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來越洶涌,屋頂同樣被大火侵蝕。
葉熙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煙味她不能聞得太多,當年在國外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一起火災,自那以後就留下來了不能過多吸取煙霧的後遺症,聞多了就會不由自主的昏迷。
這阮澈的手段果然夠狠,竟然明目張膽的放火!
葉熙捂着口鼻與面前一對玉人四目對視,還不忘了在心裡卻不斷的在吐槽,順便把阮澈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個便。
就在這時候,阮澈的手下們看到火勢越來越旺盛,開始膽戰心驚。
不知是哪個貪生怕死的傢伙突然來到了正怒火中燒的阮澈旁邊,靠近他的耳邊說。
“阮少,火勢越來越糟糕了,我們要不要……”
聞言,阮澈面無表情的側身一個飛踢就將人給踢出了半米遠。任由其在地上痛苦抱着肚子翻滾。
他阮澈拼的從來都是命,還沒怕過誰!陸瑾堯既然有本事放火,那就有本事跟他拼命。
“咳咳咳……”許顏可在陸瑾堯的懷裡捂着自己的前胸拼命的咳,大有幾分恨不得把肺一同咳出來的節奏。
這一咳不但引起了阮澈的注意,陸瑾堯更是擔心的將其一把抱住,鮮少關切的語氣:“小可,你沒事吧?”
葉熙看着這一幕,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捂住口鼻的雙手。自己的舉動讓自己都愣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整個人的身體都不像是她自己的,漸漸的往後倒去。
莫名其妙,爲什麼要放下雙手……不想活了嗎…
“嘭——”地一聲輕響過後葉熙已經倒在了地上,意識消散至少她好像是聽到了陸瑾堯有些幾近歇斯底里的喚着她的名字。
錯覺吧?是錯覺…
阮澈皺了皺眉,本想與陸瑾堯再鬥一番的心情華麗麗地被破壞掉了。
“葉熙。”陸瑾堯正想要放下懷裡的人去看看葉熙的情況,但是許顏可忽然開始顫抖着身子,低低地喊了一聲“瑾堯”。
“好痛苦……我好痛苦。”
許顏可盡力將自己的聲音弄的斷斷續續,擾亂陸瑾堯的思緒。
“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好不好…”她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陸瑾堯的胸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看上去無比脆弱,風一吹就倒的模樣一時讓陸瑾堯的保護欲更加強烈。
看了一眼地上眉頭蹙緊的葉熙,陸瑾堯眉宇間萬種情緒開始翻滾,卻也只是一瞬間。
葉熙終究只是個前任情人,到底是沒有許顏可來的重要。何況,消防隊估計也快到了,火勢短時間內不會蔓延至此。
一想到此,陸瑾堯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現在最重要的是帶着小可去治療。咬牙抱着許顏可離開火災現場。
丟下了一句“阮澈,算你夠狠”隨後腳步非常急促的離開了火災現場。
然而誰也沒看到許顏可眼底的得意與欣喜的神色。
葉熙,你就等死吧!
阮澈雙手竄在褲兜裡,眉頭皺的更緊,陸瑾堯最後一句話怎麼有幾分火是他阮澈放的滋味?
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逗留,正要離開的時候卻不小心掃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葉熙,剛剛陸瑾堯那種糾結又帶着癲狂的神色一瞬間浮現在了腦海裡。
阮澈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看上去格外柔弱的‘男生’。
莫名其妙地腦海裡又一次浮現出了一個問題:莫非……陸瑾堯是個雙性戀?
他可沒有忽略掉陸瑾堯剛剛的神色。在他這樣的人身上竟然也能看到那種神色。
那種神色,嘖嘖嘖……只會是男子看心愛的女子時纔會表露出來的吧?但是爲什麼要任其自生自滅?是因爲無關緊要?還是說他沒發現自己對這個人有特別的感情?
“呵。”
這地上躺着的人,看來姑且還是有點兒用處的吧?
……
陸瑾堯急急忙忙地將許顏可送往了附近的醫院,期間起碼超了不止五次的車,半個小時不到兩人就到了醫院裡。
當許顏可出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陸瑾堯。從側顏看上去,依舊能夠很清晰地看到他眉頭緊蹙,眼底風起雲涌,其中擔憂的神色尤爲重。
他在擔憂什麼?是葉熙還是自己?
想到這裡許顏可不禁鼻一酸,阮澈說過的話亦是像炸彈一樣再次在腦海裡爆炸開來。何曾開始葉熙已經介入他們之間介入的那麼深了?葉熙是不是已經在陸瑾堯的心裡紮了根,發了芽?
