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貝催促道,“先說你的!快點!”
寇清雨在電話那頭輕輕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是昨天晚上,林一舟他跟我求婚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是司貝極力聽着,才聽清楚了最後那半句。
司貝愣了半天,“林一舟,就是之前你說過的那個警察?”
寇清雨才反應過來,司貝已經完全不記得林一舟的事情了。她想了想,就用最簡單的話概括了一下自己跟林一舟相知相識的過程,這其中還有不少都是司貝的功勞。
“這不挺好的嘛,哎,等一下,難道你還沒答應嗎?”司貝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寇清雨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說我要考慮一下。”
“這還用考慮什麼,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嘛,而且林警官人品也不錯,照你說的,家裡也不復雜,爲什麼不答應呢?”司貝反問道。
“他求婚求得也太隨意了點。”寇清雨不由得抱怨道。
“呃……他沒準備求婚戒指?”
“何止,我看他只不過是在跟我吃飯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念頭,就順嘴給我提了一句,而且還跟我說,最近半年他都不好再休假了,要是我同意的話,就在這個月裡把證領了,然後請他的同事親友跟我這邊的親友吃一頓飯就好了。”寇清雨的語氣已經升級到有些失望的程度,“你說說,這樣急匆匆的婚禮,你能接受嗎?”
司貝長嘆了一口氣,“他工作性質特殊,自己的時間不多,可能已經養成了習慣,把私事加緊處理。所以才忽略了你的感受。”
“唉,我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就跟傅醫生似的,我本來以爲你們……不過萬一你要跟傅醫生在一起的話,可能也是要適應他的作息。”寇清雨無奈地說道。
“我跟傅醫生沒什麼的。”司貝趕緊解釋着,“別說我了,先說說你吧,我覺得呢,你應該跟他再好好溝通一下。你的想法跟他說清楚,他應該會理解的。畢竟婚禮是一輩子纔有一次的呀,應該鄭重其事地隆重辦一次。”
寇清雨無聲一笑,“這種事,我怎麼好意思跟他說。”
“這就需要有旁觀者提醒呀!”司貝說道,“這件事我幫你想想辦法,你彆着急呀。”
“我沒着急。”寇清雨臉都紅了,說得好像她多恨嫁似的,“對了,你之前準備跟我說的事是什麼?”
“哦,那個,就一件小事,是我要演電影了。”司貝輕描淡寫地說着。
“真的?太好了,什麼時候上映,我一定去捧場!”寇清雨瞬間換了情緒,已經做好要當司貝的頭號粉絲了似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演一個不重要的角色,出鏡幾分鐘,只有兩句話的臺詞。”
“啊?你不是女主角嗎?”
“清雨,這個笑話很好笑哦。”
另外一邊,在楚家老宅中,楚芯帶着楚錦來見楚老爺子。
“你還有臉回來!”楚老爺子一看到楚錦,厲聲罵道,柺杖在橡木地板上敲得咚咚響。
楚芯在旁邊扯了扯楚錦的袖子,楚錦這才低下頭幾步走到楚老爺子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爺爺,是孫兒一時糊塗,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不會再令家族蒙羞了!”
楚錦這麼快被放出來,其實楚老爺子也是知道的。先是減刑,又變成緩刑,交足了一大筆保釋金,就成了自由身。除了限制出境,定期回去報道,其餘已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雖然當初楚老爺子斷了楚錦的財路,削去了他在集團裡的所有職務,但對楚芯的照顧卻是沒停過。楚錦之所以這麼恢復自由身,一方面有顧清漓走人情關係,另一方面就是楚芯出的錢。而楚芯的錢,就等於是楚老爺子自己出的。
楚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有原則的,但年紀大了,就越來越護短,而且信奉家醜不外揚。
他明明知道是楚錦做錯了,寧願關起門來,在自家裡把他罰個半死,也不願意讓他在外面,受世人的指點。因爲外人說起,只會記住楚家,而不是他楚錦這個人。這次的事件,新聞雖然有報道,但也是立馬就被壓了下來,並沒有做大肆的渲染。這其中也有楚老爺子的手筆。
楚老爺子的原意本來就是把曾經給楚錦的東西全部收回,流放他到國外去,給上基本的生活費,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而楚芯一直在中間周旋,替哥哥求情,希望至少能在楚氏爭回一席之地。
尤其是前段時間,楚芯有一次無意間聽見陸城跟鄭建峰在花園裡聊天時提到老爺子的病情,他們雖然說得不多,但言辭之中無不遺憾。敏銳的楚芯也在近身服侍老爺子的時候聞到很重的中藥味,她偷偷給了家庭醫生的助手一筆錢,打聽到老爺子的病。
所以,她更急切地想要哥哥趕緊回到楚氏。
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但只要留在這裡,能分到的遺產肯定更多,而出去了,那就只是基本生活費,哪夠塞牙縫。
楚錦從妹妹那裡知道了楚老爺子的情況之後,才重新振奮了起來,決定回來拼一拼。
如果老爺子有一天兩腿一蹬,他甚至有信心跟楚銘再爭上一爭。
他從顧清漓的公寓離開時,留了個心思,並沒有把什麼事都告訴顧清漓,只是跟她說,自己打算回楚氏重新開始,東山再起。顧清漓半調笑地應着,“好啊,反正我是肯定會嫁給楚家的掌門人的,要是你當繼承人,那我就嫁你,如果阿銘是繼承人,我就嫁給阿銘。”
那一刻,楚錦就知道自己這一仗只許勝不許敗。
此時的楚錦跪在楚老爺子面前,腦袋在地板上磕得響。他爲了回來,演上這出悔過的戲,特意四五天沒刮鬍子,也沒好好睡過覺。絕對的一臉憔悴,滿眼的血絲,還有那稀稀拉拉的鬍渣,唯一還顯示有點身份的就是他那一身阿瑪尼的西裝,除了衣裳,難保不讓人誤會成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