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元雨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說:“凌姐姐何以認爲,普通麪粉揉好能直接吃?那味道豈不是很怪?”凌音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聽見齊琅儀說:“你先等會兒。”過了好一會兒,看見他拿着菜墩出來,放在椅子上說:“這個至少比椅子乾淨。”
凌音看着平整的菜墩,表面像是刮過一般的痕跡,放心的把碗和大福放在上面。然後像街邊攤老闆一般,用話語引導着大家,玩兒起了三仙歸洞,偶爾端着碗走到大家身邊,讓他們檢查一遍。
在大家注意力都在碗上時,齊穎忽然說:“表演歸表演,別偷我點心。”這句話引起了衆人的關注,沒吃完的人看向自己的碗,果然都沒了。凌音臉紅的像個蘋果,幸好隔着人皮面具沒人能看出來。
腦子飛速運轉,理直氣壯的說:“看節日總要有個彩頭,剛纔是一個來回串門,接下來該表演一碗多個了。再說了,這些還不都是琅儀做的。”齊琅儀嘴角抽搐說:“得得得,這事兒別拉上我,材料已經都沒了,這幾天做不出來,你自己看着辦。”
看着凌音的表情無奈的說:“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這嘴撅的都能掛油瓶,很多看着簡單的東西其實很複雜。哎哎哎!停!別再往我這走了!撒嬌也沒用,東西是真不好做,你也別難爲我。”
凌音感覺套路都被他摸清了,該思考一下換套路了。於是繼續表演,結束後大福一人手裡拿走一個,多餘的還回去了,做不出來就不能拿太多。幾人與凌音關係不錯,況且本來就是齊琅儀做的,這二人私交甚秘,於是沒人說什麼。
最後輪到齊穎上場,起身後慢步走着,感覺他只踏出兩步而已,卻已經站在了中央說:“獻醜了。”身形側面一歪頓住,突然整個人都消失了,再出現拿着一杯水晃來晃去,感覺他是在往左走,但是卻站在了右邊。
小孩子看個熱鬧,成年人卻看出,杯中七成滿的水,一滴也沒撒出來,晃動是在卸去速度帶來的衝擊力。這套步法十分高明,變幻莫測,而且拋開步法不談,光是這一手卸力的功夫,已然十分高明。
齊穎慢悠悠回到座位說:“獻醜了。”剛上去的謙遜與現在的得意,前後的語氣不由得讓齊琅儀咋舌,想吐槽卻又不敢,這身法潛入他家,一晚上十幾次完全沒問題,只要避開凌音,齊琅儀是不夠警覺的。
熱熱鬧鬧的結束,又到了散場的時刻,由於華家小輩都搬出去了,齊穎與悟相在他們的再三勸說下,也就留下住一宿,齊琅儀編排了各種理由,把他倆安排在了一間屋子。
齊穎納悶兒的把齊琅儀拉到一邊問:“你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齊琅儀無辜的說:“我可什麼都沒做,什麼意思都沒有,你也不要隨便做什麼,先讓你習慣與你同吃同住纔是關鍵,而不是各幹各的,雖然你一直跟着他,但睡覺一直是兩間房吧。”
一夜無話,早上齊琅儀起牀後,先把戰鬥人員留下,一同設計與繪製第二本連環畫。華雲倉與輕眉帶着幾個孩子去看店,華元雨和華元熒直接跑出去玩兒了,山上待久了總想出去跑,終於得償所願。
幾人圍着桌子坐一圈,齊琅儀說:“這一期的連環畫,我決定以悟相爲主要原型,主要方向爲佛家招式,重點是在招式中展現慈悲爲懷,接下來如何用沒有文字的簡筆小人,用動作將這些展現出來,就要靠我們大家集思廣益。”
齊穎問:“這次爲何不叫上孩子?”齊琅儀回答:“這一本主要面向成年人,
小孩子是看不懂的,所以也不需要參考孩子的意見。”華元傾站起說:“小生斗膽與大師切磋一番,大家進行觀摩,用實戰出真章。”
凌音點點頭說:“不錯,不過二位的招式要華麗,大開大合,用最直觀的方式對招,以方便奴家繪製。”悟相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此番宣揚佛法,小僧義不容辭,華施主請。”二人來到院中,一人持扇而立,一人雙手合十。
行禮之後,華元傾握扇直出,扇中藏有劍法,扇面時開時合攻防一體。悟相沒有進攻,側腰轉身擡腿等一直在躲閃,胸前的雙手合十表明,還不足以認真對待。華元傾出手以刺爲主,交手前的試探而已,隨時準備後撤。
