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貝這幾天的煩心事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心裡一股子鬱結氣兒沒處灑。
36E大美女搖身一變,成了京城大學的心理學教授,這個號稱迷死京城萬千男人的女神,只是一天,就成爲風靡京大的被追捧的熱門人物。
上至教師團隊,下至學生,只要是個男的,全都拜倒在她的裙底下。
這些吧,她覺得挺正常。
名門千金,美麗,端方,優雅,只要和女神沾上邊兒的,她都佔全了。
不光如此,作爲京城有名的慈善大使,她又給學校捐款,又給貧困生捐助,在京大出盡風頭毋庸置疑。
可是,白晚莊來京城大學只是幾天,她已經無語凝噎。
大概賤四叔那天沒少給她臉色,她成了36E大美女撒氣兒的對象。
明裡和善溫婉,暗裡小鞋天天甩,只要不是上課的時間,她就以爲人師的名義,讓她跟在屁股後頭,到這兒去那兒。名爲帶她認識學校的高層領導,實爲讓她出糗。
一天之內,她是戰家收養的小孤女這件事兒,傳遍了整個學校,成爲學生們茶餘飯後的磕嘮話題。
36E大美女嫺雅的笑容,名媛的端莊,而她麼,平凡的外表,畏縮的性格,再加上她的身份,鮮明一對比,無疑她成了男生們嘲笑的對象了。
得!她一個無名小卒也成了京城大學的風靡人物。
可是吧,這女人手段高,格逼高,愣是讓人挑不出她有給你穿小鞋的嫌疑。
反正,喬寶貝對白晚莊的印象只有兩個字兒——僞善!
她就納悶了,難道京城就只有戰少尊一個男人了?
愚蠢的女人,纔會因爲得不到男人,而爲難女人。何況,她還不是正宮娘娘。
當然,以上這些小事一樁。
面對水景山莊裡的那頭大野狼纔是人生大事兒!
和賤四叔同居的日子,吃穿住行樣樣不順,五臟六腑樣樣不爽。
應該說,從那天起,她的倒黴日子就開始了。
因爲,賤四叔下達了三個命令:
第一:強制出勤。放學後立刻回水景山莊,晚上不得外出。晚上不出去?這怎麼可能!她要接委託,要賺錢!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違背意志噁心自己軟磨硬泡撒嬌賣萌,男人受用終於鬆口——要出去,可以,必須讓他的金三角護衛之一跟着。
算!還是乖乖聽話,別出去了!
第二:嚴格穿衣。牛仔褲T恤衫運動鞋是必備,不準穿裙子,不準穿膝蓋以上的褲子……反正,只要是時下流行的花季少女裝,都和她無關。面對衣櫃裡清一色運動裝,她勉強接受。
可是,他這麼做,爲什麼呢?
第三:改善飲食和睡眠。垃圾食品敬謝不敏,每天晚上一杯牛奶,十點之前必須睡覺。去!她又不是小孩子!
總而言之,心灌了千斤鉛,她笑不出來了。
心焦煩躁的喬寶貝鬱悶地過着小日子,想着好幾天沒有接到老闆的電話了,想到因爲她,老闆帥氣英俊的臉捱了賤四叔兩拳頭,心裡很過意不去,真是魂不守舍肝膽鬱結。
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會塞牙縫,這句話絕對是至理名言。
這一日,她放學回來,剛走出校門口,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人強制塞進了車裡。
封了嘴兒,罩上頭套,捆了雙手,她被黑衣人一左一右架在車上。
感受着車子一路飛馳的速度,她想,她被綁架了?
眼前一片漆黑,心跳聲越來越快,她的思路卻越發清晰謹慎。
到底是誰要綁架她?
喬寶貝實在想不出她有被綁架的價值,除非一種可能性,和賤四叔有關。
車窗外的車喇叭聲,人羣的嘈雜聲……一一傳入耳膜。
練武的人耳朵對聲音的靈敏度異常敏感,喬寶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穩定心緒,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
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尖銳的哨子聲突兀地響起,聲音的頻率聽着應該是交警指揮交通的吹哨聲。
現在的路段應該在十字交通路口,這個時間段是下班和學生放學時間,學校附近只有一條路交通在這時候特別擁擠,屬於高峰階段——
人民東大道。
每次放學,這條路是必經之路。
他們要帶她去哪兒?
不怕,不能怕!
鎮定,要鎮定!
喬寶貝閉了閉眼睛,勉強順了氣息,被封了嘴,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憋住。
車子緩緩啓動了,經過一段擁擠的路程,車速越來越快,大約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停下。
目的地到了,她被兩個黑衣人粗魯地拽下了車。
一路跌跌撞撞,喬寶貝被押着穿過一條還算安靜的過道。
腳下踩的是柔軟的地毯,周圍隱約傳來的是極富節奏感的音樂,以及男人撕心裂肺的飆歌聲……
娛樂場所?
