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衝莫名其妙的話,讓十七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卻也不忍心再問,昏倒一定是遇到鬧心的事了,容衝不說,她便不問。
只是點點頭,"阿衝,我信你。"
豈不知這句話便是給容衝上了枷鎖,她信他!他又怎麼可以負她!
"十七,住在宮裡吧,就在這梅香園,最近我好累,特別需要你在身邊……"容衝像個孩子似的懇求道,對十七充滿了無限的依戀。
自從容衝進宮,太子府基本快成空府了,是夜更是冷清,雖然身邊有翠蘅綠蕪,亦有護院家丁,沒有容衝在梅香閣,十七一個人總是深感恐懼。
她想讓容清漪跟她作伴,可是又說不出口,容清漪是喜清淨的人。
容清漪依然在翡翠院住着,先皇駕崩之時,在皇宮陪着太后住了幾天,後來容衝即位,太后忙着張羅新皇三典之事,心情已經沒有那麼哀痛了,容清漪便又回到翡翠院居住。
見容衝從未有過的疲憊和脆弱,十七忍不住點點頭,雖然心有顧慮還是順勢答應了。
早晚是要在一起的,也顧不得許多了,容衝壓力很大,她在太子府住着會讓他分心的,進宮來,亦能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容衝見十七答應,很高興,他一個骨碌起身,將十七緊緊摟在懷裡,喃喃的說道,"十七,有你在身邊,我會心安,你不知道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有多麼思念你!"
特殊時刻,容衝怕十七一個人住在太子府梅香閣,會出現什麼意外,太后準備冊立顧曼爲後的事他又不能跟十七說,他早就請求太后,先不要透露皇后人選。
太后已經答應了,並告訴他,她等不了太長時間,燕國子民朝中大臣亦等不了太長時間。
容衝是怕十七知道後難過,他知道她不會爲難他的,可是他不願她傷心不願負她!
只想多爭取一點時間,好贏得能娶她的機會。
如今十七答應進宮居住,這讓容衝心裡感到安慰。
十七日夜守在他的身邊,他亦會心安,有個什麼事情也好及時照應。
形勢危急,容衝叮囑站在一邊的翠蘅綠蕪,時刻跟着十七,一步都不要離開,並叮囑十七不要隨便出梅香宮,他怕有人會對十七不利。
容衝也會暗暗加緊對顧雲峰勢力的蠶食,掏空他。從他回燕國後那刻起,就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再加上先皇手下那些對他誓死效忠的舊部,徹底擺脫顧雲峰挾制指日可待。
但願母后能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能吞併掉顧雲峰,有能力娶十七爲後。
懷裡軟香如玉,容衝忍不住動情,低頭攝住了十七的脣,十七慌亂中還沒有來得及已經被融化了。
綠蕪翠蘅悄悄退出去,並掩上了房門。
忽然容衝眸中的淚水滴落在十七的臉上,她驚訝的張開眼睛,見容衝雙眸含淚,臉上有幸福亦有痛苦。
這讓她很詫異,使勁推開容衝,有些乾澀的問道,"阿衝,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感覺你的情緒很不對。"
容衝搖搖頭,再次緊緊地擁抱着十七,"十七,對不起,這麼久了還沒有娶你爲妻,再給我一些時間好麼?"
十七聞聽原來是爲這個啊,她不由得噗嗤一樂,用手指頭戳着容衝的腦門笑着嗔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多久,你新登大統,很多事情要忙碌,這事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我都急着做爹了,好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毛頭,要不,我們先……"說着容衝一臉的壞笑。
"要死啦,男女未婚前,授受不清,怎麼可以……"十七羞得滿面通紅,那摸樣甚是俊俏可愛,如陽春三月盛開在枝頭嬌豔的桃花朵兒。
容衝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呆呆的望着十七。
十七被盯得臉上紅雲嫣然,她笑着轉移話題,"阿衝,太子府現在太冷清了,還是多派些人去吧,要不清漪姐姐一個人住着會很冷清的。"
容衝聞聽點點頭,"姐姐執意不肯住在宮中,只怕還惦記着……唉,隨她吧,我想另蓋一處宅院,給姐姐靜修,太子府太大了,她一個人住確實空曠。"
"好,這樣也好,清漪姐姐心裡很苦,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活自己的。"十七也明瞭容清漪的心事,心裡不由難過。
"嗯,母后也是這個意思。"容衝點點頭。
他不明白母后理解姐姐,卻爲什麼不幫助他,暫時將大婚封后之事推後,等他能夠擺脫顧雲峰的挾制。如果他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這燕國新皇的位置他不配擁有,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十七明明跟母后很像,很多時候思維不謀而合。
爲什麼就不能破列幫他立雲十七爲後呢,容衝想不明白,只要多給他些時間……
"對了,阿衝,我可不可以幫助翠蘅求個恩典?"十七忽然很不好意的低聲請求道。
"說吧,只要我能做的,不要跟我說求好麼?"容衝拉起十七的手,真誠的說道,"我們是一家人。"
十七點點頭,眸中滿是感激,"我想清漪姐姐一個人住着甚是清冷,若是有個什麼事除了月兒,再也沒有體己的人照顧。不如這樣,等建了宅院,就讓翠蘅柳全忠跟着清漪姐姐吧,月兒隨身伺候着,翠蘅做內府女管家,照料清漪姐姐飲食起居,柳全忠做大管家,安排清漪姐姐一應府外事項,有他們兩人伺候清漪姐姐,知根知底也放心。而且這樣他們夫妻可以住在一處,生孩子過日子,好歹伺候我一場,若是跟我進宮,只怕翠蘅就跟柳全忠兩處話淒涼了,你說可好?"
