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豔芳沒想到林靡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些話,愣了一下,隨即語塞。
林錦年眼裡含着淚看着林靡,幾近泣血的控訴,“姐,你還在怪我嗎?你跟爸吵架那天,我沒有攔住爸,是我的錯,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林靡看着這一家人的惺惺作態,更加清楚,今天這一幕絕對是有目的的。
一句話都不想再說,林靡轉身就要離開,徐豔芳卻突然淒厲的叫了一聲,隨即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來,倒在了地上。
周圍一片譁然,林靡轉過頭看到徐豔芳的樣子,她放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嘴角的血污沾的臉上到處都是,更顯得臉色蒼白如紙,林靡看了一眼林新和林錦年的表情,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林錦年卻哭着攔住了她。
“姐,姐你救救媽媽吧!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再生她的氣了!”林錦年看着林靡,滿臉哀痛,“姐,你救救她,你再不救,媽她就不行了!”
林靡看着林錦年的樣子,覺得可笑極了,她直視着林錦年的目光,淡淡的開口,“再不就她她就不行了?哈哈,你是她的兒子,那邊站着她的老公,你找我幹什麼?我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周圍的指責聲音越來越大,林靡看了一眼林錦年,他皺着眉,眼中隱有狠厲的目光,林靡趁他沒有動作,轉身走進人羣裡,很快離開。
身後林錦年和林新的目光一直膠着在她的身上,久久沒有收回。他們倆都沒有看到地上的徐豔芳掙扎了兩下,動作越來越輕。
最後,不知道是誰撥打了急救電話,很快120急救車就來了,將徐豔芳擡上車,林錦年和林新也跟着上了車。
這場鬧劇終於以並不圓滿的方式告終,人羣逐漸散去,而在馬路對面的林靡,站在一棵樹後面,一直到徐豔芳被擡上救護車,纔將手機裝進口袋裡,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的時候,剛打開車門,林靡就聽到涼涼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一邊哭還一邊叫喊着找媽媽,樑伯承手忙腳亂的哄她,看到林靡回來,苦笑了一下,“我正要出去找你。”
說着,將涼涼放進林靡的懷中,那動作之快,就像是在……扔一個燙手山芋。
他從來沒有脫離林靡獨自跟涼涼相處過,所以也從來不知道這麼小這麼可愛美好的小東西居然還能化身惡魔,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樑伯承又想起前兩天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林靡都不在牀上的情景,他下牀去找,每每林靡都在涼涼的小臥室裡抱着她低聲的哄。
養孩子是件太費心費力的事,這種感覺只有自己當了父母才能明白。
樑伯承瞅着剛剛哭喊着要媽媽嗓子都快嚎啞了的小惡魔回到林靡的懷裡頓時安靜起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以爲寶貝閨女跟自己最親近哪,明明平時涼涼粘的是他啊。
又想到自己在孩子的生命中缺失了一年多的時間,心裡也有愧疚,樑伯承暗暗發誓一定要加倍的對自家閨女好,把主動權奪過來。
只是當很久之後,樑伯承掙扎再掙扎之後才發現,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發動車子,樑伯承一邊開車一邊問一旁的林靡,“去買了什麼東西,這麼長時間?”
林靡正在捏着已經安靜下來的小東西的臉蛋出神,聽到樑伯承的話動作一下子頓住,目光微閃,隨即笑了笑說,“就買了個牙刷。”
說着就去翻包打算把牙刷拿出來給樑伯承看,可是翻了半天,卻連牙刷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不對啊,我買了之後就放在包裡了,怎麼不見了?”又翻開包包的夾層,終於看到那個牙刷,林靡拿出來,“找到了!”
又嘟囔了一句,“我什麼時候放在夾層裡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樑伯承轉頭看了一眼林靡,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林靡有些心不在焉,他以爲是因爲樑景和周紹文的事讓她火大,也沒有多問,只是說,“找到了就好。”
林靡將牙刷重新放回去,然後低下頭又開始走神,剛剛有一瞬間她是想要告訴樑伯承剛剛的事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呢?反正她也沒有招惹上什麼麻煩,除了叫了個救護車之外她沒有答應他們的任何要求,更沒有幫忙。
而且,林靡低着頭,低垂的目光有些自卑,告訴樑伯承,他會怎麼想呢?她的爸爸,她的繼母,她的弟弟,每一個都叫她說不出口來,她覺得難堪,爲自己有這樣的親人。
所以她選擇了隱瞞,她以爲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不過是一場偶遇,她跟他們,不會再有相遇的機會。
只是,真的過去了嗎?
醫院的病房內,徐豔芳虛弱的躺在牀上,林新和林錦年坐在一旁,正在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看到徐豔芳睜開眼,父子倆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林新有些抱怨的開口,“你說你,什麼時候掉鏈子不行,非得在關鍵時候!眼看着林靡就要把錦年帶回去了,都是你!”
林錦年也有些怨恨的看着徐豔芳,“媽,你怎麼就不能再撐一會兒呢,你倒下,我跟爸又不能說什麼,萬一讓林靡起了疑心就前功盡棄了,可是現在,我們一樣是前功盡棄!”
徐豔芳看着病牀前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她剛醒過來,身體疼得厲害,腦子還沒有轉過來就聽到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心裡有些難受。
“你們別說了,”徐豔芳忍不住開口,“讓我清淨一會!”
林新不耐煩的站起來,看着徐豔芳說,“行了,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以後你們也別來找我!你們找林靡是你們的事,我找她是我的事,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說罷,他就走出病房,用力的關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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