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靜謐安然,蟲鳴陣陣。
矗立在楓湖邊的別墅前,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上的男人走下來,仰頭對着觀景臺上立着的一個影子,十分玩味的笑了一聲。“家裡的小媳婦都病成那樣了,你卻躲在這裡清閒。”
觀景臺上的人面無表情的,向下掃了一眼,不以爲然的彈了彈手中的菸灰。“不是有你呢麼。”
“哎!媳婦可是你的!”底下的男人抗議着,一個漂亮的翻身,越過木欄杆,走向觀景臺。
“我又沒讓你管她。”蘇琴和一點領情的意思也沒有,擡手吸了一口煙,煙火明滅間,他的眼底一片黯然。
遲暄竽幾步跨上臺階,憤然的指着他。“你小子沒良心!”
“你今天才知道?”他輕哼一聲。
“蘇琴和!”遲暄竽恨恨的衝上來,照着他肩上砸了一拳,卻被他輕易躲了過去。“你給我態度好點行不?虧我一回國,家都不回,先來看你!”
“少跟我說漂亮話。”蘇琴和散漫的擡擡眼,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煙霧。“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你老爹老媽又幫你物色了什麼佳人,正在家恭候你呢吧?”
被說中心事,遲暄竽撇撇嘴,報怨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蘇琴和看着不遠處的楓湖,淡淡的說。
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湖中,水天相接,人間天上。
遲暄竽忽而一笑,意味深長的斜起眼角。“你還明白這個道理啊?”
蘇琴和一僵,冶魅的臉上浮起一絲冷色,卻緊抿了脣線,不接他的話茬。
遲暄竽斂了笑意,深望了他一眼,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望着那湖天一色的景緻,沉默着,水銀一樣的月光從遙遠的天幕瀉落下來,靜靜的在他們肩頭流淌,地上映出兩個黑色的影子。
“琴和。”過了很久,遲暄竽率先開口。“我無意插手你的家事……”
“那就不要插手。”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蘇琴和漠然打斷。
遲暄竽望着他有短暫的怔愣,仰頭看了看天,眼前浮現出那張蒼白的小臉,他陡然生出一種不吐不快的衝動。“你的家事我不插手,但有句話我一定要說!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你都沒有權利這樣對一個女孩!何況——”他頓了一下。“她還是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蘇琴和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般,倏然轉眸,背後月光如水,他的表情隱在黑暗裡透出徹骨的冷冽。“你會不會對我的妻子太關心了點?”
“蘇——琴——和!”遲暄竽咬牙,這小子怎麼回事!
“陪她回一趟門,就真把自己當成葉家的姑爺了?”他聲音涼薄,脣角突然迸出笑意,冷魅的眸子眯起,緊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歡她?”
遲暄竽吐出兩口粗氣,拳頭攥得死緊,若不是瞭解他一被戳到痛處就口不擇言的性子,他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你發什麼瘋!”他惱火的喝了他一句。
他卻並沒有要住口的意思,幽亮的目光,有灼灼的紅焰,像陷進籠中的困獸。“你若是喜歡她,我把她送給你怎麼樣?”
遲暄竽幾乎被他氣暈過去,賭氣的大吼一聲:“好!你敢送我就敢要!”
蘇琴和當場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