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陳海醒來後發現女孩已經醒了,只是雙手抱膝坐在角落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海在看向隔壁牢籠,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安如煙。
安如煙衣衫襤褸,純白的吊帶衫髒兮兮的,幾乎被撕成了布條,下身熱褲更不用說了,他只看了一眼就撇開視線,在經歷昨天那件事後,她的一切再與他無關,只是看着她被人糟蹋了,陳海心裡非但沒有解恨,反而對她有了一些同情。
毒蛇吹了聲口哨。
“拳皇,你昨晚可是折騰了一夜,兄弟們聽着聲音,可是難以入睡啊!”
幾個男人哈哈大笑,拳皇卻是道:“別提了,這小娘們開始那是拼命掙扎啊,可當老子進去以後,你猜怎麼?哈哈哈哈……”
衆人又是齊笑,陳海聽着他們肆無忌憚的開着黃腔,心裡五味雜陳,何嘗想過有一天,會和如此粗俗的人關在一起。他們參加這個遊戲是爲了獎金,那自己呢,還有,陳海把目光放到了角落裡的女孩身上,她又是因爲什麼呢?
毒蛇小隊和拳皇小隊聊着天,不知不覺日上三竿了,毒蛇突然想起了什麼,皺眉說道:“導演不是說今天還有第二場嗎,怎麼到現在沒有派人過來?”
“估計導演還沒睡醒。”拳皇撇嘴道,神色間很不在乎。
“大哥,我好餓啊!”光頭說出了衆人的心聲,昨晚就遞進來幾個饅頭,連下飯的菜都沒有,大家都是正當壯年的漢子,別說三個人吃了,一個人吃都不一定吃飽。
“吵什麼吵,你餓,難道老子就不餓嗎?”拳皇罵道。
“可是送進來的饅頭都被大哥你吃了啊。”光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老子昨晚幹了一宿,早他孃的消化完了,倒是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啊!”
光頭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拳皇也餓的夠嗆,此時安如煙就坐在不遠處,身上春光暴露,他卻一點心思都沒有。毒蛇所在的鐵籠,他沒有說話,手下的人也不敢說話,一時間,衆人都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慢慢的,拳皇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拍了拍鐵欄杆,喊道:“有沒有人,送口吃的來啊!”
沒有人理會,毒蛇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至於他的兩個手下,也是餓的夠嗆,昨晚送進來的四個饅頭,毒蛇吃了兩個,兩個手下一人一個,他們昨晚就沒吃飽,此時又過了一夜,肚子更加餓了。
再沒人說話了,眼下每個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說句話都嫌累得慌,陳海這邊,他也覺得有些餓了,從食盒裡拿出一個饅頭,剛拿出來,那兩個鐵籠就“沸騰”了。
“不許動,小子,把饅頭扔給我,聽到沒?”是拳皇的聲音。
“兄弟,撕一塊給我,給口吃的吧。”是光頭的聲音。
“饅頭給我,後面的關卡,我保你。”這是毒蛇的聲音。
“對,饅頭給我們,我們小隊罩着你。”這是煙槍的聲音。
陳海看着手裡的饅頭,又看了看衆人渴望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把饅頭扔過來,老子讓你把饅頭扔過來!”拳皇暴跳如雷,陳海不爲所動,此時隔着鐵籠,別說一個拳皇,就是十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給口吃的吧。”光頭祈求道。
陳海把饅頭放到嘴邊,緩慢的咀嚼着,一瞬間,衆人吞嚥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耳邊持續響起衆人的叫罵聲和祈求聲,陳海始終沒有理會他們,聰明的他已經隱隱猜出了導演的目的,或許,不是故意忘記他們,而是遊戲已經開始了。
一個饅頭下肚後,陳海覺得身體有了些力氣,此時在看其他兩個鐵籠,已經沒人再說話了,大家都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陳海不再看他們,又從食盒裡拿出了一個饅頭。
“他媽的!”拳皇罵出了聲,只是就連聲音都弱了下去。
“給口吃的……”光頭低聲下氣的求着陳海。
“兄弟。”毒蛇只說了兩個字,定定的看着他。
陳海緩緩站起身,五人的目光隨着饅頭而攀登,他拿着饅頭,走到了女孩的面前,遞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擡頭看他,兩個人無聲的交流,她接過了饅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陳海轉身離去。
這次連罵孃的聲音都沒有了,三個鐵籠靜悄悄的,夜幕降臨,黑暗重新籠罩了鐵籠,陳海背靠着鐵籠,準備睡覺,夜晚還是有點冷的,他不由縮了縮身子。
腳步聲響起,陳海睜開眼,黑暗中,似乎有人影在走動,但他知道是誰,人影漸漸走到他的身邊,坐在了他身旁,陳海很驚訝,女孩這是在做什麼?
“熱量散的慢。”是女孩的聲音。
陳海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這個道理他也懂,只是沒有想到,女孩竟然想到了,而且主動把身體靠近了他,沒有一點避嫌的意思。
兩個人的溫度緊緊相連,陳海想了想,張開手臂,抱住了女孩,女孩也沒有掙扎,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他想到了昨天女孩的表現,又看了一眼現在的女孩,短短一天多,她經歷了失去父親的痛苦,自己還身在險境,卻能這麼快走出來。
這個女孩,很堅強。這是陳海對她的評價。
第二天到來了,陳海看着還在沉睡的女孩,看着她的側臉,不由看入了神。
懷裡突然動了一下,女孩醒了,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注意到了陳海在看她,而且,似乎有些入神,女孩一動不動,輕輕閉上了眼睛,感受着他懷抱的溫度。
父親,我會活着出去的,這是她的心聲。
許久,陳海回過神,女孩也睜開了眼睛,離開了他的懷抱,兩個人靜靜地坐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又到晌午,陳海看了一眼隔壁兩個鐵籠,所有人都餓的躺在地上,嘴脣更是因爲一天多沒有補充水分,乾涸的好像露出的河牀。
他又注意到了安如煙,她似乎是着涼了,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拳皇和光頭兩人早已經餓的自身都難保了,哪有心情還去管她的死活。
陳海收回目光,慶幸自己沒有分到他們的小隊,但他眼下的狀況也說不上好,只有一個饅頭了,還有一些水,這場飢餓遊戲還有多久才能結束,他們真的能撐過去嗎?
飢餓的時候,似乎連時間都變得緩慢起來,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黃昏才姍姍來遲,陳海也感覺有些餓了,他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食盒,咬着牙還是沒有去拿最後一個饅頭。
夜幕再次降臨,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入睡,半夜,陳海被餓醒了,看着還在熟睡的女孩,雖然看不到食盒,但他能感覺到它就在那裡。
飢餓如同貓撓似的,啃噬着他的心,此時再想入睡已經不大可能,那個食盒像是一個太陽,散發着無盡的光芒,他的內心蠢蠢欲動,煎熬,每一秒都是煎熬,終於,陳海忍不住了。
就吃一口,他對自己說。
就在手快要碰到食盒時,一隻溫暖的手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