高峰期間,二十分鐘的車程,蹦迪音樂,點歌場所……肯定不是京城最高級的娛樂會所天上人間。
除了接委託的必要,她幾乎很少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壓根兒就不知道這附近有哪些娛樂場所。
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是也只能靜觀其變。
約莫幾分鐘之後,她被黑衣人一把推進了一間包廂。
“高二少,人帶到了。”
“你們都下去!”一個帶着幾分醉意的陌生男音響起,那聲音有點兒淫邪,一聽就知道是個衣冠禽獸,“霍少,這次保證是個漂亮的雛兒,我知道你喜歡乾淨的女人,放心,這妞兒是京城大學的學生,絕對乾淨!”
喬寶貝心裡一驚,腦袋的那根弦有點懸了。
饒是她再大膽,遇到這種情況,也有點發虛,心突突地跳。
包廂裡卻良久沒有聲音,一片死寂,那名叫霍少的男人很久都沒搭腔。
這種被人關在籠子裡任人欣賞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倏地——
唰!
頭上的黑罩子被人用力一扯,她略帶驚嚇的臉暴露在空氣裡,鼻間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薰得喬寶貝直皺眉。
視線裡,一個男人略帶醉意的猥瑣眼神在看到她的模樣兒之後,暴躁了,大怒!
“媽的!不是說這妞兒很正點?臭娘們兒!”誇下海口的高二少,在霍少面前丟了臉子,氣得酒意上涌,伸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莫名其妙被人綁來的喬寶貝怒火翻江倒海地滾,狠狠瞪了雙眼,動作敏捷地一側身,大耳巴子落空。
高二少火冒三丈,猩紅了一雙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揚手就朝她臉上再次扇過去。
“啪”!
沒有預想中的痛意,被打的不是她,而是高二少。
喬寶貝驚了,高二少更驚。
捂着半邊臉頰的男人傻缺了,無端端地捱了一耳光,被酒精燒過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看着眼前黑皮衣緊身勁裝的女人,長那麼大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扇耳巴子,他怒火沖天!
黑衣女人冷冷看他:“我家少爺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
女人一句話,怒火中燒的高二少瞬間歇菜了,打了蔫兒,朝沙發上始終默不作聲的男人一臉下賤地笑:“對……對不起,霍少,是我不知分寸,我喝酒喝高了,平時不是這樣的……”
男人沒理他,坐在那裡淺酌了一口紅酒。
喬寶貝這才望過去——
昏暗的燈光下,那張帥得有點妖孽的俊臉若隱若現,他就端在在那裡,身上那份儒雅沉靜、淡定安然的氣質,感染了整個包廂,彷彿渾濁不堪的大千世界裡,只有他一個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潔白砥柱。
好印象!
這男人看着挺溫和,應該是個好好先生,或許她可以從他那裡找到逃脫的機會?
可是,她把人性想得太美好。
男人轉過臉來,一雙黑眸瀰漫着笑意,彷彿是深潭底下涌出了泉水,慢慢從他的臉上暈開來。
笑容很美好,可他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美。
“時間差不多了,小靚,我們走。”
“好的,少爺!”女人很開心,立刻給他打開了包廂門。
高二少傻了,把這尊大佛請來,啥事情都沒談成,就這麼走了?
“霍少,您不再坐坐?我再給你找幾個漂亮的乾淨小妞兒……”
“留着自己享用吧。”男人起身,朝門外走。
喬寶貝怔愣了。
明知她有危險,仍然見死不救?
上一刻生出的好感,下一秒就被他的冷血給滅了。
這男人冷血得讓人生恨!
她心跳如雷,好急眼兒。
這位高二少顯然是受了誰的指使,專門在京大門口蹲點擄她人,那位被稱霍少的男人要走了,她肯定被虐死!
心一橫,喬寶貝豁出去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走出包廂,她撒開腿就奔過去。
可還沒碰到那男人,就被他身邊的女人警覺地一推,那勁兒又狠又大,要不是她有武功底子,肯定摔個狗啃泥!
女人不爽地擰了精緻的眉:“高二少,你帶來的小妞兒,你自個兒處理。還有,既然有求於我家少爺,就應該知道我家少爺最討厭女人近他身!”
連少爺喜好都摸不清的人,還想求人?
冷冷哼一聲兒,一男一女,一前一後,走得很瀟灑。
沒人性的王八蛋!
嗚嗚地叫着,喬寶貝被賤男人一把扯住,雙手被捆綁,她壓根兒就使不上多大力,整個人被拽到了地上。
事兒沒辦成,大佛就離開了,高二少把氣兒全撒在了她身上。
“臭娘們兒!你壞了我的大事兒!”手一扭,拎起她的衣領,他雙目猙獰,“怪只怪你得罪了人!這兒是我的地盤,今兒個你別想走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