容衝聽罷,不由伸手捏了一下十七的腮肉,笑道,"你真真是朕的好賢內助,朕恩准了,什麼事都安排的妥妥的。朕也想求你,什麼時候給朕生個小皇子啊,這可是朕交給你的任務,不許馬虎。"
十七看容衝一本正經的打趣,心裡不由一陣甜蜜,他想的又豈不是她想的?只是未婚之前,她是絕對不會破了自己的原則。
想必容衝也明白,只是在跟她打趣,順便告訴她,他很急。
十七笑着打趣,還不如平常說話好,朕朕的,聽着真好彆扭啊。
容衝言說,以後只在她跟前不是燕皇,而是尋常夫妻。
太后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容衝竭力反對娶顧曼爲後,而三典迫在眉睫,這事耽誤不得。
一時又想不出應對的法子,便宣容清漪進宮商量。
容清漪也屬意顧曼,她的身份足以震懾後宮,她的品行更會是後宮楷模。
十七雖然膽識過人,畢竟鄉野女子,難承大任。
皇家兒女的婚事,焉能自己做主?
不過是政治上的交易罷了。
容清漪明白容衝跟十七的感情,那是患難之交的生死之戀。
在長安那麼艱難的日子都沒有將兩人分開,只怕如今肯定更難分開了。
容清漪跟太后進言,她先去再勸下容衝,若實在不行,讓太后可以採取強硬措施,只要容衝立顧曼爲後,怎麼安排十七,都不要干涉。
太后點頭應允,一臉無奈的嘆道,也只能這麼辦了。
容清漪領命去梅香宮,發現梅香宮的佈局大致跟梅香閣相似,但是卻更精緻氣派,亭臺樓閣甚是清麗,鳥語花香。
心裡莫名的難過,這也是一對患難的人兒,從最初相識,經過離奇曲折的患難與共,直到今天的相依相伴,也真是不容易。
看得出容衝對十七的寵愛,是捧在心尖上的。
只是,容衝是一國國君,身負着燕國蒼生百姓,如何隨心所欲,個人的情感只能暫且放在一邊,這是他的宿命。
十七不在梅香宮內,宮女言說十七跟着顧曼去御花園賞花了。
這正是容清漪想要的,有十七在身邊不好言說,去御書房找容衝總覺不妥。
派小宮女來打聽說是十七被顧曼邀去御花園賞花了,這纔來的。
自從十七進宮居住後,顧曼進宮的頻率更勤了,太后甚至還指了一處庭院給她,讓她不及回家的時候,可以住在宮裡。
顧曼心裡自然是高興,看太后的意思,皇后是非她莫屬了,雖沒有跟她明說,但是對她甚是寵愛,若是普通嬪妃太后犯不上這樣費工夫。
畢竟新皇大婚在即,而顧雲峰也曾得意的對顧曼承諾過,一定會讓她當上皇后的。
只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先看太后和皇上選的是誰,再作打算。讓她只管進宮玩耍,多跟新皇太后搞好關係,立後之事不要插言,若是有人在她跟前提起亦不要發表任何言論,一切自有他替她做主打算。
顧曼聞聽爹爹這樣說很高興,心想即便是十七有玉牌怎樣,能成爲皇后的依然是她,十七握在手裡的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便也不去跟她計較了。
只管拉着十七在皇宮裡到處走走玩玩,太后見兩個丫頭玩的好,在一起很和諧,心中自然高興,便恩准他們可以自由在宮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