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川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楚銘,“你不去追嗎?”
楚銘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看到司禹,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了。”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顧清漓跟在後面,一想到不管如何,自己依然是最後的贏家,所以剛纔那點小波折也不算什麼了。
一個多月前,那時司貝還在住院,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但因爲當時司禹嚴禁楚銘到醫院探望司貝,楚銘偷偷摸摸地去看了幾回之後,有一回他變裝準備去看司貝時,正巧看見傅思衡跟司貝在說話,兩個人態度很是親密。
旁邊的護士也在說傅醫生好事近了。
當時聽到這話的楚銘,整個人都炸了。
他是知道司禹一直有心撮合傅思衡跟司貝,所以心情很壞,回家之後一個人悶在房間裡喝了很多酒。藉着酒醉倒頭就睡。
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顧清漓竟然睡在自己旁邊。
至於那一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因爲整個人已經喝斷片了。人在心情很差的時候,酒量也會變得很差。顧清漓卻一口咬定了他們發生了關係,並且還用手機自拍了許多張兩人露着上半身相擁在一起的照片。
前幾天顧清漓就給楚銘看了一張化驗單,告訴他,“我懷孕了!”
楚銘當然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上過你牀的男人還少嗎?你說懷孕了,就是我的孩子?”
顧清漓輕輕一笑,“你要是不信,可以抽羊水驗DNA啊。不過我要是把這化驗單給你爺爺看的話,你覺得他會信你還是信我?那天,楚家上下可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我在你房裡跟你共度了一夜的。”
一提到楚老爺子,楚銘頓時沒了脾氣。
爺爺年紀大了,再加上身子越發不好,想四世同堂的心情格外的迫切,哪怕是知道了顧清漓的爲人,也能夠委屈自家孫子,接受這麼個孫媳婦入門。
要是被他再知道了顧清漓有身孕的事,那不還趕緊催着他們結婚。
當初那份化驗單,楚銘留了個心眼做了一個備份,找醫生問了,確實是一個孕婦的化驗數據,但是隻是一些產檢常規數據,而且有些指標是在懷孕中期才做的,如果是懷孕一個月的孕婦根本沒必要做這些檢查。
所以他又派人旁敲側擊地查過顧清漓最近的行程,她確實去過一家醫院一兩次,但到底做了什麼檢查,更多的就沒查出來。
當楚銘提議陪顧清漓親自一起去做一下產檢時,顧清漓卻拒絕了,非說要跟他領證之後,才肯去做產檢。這一點已經讓楚銘有些懷疑了,拖的時間越久,肚子月份大起來,穿婚紗都不好看了,這不太像是顧清漓平時的作風。
明明知道顧清漓是在要挾自己,但又沒有什麼可反駁的。
剛纔在晚宴上,也是因爲聽她在耳畔說了一句,“你要是不陪我,我立馬就把懷孕的事告訴老爺子!”被顧清漓捏住軟肋的楚銘,可算是有苦難言。
他已經走出大廳了,看顧清漓也跟在自己身後,更是一臉的不爽。
“澤川,把她送回去!”
葉澤川應了一聲。
顧清漓上前來拖住楚銘的胳膊,“我不回去,阿銘去哪兒我去哪!”
葉澤川朝着楚銘,攤開雙手,表示無奈。
楚銘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別煩我。”說着,他望向顧清漓,“別讓我說第二遍。”
當楚銘黑着臉冷冰冰說話的時候,大概是普通生氣,而像他現在這樣,表情看起來如常,語氣也很平淡,但卻莫名地讓人冒寒氣,從腳底板直透進來,竄上天靈感的那種寒意。
顧清漓雖然用些手段來糊弄楚銘,但也知道他的脾氣,不敢把他逼得太急,見他都這麼說了,只好悻悻然地癟嘴,“好嘛,那我先回去了。”
葉澤川帶着顧清漓直接先去了停車場,而楚銘則是坐在大堂的沙發上,默默地點了一根菸,正抽着,旁邊工作人員過來勸道,“先生,這裡是禁菸場所,請您配合一下。”
楚銘轉動着目光,木然地望着他,遲疑了兩秒,將點燃的香菸熄滅了。
曾經在某一刻,他也希望自己不管不顧,只帶着心愛的人一起遠走高飛就好了,或者就像父親那樣,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用繼承家業。
可是他做不到,因爲他從小養在爺爺身邊,跟爺爺的感情十分深厚。
從小他就已經明白他要代替父親來孝順爺爺,也是要代替父親掌管楚家。他就算有一百種僞裝,可在自己親人面前,卻無法做出欺騙欺瞞。
這種對於親恩的無條件服從,就好像在禁菸場所不吸菸一樣,於楚銘的內心,已經潛移默化地認爲這是該做的,只要是能讓爺爺高興的事,都是他做孫子的該做的。
“走,我帶你去可以抽菸的地方。”韓晨陽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楚銘回頭看了他一眼,本來他對韓晨陽還有點氣,但這個時候,相比自己心頭的那些煩惱而言,他對韓晨陽的那點不滿還算個屁。
楚銘起身,二話不說,跟着韓晨陽走了。
而先前那個讓楚銘滅煙的工作人員一看是自家太子爺親自過來招呼人,才恍然大悟,暗道,“我說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原來那位就是楚氏集團的總裁啊!”
晚宴大廳裡,司禹帶着司貝,向她引薦了不少之前跟他們家合作來往的老客戶,一方面也是讓她多認識一些人,一方面也是在給她打打基礎。
再加上餘意也跟着他們一起,還有不少搞娛樂影視業的巨頭紛紛過來主動打招呼。
司貝雖然不太習慣這種場合,但是裝裝樣子還是會的。她待人接物有板有眼,十足大家閨秀的氣派,讓司禹在旁邊看得很是放心。
一番應酬之後,餘意挽着司貝的胳膊,笑道,“你哥在來的時候,一直在擔心,說什麼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我看他這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你這不做得挺好的嘛。”
司貝也笑了,“我也真的就只是應付應付了。”
“對了,我們劇組現在有個角色正缺個演員,你要不要來試試?我覺得你形象挺適合的。”餘意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