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雖然被樑伯承安慰了這麼久,心裡微微的暢快了一些,可是楊婉的離開對她而言是一個太大的打擊,被樑伯承扶着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林靡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
樑伯承給陳助理打了電話,讓她安排後續火化和葬禮的事,包括墓地,全都交給了陳助理,帶着林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涼涼在房間裡哭,保姆怎麼哄都哄不住。
樑伯承今天下班的時候接到公安局的電話,說是楊婉出了車禍,情況不容樂觀,他當時想着把涼涼帶過去,讓小孩子看見這一幕不好,所以就將涼涼送回來了,當時他離開的時候,小小的人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怎麼也不讓他走。
可是比起涼涼,樑伯承更在意的是林靡,這樣自私的感情,有時候樑伯承都會覺得自己不配做個父親。他狠了狠心將涼涼從自己身上扯下來,丟給保姆,然後就朝着醫院趕過去了。
可是回來一進門就聽到涼涼哭的這麼厲害,聲音都沙啞了,樑伯承心裡一緊,孩子不會這幾個小時一直在哭吧?
將林靡送進臥室,樑伯承給她蓋上被子,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說,“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我先去看看涼涼。”
林靡漠然的點了點頭。剛剛進門的時候,她也聽到了涼涼的哭聲,可是心裡沒有半點漣漪。她現在什麼都不願意想,也都不願意做,就這麼呆呆的一片空白。
聽到樑伯承關上門離開,聽到外面的哭聲漸漸的安靜下來,林靡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樑伯承來到涼涼的房間,保姆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樣,連忙將涼涼交到樑伯承的懷裡,說,“孩子一直哭,從你走了之後就沒停過,好幾個小時啊,可把我急死了。這可憐的孩子……”
樑伯承抿了抿嘴脣,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將涼涼接進自己的懷裡,輕聲哄了兩句,剛剛還哭個不停的小傢伙漸漸的安靜下來,只除了那一聲一聲的抽泣,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模樣,樑伯承聽在耳中,疼在心裡。
小人兒臉色憋的通紅,眼睛都哭腫了,鼻涕眼淚滿臉都是,樑伯承接過保姆遞過來的毛巾,一點都沒有嫌棄噁心,輕輕的給涼涼的小臉上擦拭乾淨,然後將毛巾遞迴給保姆,問,“她晚上吃東西了嗎?”
保姆搖了搖頭,說,“我給她熬了粥,可是怎麼都不肯喝。”
樑伯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頓了頓又說,“再去做點粥吧,我喂她。”
保姆應了聲就去了廚房。
將涼涼餵飽,又把她哄睡着之後,已經將近八點了,樑伯承端了一碗粥來到臥室,林靡微閉着眼,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樑伯承頓了一下,又將粥端了出去。
林靡太累了,她今天經歷這樣的變故,又哭了那麼久,所以這會很容易的就睡了。要是這個時候把她叫醒,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再入睡了。
樑伯承嘆了口氣。這種事,誰都沒有辦法替她,他能做的就是,沒有條件,沒有保留的站在林靡身邊,讓她感受到安全感,讓她不要覺得自己孤獨。
同一時間,周紹文正在水深火熱之中艱難掙扎。
林靡跟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匆忙的回到了自己跟樑景的那個小家,可是打開門,裡面卻空空如也,樑景根本不在,周紹文翻了翻所有的東西,發現樑景的東西已經被她收拾走了,他這才着急起來,動用了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全雲城的範圍內找一個女人。
甚至,還向周文澤尋求了幫助。
可是一整天下來,別說樑景了,就連她的一點消息都沒有,監控,目擊者,什麼也沒有。
而周老太爺知道周文澤動用了周家的力量產生了疑心,隨口問了一句,知道了周紹文班上到一半就跑了出來,還滿城市的尋找一個女人,氣急敗壞,下了死命令,讓周紹文回家,可是周紹文哪有心情回家跟他爹掰扯,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周老爺子動了真怒,不許周文澤向周紹文提供幫助,周文澤無奈,只能將部分明年上的人手叫了回來,雖然還是有不少人,可是那麼多人全力尋找都沒有找到,現在又把人手抽了回去,找起來就更加困難了。
周紹文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等消息。
可樑景既然選擇了離開,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然是有信心被周紹文找不到的。
她是白天回了一趟那個出租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拿了出來,將頭髮做了改變,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以前的自己,一路找的沒有監控的路朝前,最終在雲城的舊城區,找了一個地下室住了下來。之前那個出租房她也沒退,反正以周紹文現在的財力,是可以解決得了的,可是樑景就不一樣了,她已經快沒錢了。
不需要身份證的地下室很便宜,很合她的心意。
彼時樑景正坐在地下室的牀上,地下室有些潮溼,一盞有些昏暗的燈,照亮着這不大的空間,這裡除了一張牀和一盞燈之外,什麼也沒有。
空曠,寒冷的叫人心慌。
樑景想起那些有周紹文的夜晚,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了,從今天開始,她就完全是一個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晚上抱着她睡覺。
想着想着,鼻子又是一酸。可是樑景卻大大的咧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