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晨陽替自己說話,顧清漓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她試着想站穩,結果發現腳很疼,一用力腳尖就更疼了。她嚶嚀一聲就跌進韓晨陽的懷裡,男人古龍水的香味,還夾雜着淡淡菸草味,讓她有些醉了。
楚銘從來不跟她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就算是兩人同框出現在大衆視線裡,都是她主動過去挽着他,拉着他,但很快都被他嫌棄似的撥開自己。
而顧清漓前段時間剛剛擺脫了楚錦的糾纏,身邊沒有男人陪伴,難免覺得有些空虛。
她擡起眼睛望着韓晨陽時,對方也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通過一個女人的直覺,她能察覺得出來,韓晨陽喜歡自己,要不是他跟楚銘的兄弟關係,說不定他已經是自己的裙下之臣了。
“哎呀……”她故意試探地往他身上貼了貼。
“怎麼了?腳很疼嗎?”韓晨陽問道,一手扶着她的肩,幾乎是把她摟在懷中。
韓晨陽長得也算是不錯了,韓家的企業雖然沒有楚家那麼實力雄厚,但在B都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大企業。顧清漓心裡打着算盤。
“很疼呢,我怕是不能走路了,我想自己開車回去,麻煩你送我到停車場就好了。”顧清漓故意這麼說着,她今天根本都沒開車出來,是坐楚銘的車過來的。
“你都受傷了還開什麼車,我送你回去吧。”韓晨陽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拿出電話來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會場裡,顧清漓已經離開了一會兒了。
司禹故意問道,“楚先生,你的未婚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你不追出去看看嗎?也太沒風度了吧。”
面對司禹故意損自己,楚銘皺了皺眉頭,看了司貝一眼,司貝的表情似乎也很贊同哥哥的說法。畢竟顧清漓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雖然好像是跟自己很不對路,但楚銘身爲男伴,就把人家這麼氣走,也確實沒風度。
楚銘望着司貝,“你要我去把她追回來嗎?”
司貝微微一愣,“幹嘛要問我?”
楚銘擰着眉頭,“你要我去,我就去。可是你別後悔。”
司貝笑了,“我爲什麼要後悔?”
楚銘心裡苦笑,這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也一點都不在乎呢。
這時,旁邊有個工作人員給司貝遞來一個口信,請她到旁邊的貴賓休息室去一下,說有人要見她。司貝還有些遲疑,但對方跟她附耳說了句什麼,她立馬就起身,對司禹說道,“哥,我出去一下,等會兒就回來。”
楚銘眼睜睜地看着司貝起身離開,脣角微微抽。動,只好轉向司禹,“你就這樣讓她一個人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找她,你當哥哥的就這麼心大?”
司禹淡定地看着楚銘,“只要不是你楚公子找她,我當然放心。”
楚銘咬碎了牙,無話可說。
司貝到了休息室之後,看見傅思衡跟另外兩人正在說着話。
那邊是一男一女,都有些上了年紀,其中一位看起來頭髮花白戴着老人鏡。
她還有些不太敢上前,只在門口稍作停留。傅思衡一扭頭就看見她過來了,伸手招了招,“貝貝,快過來,你還記得他們嗎?”
司貝本來以爲只是來見傅思衡的,卻沒想到他這裡還有別的客人,聽他這麼問了,她才仔細辨認着。
“薛老師!院長媽媽!”司貝總算是認出了他們。
這兩位是她小時候孤兒院的老師跟院長,雖然二十年時間讓他們變得有些蒼老了,但依稀的輪廓還是能夠跟記憶裡對得上。
“真的是貝貝?聽說你找到親生父母,過得還不錯,我們就放心了!”趙院長望着司貝,一臉欣慰地笑,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
司貝對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幾歲時候,所以忽然之間看到他們變得這麼老了,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怎麼還哭了呢,不是該高興的嗎?”薛老師勸道,“你以前也不是這麼愛哭的,是不是認回父母之後,就變得愛撒嬌了。”
傅思衡也沒想到在後臺會碰到臨山孤兒院的負責人,原來他們也是這次基金的受益方,所以同樣被邀請來出席晚宴。只不過他們辛苦準備的節目,被主辦方臨時取消了,說是時長安排不夠,所以纔在後臺溝通完。
傅思衡就想到了司貝,趁着他們還沒有離開,就讓他們跟司貝見上一面。
對於他們這兩位來說,司貝不過是幾年前才從孤兒院離開,但對司貝而言,時光彷彿突然拉長了二十年。她的心酸跟傷感,除了傅思衡,沒人能懂。
好不容易跟孤兒院院長老師送別,司貝的眼淚還沒收住。
傅思衡望着司貝微微紅腫的眼睛,安慰道,“好了,別傷心了,不然你這樣子,待會兒出去,你哥看到了,我真沒法解釋了。”
司貝接過他遞過來的溼紙巾,擦了擦眼角,“我的妝是不是都花了?”
“沒有花,而且你本來畫的都是淡妝,有沒有都不影響你的美麗。”傅思衡一本正經地說着。
司貝一面對着粉撲的小鏡子,一面小心翼翼擦拭着臉頰,聽到傅思衡的話,無奈一笑,“沒想到傅醫生也有這麼貧嘴的時候。”
“我說的可是事實。”傅思衡繼續保持着自己一貫正經的樣子。
司貝微微紅了臉,“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再不過去,我哥估計該催我。”
“好,我送你過去。”
他們倆剛離開休息室,就在走廊裡看到楚銘。
其實楚銘早就找過來了,只不過他不知道司貝進的哪一間休息室,讓人去打聽,一時還沒有消息而已。之前他路過了他們那間休息室,但剛好趙院長跟薛老師從裡面出來,他以爲這裡面不會再有別人就走過了。
而現在,在楚銘眼中,看到的畫面是傅思衡跟司貝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正往過來走,而司貝卻是紅着眼睛,還在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他腦子裡的一根弦突然像是斷開了似的,幾乎失去了理智,幾步衝了過來,揪住傅思衡,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