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桃笑着搖搖頭,真是個心大的傻女人。
輕咳一聲,墨桃看着柳純穎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渾身顫了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裡的紙和筆掃進抽屜裡,然後回過頭來看着自己。
墨桃雙手背起來,看着柳純穎,目光在她已經毀掉的半張臉上停留,聽說這是樑鈞韜用烙鐵活生生的燙成這樣的。
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墨桃沒發覺自己心裡竟然動了怒,自從十年前她決意做一名最優秀的殺手之後,就很少再有情緒的波動。
她盯梢殺過太多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雖然很少由她自己動手,可也練就了一副無波無瀾的鐵石心腸,如今竟然有了波動,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柳純穎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難堪的伸出一隻手遮住左臉,那裡……很噁心。
墨桃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柳純穎看了看打開的房間門,說,“我鎖了門的,你是,你是怎麼進來的?”
墨桃笑了笑,聳聳肩說,“我的本事很多,有機會的話你會一一見到的。”
柳純穎點點頭,墨桃這個女人,她知道,樑鈞韜新帶回來的新歡,寵愛的不得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在樑鈞韜身邊留這麼長時間,而墨桃做到了。
她其實挺爲墨桃覺得不值得,如花似玉的美人,怎麼活不成,幹嘛非得要跟樑鈞韜扯上關係,那樣一個衣冠禽獸,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頓了頓,柳純穎說,“你找我有事嗎?”
墨桃點了點頭,說,“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你還記得嗎?”
柳純穎猛地顫了一下身子,那天晚上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她一直以爲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那麼真實,又那麼假……
那是好幾天之前一個晚上,柳純穎已經睡着了,卻突然覺得身上有股難言的視線,有點冰,又有點瘮人,她驚醒過來,卻真的在自己的牀前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穿了一件酒紅色的性感睡衣,捲髮性感的搭在窗前,透過有些發暗的窗簾,柳純穎只能看清楚那兩隻眼睛,黑夜中很亮,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單眼皮。
她知道這是誰,只是詫異於她怎麼會來到自己的房間,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墨桃就說,“我知道你有之錄音筆,把它給我吧。”
柳純穎嚇出來一身冷汗,連忙矢口否認,“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墨桃笑了笑,暗藍色的光線襯得她的笑容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她說,“錄音筆在你手上,並沒有什麼作用,可是在我手上,卻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我可以幫你。”
柳純穎搖頭,依舊否認,“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
錄音筆的事,她不知道別人怎麼會知道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樣把錄音筆交出去,墨桃是樑鈞韜的女人,她會把錄音筆怎麼處理任是她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如果被樑鈞韜知道這件事,那自己就真的離死不遠了,樑鈞韜和何芬芳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了。
後來墨桃說,“你再考慮考慮吧,回頭我找時間再來找你,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有些事不用自己犯險也能做成。”
然後就離開了。
柳純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即便是對這件事印象深刻,可是在飯桌上看到對着樑鈞韜撒嬌餵飯的妖嬈女人,怎麼也不能把頭一天晚上在自己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聯繫在一起,索性以爲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如今墨桃在白天走進她的房間,告訴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做夢?
柳純穎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臉上的傷,手拿下來呆愣楞的看着墨桃。
墨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說,“忘了?”
柳純穎搖搖頭,看着墨桃,皺起秀眉,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只是樑鈞韜的女人,爲什麼要幾次三番的來跟自己要那隻錄音筆,錄音筆的事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要是樑鈞韜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讓墨桃來要,那他除非是改了性子,否則他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反應絕對是把自己殺掉滅口。
怎麼還會將這件事告訴另一個女人,讓她來取呢?
可是她又想不出來墨桃還能有其它的身份。
墨桃看着柳純穎,說,“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而且,我的事,知道多了對你並沒有好處,你願意的話,我們就合作一把,不願意的話……”
墨桃的眼睛眯起來,一瞬間竟然透出冷冰冰的精光,但是很快他就笑了,繼續說,“反正錄音筆,你不給我我也能找得到。”
柳純穎倒吸了一口涼氣,待在了原地。
“我怎麼知道你是敵是友?”柳純穎咬了咬嘴脣說。自小被家裡富養,她單純,卻不是傻傻的只會被騙的團團轉的富家千金,她只是相信人性本善,而就連這點信仰,現在也被樑鈞韜和何芬芳折磨的快沒了。
墨桃笑了笑,她一直以爲這個女人很蠢,要不然怎麼會被別人欺負到這個程度不敢還手,自己可是不到十歲就殺了對自己嘲諷謾罵的潑婦了呢。
“是敵是友,看你信不信了,你不信,我說一百遍,你依舊不會信的。”
“今天晚上是最後期限,你好好想清楚要不要交給我吧。”
說罷,墨桃轉身走出去,柳純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房門被關上,門鎖咔嚓一聲竟然又鎖上了,吃驚的張大嘴。
柳純穎嘆了口氣,重新轉過頭,趴在桌子上,突然,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僵硬的直起身子。
剛剛墨桃進來的時候,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她似乎……跟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那一頭妖嬈的捲髮,似乎……並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