“瑾堯。”
許顏可躺在病牀上被護士推了出來,隱去了眼底異樣的情緒,輕輕地喚了一聲。
不知是聲音太小以至於陸瑾堯聽不到還是怎麼的,陸瑾堯根本就沒有反應。
許顏可垂下了目光,一陣又一陣的委屈就這麼涌了上來。以前他都不是這樣的,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當年離開真的是個錯誤麼?若不是葉熙出現的話,他會不會還想當初一樣呢?
許顏可本就是個極其敏感的女人,對於她在乎的東西向來如此。
“瑾堯。”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抖動,想了那麼多,明顯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哭腔。
恰巧在這個時候陸瑾堯轉過了頭,看見了許顏可,心裡不知是何感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心裡腦海裡此刻都被葉熙佔據,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好不容易拉扯回來了想法卻又無意間被抓走,那種感覺就好像腦子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陸瑾堯看向了許顏可,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許顏可在自己心裡越來越渺小。
他淡淡地問:“身體怎麼樣了?”
許顏可扯出了一個笑容,“嗯,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嗯。回家修養吧。”
說完了以後橫打抱起了許顏可,轉身就要離開醫院。
陸瑾堯與葉熙有一點是相同的,同樣討厭醫院,雖然原因各異,但是這點喜好卻意外相同。
……
季曉眉剛洗澡了澡坐在客廳裡開着電視用吹風機吹頭髮,蕭昊此刻正坐在一旁給她削蘋果。
正在兩人說話之際,液晶電視裡傳來了刺耳的女聲。
新聞報道:本市城南廢棄工廠意外發生火災!
“發生了火災可真慘。”
聞言,蕭昊一個不小心就劃到了手,驚呼“什麼?城南的廢工廠裡?”
季曉眉挑眉,看了一眼蕭昊“至於這麼激動嘛?”
其實她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並不知陸瑾堯與阮澈等人就在那個地方交易。
“糟了!瑾堯和阮澈他們就在那裡交易的!葉熙還跟着瑾堯去了!趕緊打電話給他們看看。”蕭昊顧不得手上的傷,用另一隻手一把就掏出了手機,撥打。
無人接聽。
季曉眉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有些木納地拿出了手機,手指觸碰在葉熙的名字上時莫名其妙地一陣顫抖,面色蒼白如紙,並且越來越難看。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當電話裡傳來空洞的女聲時,季曉眉開始驚慌失措。吹風機忘了關掉就掉在了雙腿上,一陣陣的熱風打在腿上卻也像是毫無知覺。
她季曉眉二十幾年來從來都沒有這麼驚慌過。也沒有這麼害怕過失去一個人。
蕭昊的面色同樣好看不到哪裡去,“葉熙和瑾堯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聞言。季曉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衝着他亂吼:“給我閉嘴!小熙纔不會就這麼死掉!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給我閉嘴!”
蕭昊不是第一次見到季曉眉亂吼的樣子,這一次卻從她眼中看到了歇斯底里的神色和濃烈的擔憂與無助。
究竟是怎麼樣深厚的情感纔會表露出這般複雜的神色。
蕭昊輕輕地拍了拍季曉眉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季曉眉深陷在情緒中無法自拔,嘴裡不斷地碎碎唸叨:“不會有事的,小熙怎麼會有事……她怎麼可能會有事。”
“或許只是不方便接電話,有瑾堯在。不會有事的。”蕭昊已經不敢再說不中聽的話刺激她,輕拍着季曉眉的肩膀,儘量的穩住她的情緒。
這才發現季曉眉的頭髮還溼漉漉的,吹風機放在雙腿上還沒有拿開,蕭昊拿起了吹風機靠近了她,將她的頭髮全部挽起來,細心幫她的吹頭髮。
嘴裡還在不斷地安慰着季曉眉,自己心裡卻也格外不安。
“早點休息,這幾天就安心在家裡養傷吧。我先走了。”
陸瑾堯剛剛將許顏可送到了許家,幾乎沒有說話就走了出來。只是讓她注意身體,在家裡好好的養傷。丟給了許顏可三言兩語關懷的話語,還沒等她挽留人就已經離開了許家大門。
一句“進去坐坐吧。”就這麼卡在了許顏可的喉間,吐出來也不是,嚥下去也不是。就這麼看着陸瑾堯離開的背影,小臉上爬滿了委屈。
這邊,蕭昊替季曉眉吹乾了頭髮,順便給她紮了乾淨利落的馬尾辮。
見季曉眉仍舊在不斷碎碎念,蕭昊坐回了原地,然後拿起了安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再一次給陸瑾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深沉的聲音幾近低啞,讓蕭昊聽着倒是安心了不少。
“我說你怎麼不接電話啊?許顏可贖回來沒有?葉熙在不在你的身邊,什麼時候回來啊?急死我們了,南城的廢工廠起了火都上了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