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柳的抉擇

煙槍和光頭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來了對方眼中的遲疑,就在這時,兩人聽到了二樓之上的喊聲。

“求求你們,救救我爸爸,求求你們了!”女孩的聲音是那麼的無助,聽得兩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巨狼拖着林老師的身子緩緩向後退,試圖先耗盡他的力氣再絕殺,林老師拼命掙扎,卻也只見兩道深深地沙痕在緩慢延伸。

光頭看着掙扎中的林老師,想到之前他挺身救自己的畫面,終於下定決心幫幫他,另外一邊,煙槍也向巨狼靠近,兩個人一左一右,林老師也在奮力掙扎,就在光頭男子快要碰到之時,一隻巨狼突然鬆嘴看向了光頭,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光頭再不敢向前一步,轉身就跑。

煙槍也害怕巨狼的眼神,但還是咬着牙向前靠近,終於,一把拉住了林老師的手臂,巨狼一聲怒吼,撲了過來,煙槍只好放棄救援,轉身而逃,遠處的光頭看到這一幕,退的更遠了些。

二樓上,女孩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卻也改變不了結局,撲出去的巨狼嚇退了煙槍,轉身就向林老師的咽喉咬去,林老師拼命掙扎,可此時的他,宛若困獸猶鬥,哪裡又是巨狼的對手,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發出了世間最後一道聲音。

“小雅!”聲音戛然而止。

女孩當場昏厥,衆人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現在死在場上的是林老師,下一個,又是誰呢?

第一輪遊戲結束,導演鼓掌叫好。

“好,這場鬥獸,當真精彩,各位看完之後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有種野性被呼喚出來的感覺?”

沉默,還是沉默。導演是個瘋子,這是所有人的感覺。

“遊戲雖然精彩,但遊戲規則還是要遵守的,下面我宣佈,毒蛇小隊和拳皇小隊並列第一,各積兩分,哎,我這纔想起來,你們小隊還沒有名字,你說我叫你們什麼好呢?”

“林隊。”阿柳說話了,她背對着導演,輕輕地把昏倒的女孩依靠在牆上,溫柔的梳理着她凌亂的髮絲,雖然說話了,卻始終沒有看導演一眼。

“好,就依你說的‘林隊’,那麼作爲本輪的輸家,你們準備派誰來接受懲罰呢?”導演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去。”阿柳不帶一絲猶豫。

“等等,我突然想起,你們組已經少人了,漏掉了那個小夥子啊。”導演一拍手掌喊道。

“老劉,老劉。”導演按住了耳機,開始呼叫。

“讓老八把剛纔擡過去的人帶到炮樓來。”

導演交代完了,又看了背對着他的阿柳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不爽,還是問了一句,“現在加上他,你們組可又有三個人了,不討論一下?”

阿柳把女孩最後一根青絲歸攏好,細細的地打量了女孩一眼,看着女孩憔悴的臉龐,眼角還掛着尚未乾涸的淚,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惜,起身看向了導演,平靜地說:“不用,就我了。”

導演感慨道:“小看你了,在下佩服。”

女人不爲所動。

“那既然這樣,我也大方一次,原本懲罰是讓你在鼠潮裡堅持五分鐘,現在改了,”導演大手一揮,隨後伸出三根手指,“三分鐘,只要你堅持三分鐘,就算成功。”

女人沒有露出絲毫的感激,一個僱傭兵帶着她往樓下走,臨走前,女人最後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女孩,跟着男人走下了樓。

此時沙場已經被打掃乾淨,光頭和煙槍也被帶回二樓,雙方交匯的時候,沒有一絲停留,就這樣,女人被帶到了沙場正中心站好,兩個僱傭兵走過來,分別用手銬和腳銬鎖住了女人的四肢。

僱傭兵離開後,鐵門洞開,無數老鼠竄出,“吱吱聲”響成一片,這些老鼠黃豆大點的眼睛裡冒着綠光,一看就是被餓久了,一竄出就直奔女人,饒是阿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見到黑壓壓一片的老鼠也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就要往後退。

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的雙腿已被鎖住,重心不穩摔倒在地,無數老鼠蜂擁而上,瞬間,悽慘的叫聲與吱吱的鼠聲響成一片,二樓上的衆人看着彷彿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紛紛不忍再看,即便是拳皇這樣的大神經,也忍不住倒退了兩步,毒蛇更是抽動了下嘴角,撇開了視線。

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各個面色驚恐,轉移視線,安如煙更是當場吐了出來,臉色慘白,只有導演,喃喃自語道:“量放大了啊!”

別說三分鐘,一分鐘不到,女人就死在了鼠潮之下,三分鐘過去,女人幾乎只剩下滿是破洞的衣服和累累白骨,二樓之上,導演看着面色慘白的衆人,下令迅速打掃現場,鐵門之中,兩個身穿特製防護服的人走了出來,用噴火槍對準了鼠羣,頓時,兩條火龍席捲而上,鼠羣四竄,但還有幾隻老鼠留在白骨旁不肯離去。

幾分鐘後,滿地鼠屍。

大門敞開,一個僱傭兵押着陳海走進,陳海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白骨,又看到滿地的鼠屍,瞬間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好在他進來的還算晚,沒有看到真正的人間慘象,更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

陳海上了二樓,看到了衆人蒼白的臉色,心裡默數了人數,發現竟然少了兩個人,聯想到剛纔看到的一幕,神色不由緊張了起來,之前他萬念俱灰、一心求死,可真的活下來後,誰還願意再死一次呢?

“哎,你來的不是時候,錯過了一場大戲啊。”導演嘆息着。

陳海沒有說話。

“‘野性的召喚’到這裡就結束了,考慮到大家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今天的遊戲到此爲止,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導演“好心”的提醒道。

衆人紛紛感覺身體一輕,面色漸漸好看了點,只有安如煙,今天的事情對她形成了巨大的衝擊,直到現在,她的精神都是恍惚的,導演說的話更是一句沒聽進去。

隨後,陳海被告知自己現在所在的小隊叫做“林隊”,隊友只有昏迷不醒的女孩,至於林老師和阿柳,聰明的陳海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多說什麼,背起昏迷的女孩走到了導演給衆人安排的房子裡面。

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巨大的鐵籠,三個鐵籠呈品字形,每一個人都能看到其他人,導演告知衆人他們將會在這裡住上一晚,然後參加明天的活動,當晚,每一個籠子都得到了一個食盒,食盒裡放着饅頭和水,拳皇嘟囔了一句不夠吃啊,送飯的人沒有理他,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籠子裡漆黑一片,陳海吃了一個饅頭,喝了點水,他沒有理會昏迷的女孩,把她背進來後,放在了一個角落裡,心情沉重的睡下了。

半夜,隔壁牢籠裡傳來一聲尖叫,伴隨的還有衣服撕裂的聲音,陳海被驚醒,黑暗中,他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對發生的事一清二楚,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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