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可真是淒涼。
楚錦沒有法子,只好向銀行申請貸款,企圖填補了之前挪用公款的窟窿。
可或許是上天存心和他作對,他所有的銀行賬戶都被人凍結了,這個消息對於現在的楚錦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一切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堆積在一起之後,將會帶來巨大的連鎖效應,這句話在他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
無奈之下,楚錦只好厚着臉皮再去楚家老宅。
只是,老爺子壓根就不見他。
跪在門外,楚錦哭訴着自己的悲慘。
“舅爺,如果您不管我,我可真的是要完了。”
明明是一個大男人,但哭起來的樣子可比女人悽慘多了,最後,老爺子嫌他丟人,只能讓他進去。
得到允許之後,楚錦暗自得意。
只要他一直哭訴,老爺子一定會念着親戚之情救他的。
只能說楚錦打了一手好算盤,卻沒料到他所有的做法都被楚銘猜準了。
當他的目光落在楚銘身上時,楚錦頓時吃了一驚。
“你怎麼在這裡?”他大叫起來,那大驚小怪的模樣令老爺子翻了一個白眼。
“閉嘴,阿銘在這裡怎麼了,他是來看我的,你有意見?”
“不,不,我怎麼會有意見,只是,只是,這件事,求堂弟高擡貴手啊。”
說到這裡,楚錦忽然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楚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老爺子皺了皺眉頭,但他並沒有立刻讓楚錦站起來,只是沉着聲問向兩人,“怎麼回事,你們都給我說清楚了。”
他忙活了一輩子,兩人在搞什麼鬼,他清楚的很。
只是這次,楚錦這小子能不能說實話,就看他自己的覺悟了,但願他爲自己曾經的做法感到內疚吧。
“我知道阿銘的眼中一直容不下我,可,他也不能幫着外人針對我啊。”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狼狽的模樣令楚銘頓時好笑起來。
以爲裝可憐就能博得爺爺的同情嗎,這傢伙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變傻了,活了一輩子的人會看不出這樣的把戲?
真是愚蠢。
蠢到極致了。
“你可別誣陷我,我什麼時候針對你了,這明明是你一貫的做法好嗎?”
楚銘冷哼一聲,翹着二郎腿,根本也不扶起楚錦。
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令楚錦頓時難堪起來。
他站也不是,跪着也不是。
最後,還是老爺子開了口。
“行了行了,有什麼話你坐着說,別哭哭啼啼的,這麼大人了,別人看見了像什麼話?”
說完,楚錦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只是他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楚銘,似乎是懼怕他似的。
“舅爺,您應該知道的,之前公司裡有一個項目,是我負責的,可在其中出了點問題,而阿銘,居然當場誣陷是我指責了負責的李鑫......”
“他誣陷你,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眯起雙眼,老爺子話裡有話,在意的點並不在這裡。
這句話令楚錦摸不到頭腦了,按照以往,老爺子不該問楚銘到底做了些什麼嗎,可看老爺子的樣子好像根本就知道這件事情似的。
他心中起了猜測,面上更是惶恐。
如果老爺子私下授意楚銘這般胡作非爲,那麼他有三頭六臂也不是楚銘的對手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在問你話,你沒聽明白嗎?”
看得出楚錦警惕的目光,老爺子頓時不樂意了。
他一把年紀了,還被人這樣質疑。
楚錦忙解釋道,“是,是因爲一個女人的事情,在之前的一場家宴上,我,我那天喝多了,不小心......”
楚錦將強上了寇清雨的事情全部交待清楚了,只是這過程,恐怕就有點遠離真相了。
他那話裡的意思,倒是寇清雨主動勾引他,他一時把持不住,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混帳,家門不幸啊,你還狡辯,有臉跟我說這個?”
“你以爲你在外做的那些破事我都不知情嗎,我只是懶得去說。”
聞言,老爺子先是嚥了一口茶,然後破口大罵起來,一點情面也不留給楚錦。
“我一直不說,是想你這小子自己告訴我,可你倒好,誣陷別人不說,還倒打一耙,你是當我一把年紀了,老糊塗了?”
這一聲聲的質問令楚錦瞬間慌亂起來。
他苦着臉解釋道,“舅爺,您說的對,我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犯下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可,可我到底不是有心的......”
事到如今,楚錦還是不承認。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之前姚貝手裡那份錄音帶,現在就在楚銘的手上。
當錄音筆裡的內容全部被播放出來的時候,楚錦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隨後跌坐在地上,哆嗦着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堂哥,您可真是我的好榜樣啊。”
楚銘話中的諷刺絲毫都不遮掩,但楚錦沒有辦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警察將他帶走。
當手銬被拷在他手上的時候,他的意識才逐漸恢復了清醒。
突然衝着楚銘大罵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我又如何,這些年你陷害我的還少嗎,只是這一次,就能讓你徹底的失敗,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此刻,楚銘不再掩飾。
這麼多年,他忍辱負重的夠多了,楚氏也是時候該換人了。
因爲楚錦特殊的身份,他被警察帶走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C市,只是姚貝沒能親自看着他被送去警察局,倒是有些遺憾了。
“惡有惡報。”此時,姚貝放下了心中的仇恨,面無表情的盯着電視屏幕中那個狼狽的男人。
他是活該,可冥冥之中這又是清雨的命數。
只是令姚貝沒想到的是,林一舟也是這一起案子的負責人,當成爲受害者傳喚去警察局的寇清雨見到林一舟時,她頓時慌了。
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沒有人能理解。
爲什麼,爲什麼上天對她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