇曼到了。
她穿着純色一字肩上衣,搭配高腰設計魚尾半身裙,踩着恨天高,氣勢洶洶地走到池北北對面,坐下後從鼻子裡“哼”了聲。
“池北北,我還以爲你會不敢來見我呢。”
池北北淡定地回答:“爲什麼不敢?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池北北,我可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池北北好脾氣地問道:“請問季太太,我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嗎?”
蘇曼拔高了音量:“你離家出走跟我兒子住在一起,你還是個未成年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咖啡廳裡零星坐着幾個人,瞬間燃起了八卦之心,好奇地看向了池北北。
離家出走?未成年?不知廉恥?
池北北用眼神安撫了一下蘇曼後方差點衝出來的顧延川,冷聲解釋道:“季太太,我只是暫時租了延川的房子而已,我們可沒有同居。”
客人們不贊同地看向蘇曼。
真是的,怎麼能這麼污衊小姑娘呢?
蘇曼氣憤不已,上次顧延川在宴會上公然護着池北北,還說從此跟她就是陌生人了。果然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如今顧延川都不認她了,這還得了?
她可以恨自己的孩子,顧延川卻不可以不再渴望得到她的關愛。
如今對於池北北的解釋,蘇曼完全聽不進去。在她看來,池北北就是受不了從池家親生女兒變成養女的落差,所以扒着顧延川不放!
“你敢說你對我兒子沒有什麼想法?”
池北北知道蘇曼又想讓她離開顧延川,臉色冷了下來:“恕我直言,季太太,既然您這十幾年來從未履行過做母親的職責,現在又何必口口聲聲說他是您的兒子呢?”
她可還沒忘記蘇曼曾對顧延川又打又罵關小黑屋,差點害得顧延川被餓死、被火燒死。
客人們看蘇曼的眼神帶着異樣,十幾年不管兒子?看着還挺年輕的,兒子想來也只有十幾歲,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呸!
在衆人目光的洗禮下,蘇曼那雙瀲灩多情的眼眸瞬間起了水霧,眼底閃過不堪和掙扎,竟有些哽咽:“你沒有經歷過,當然不會懂,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
“我知道。”池北北認真地看着她,“可是顧延川是無辜的,您又何必把怒火發泄在他身上呢?哪怕把他當成陌生人也好啊。”
蘇曼怔住了。
顧延川摘下墨鏡,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淚水,走到池北北的身邊:“小北,我們走吧。”
“顧延川!”
顧延川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蘇曼張了張嘴,問道:“顧延川,你和池北北都還是未成年,爲什麼要離家出走?”
雖然很不想看到他,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蘇曼並不願看到他被顧司南厭棄。現在小小年紀就談情說愛,他以後怎麼辦?
“我們沒有離家出走。”顧延川確實沒離開顧家,而對於池北北來說,池家並不算家。
蘇曼卻以爲他是在狡辯,質問道:“池北北她到底哪裡好?”爲了池北北,他都跟她離心了,現在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小北她哪裡都好。”說着,顧延川拉着池北北的手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