悟相見他一套下來後要撤,進一步擡手揚起又落於他的雙肩,順肩膀外側滑下,收勢蓄力前推,直接把他推倒在地。摔一下也沒什麼,跟人過招經常摔,可是雙肩疼的有些站不起來,貌似有脫臼的感覺。
悟相將他雙肩歸位,扶起後退了兩步,雙手合十一拜說:“實在對不起,與小僧交戰之人,多半是奸惡之徒,多年未與人切磋,一時收不住力道。”在悟相不知所措時,齊穎拿出兩瓶藥說:“實在對不住,這兩瓶都是頂好的傷藥,藍瓶內服紅瓶外敷,務必收下。”
華元傾也沒客氣,站起來拱手說:“不過是一日脫力,不必如此客氣,只是齊兄可能還會用到小生,便厚着臉皮收下了。”齊琅儀上前拉開他衣服,往裡看了看說:“你這都紫了,先去上藥吧,我這邊不打緊。”
華元傾慌張的拉好衣服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況且還有姑娘在,怎能如此。”齊琅儀說:“行了行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有啥可看的,看看你傷勢而已,音妹子都還沒叫的你叫個啥。”華元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只好先去屋裡上藥了。
凌音一臉陰沉的,悄悄的走到他身邊,手伸到他腰上一擰後迅速躲開。齊琅儀痛苦的喊了一聲,揉着被擰的地方喊:“凌音你丫有病吧!我又怎麼惹你了?我剛纔說的不對嗎?”凌音哼的一聲轉身就走,根本不理他。
齊琅儀的想法,和他們還是有些不一樣,有時候總感覺莫名其妙。現在在場唯一能和悟相打的就剩凌音,但是也就她能畫圖,如果讓齊穎和悟相打,一個看不清一個站着不動,那就沒看頭了,他自己上更不可能,剛纔華元傾被打的多慘他看到了。
發愁到連疼痛都減輕了,蹲在地上扶着腰,凌音冷靜下來後,上前道歉安慰說:“對不起,我好像下手太重了,但是你不該那樣說嘛,說的我放蕩不堪一樣。我給你揉揉,連環畫也先這樣吧,早知道就把華二叔也留下了。”
齊琅儀感覺她往後腰摸去,抓着她的手放到側腰說:“你擰的是這裡。我剛纔絕對沒有那意思,男的袒胸露背應該挺多的吧,哪有他那樣的,衣服拉開一點就叫有辱斯文了。”凌音把他拉起來說:“反正你以後多注意。”
齊琅儀嘆氣說:“好吧。”被凌音揉過之後,總覺得被擰的地方不痛了,扭一下身體,嘶~果然是錯覺。情緒穩定後繼續編排,只能讓齊穎和悟相對打了,齊穎故意放慢腳步,讓凌音能更好的捕捉他的動作,也沒有出示兵刃,效果只能說比預期的好。
齊琅儀兩邊對比說:“這裡可以畫長短不一位置不一的直線, 具體位置貼合齊穎動作,要讓人覺得這是殘影。”又向對打的人喊:“你倆把小動作再放開一點,察覺到了就轉頭,眼神可不好畫,齊穎你那個手,幅度再大一點,對,再高一點,對。”
凌音想了想說:“這些應該夠了,稍作整理就行,但是沒有表現出佛法。”齊琅儀大喊:“悟相,羅漢拳拿下齊穎!”悟相也沒猶豫,對齊穎也太過熟悉,三兩下就擒下了他,聽着他哎呦的抱怨也沒有鬆手。
齊琅儀接着說:“作出一個能殺他的動作,打到一半停手。對,慢慢收手,然後就站在那兒齊穎你幹嘛?你起來幹嘛?恢復剛纔,對,就是這樣,慢慢轉身,單膝跪地,擡頭,擡頭啊!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齊琅儀轉頭說:“剛纔那幾個動作畫下來了嗎?現在這個動作多畫幾頁。”回過頭說:“悟相,你伸手摸他頭,齊穎低頭,悟相收手雙手合十,齊穎跪地雙手合十,低頭啊!哪有被度化了還擡着頭的。重點來了啊!重點來了!”
齊琅儀喝口水繼續喊:“悟相轉身走兩步,齊穎擡頭雙手收於腰間,稍微等會,這倆動作有點難畫。”等凌音畫完繼續喊:“半起身打在悟相後背,悟相前栽吐血齊穎大笑,悟相轉身面對他,對,就是這樣平靜的站着,要讓對手感覺到你的平靜。”
凌音問:“這吐血怎麼畫?”齊琅儀握着她的手,在相應的地方點幾個水滴,鬆手說:“差不多是這意思吧,不過我點的太大了。”凌音表示明白了,低頭繼續畫,眉目中的嬌羞沒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