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瑟並沒有順利的走出蘇家大門,晚箏和遲暄竽相繼趕到。
“伯母,您先息怒,有事好商量。”遲暄竽從跑車上矯健的跳下來,腳步匆忙,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懈可擊的禮貌謙和。
晚箏比他早來一步,此時亦是緊緊挽住葉瑟的胳膊,像個護着小雞的母雞一樣,戒備的望着袁夫人,似乎隨進都準備發起防禦的進攻。
袁夫人看到是遲暄竽,面色稍稍斂了下,勉強緩和了聲音。“這不是遲家的公子麼?怎麼突然來了?”他跟蘇琴和在國外的時候,袁夫人見過幾次。但他在今天這突然出現,一開口還是息事寧人的口氣,她就知道他是爲了誰而來,不免心裡就對葉瑟更添了幾分怒火與厭惡。
具這個死丫頭果然賤得沒治,男人勾|搭完一個又一個!
“伯母,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遲暄竽眼角輕挑,不動聲色的看了葉瑟一眼,對袁夫人道:“琴和臨出國前把他的小媳婦託付給我照顧,誰知我眼錯不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了,事情我也大致瞭解了,照片也讓專業人士分析過了,結果是,大部分屬於合成。很顯然,是有心人,故意在當中造制誤會!”
“誤會?”袁夫人冷笑,眼看那點難得的緩和,又要維持不住。“你相信自己的話麼?連你都說,照片大部分是合成,那還有小部分呢?如果是沒縫的蛋,誰能下得了蛆?遲大少爺,你也不用再爲她開解了,連她自己都承認了,還能有假麼?”
峙“瑟瑟!你承認了?你爲什麼要承認,你並沒有……”
“晚箏。”葉瑟打斷晚箏,面無表情的擡起眼皮,掃過遲暄竽,落在遠方。“袁夫人說得對,你們都不用爲我開解了,本來就是我做錯了事,我就該承擔後果。”
現在再論是非對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袁夫人咽不下心裡那口氣,如何能放過她,已經夠混亂了,她不想再讓局面更加的不可收拾。
必竟,躺在醫院裡的袁夢笛,的的確確是因爲那些照片受了刺激,作爲照片裡的主角,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或許是有個有心人,但那人也只是放大了事實而已,並非純屬虛構。
“聽見沒有!我可沒有冤枉她!”袁夫人臉色一沉,鄙夷的瞪向她:“既然這樣,你還磨蹭什麼?等着八擡大轎來擡你麼?”
“她要讓你幹什麼去?”晚箏緊緊抓住她,急促的問。
遲暄竽則深不可測的看着她,俊毅的眉毛微微蹙起。
葉瑟挺了下脊背,平靜的握起晚箏的手道:“麻煩你這兩天好好照顧我外婆,一定要照顧好!”她尤其咬緊“照顧”兩字個的音,“我跟你保證我會好好的。”
“可是……”晚箏皺眉,她卻不容置疑的搖了搖頭,又轉動目光,鄭重的望向遲暄竽。
“暄竽。”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得他不禁一怔,有些動容,動了動脣角。“你說。”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插手。”她說,目光清澈如水,也淡靜如水,沒有一絲雜質。“如果有空,去探望一下我外婆,我想她會高興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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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遲暄竽欲言又止,只因她盯着他的目光中,已隱隱有了一些乞求。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萬一東窗事發,他站到葉外婆面前,就是“蘇琴和”,只要他相信她,支持她,葉外婆就會放心。
倔強的女孩!總是爲別人而活,爲別人而想,自己好像是無所謂的。
“袁夫人,我們可以走了。”最後,她說。
袁夢笛脫離危險後,就送回家裡去護理,孟遠笙一直相伴左右。
她到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微雨。
袁夢笛小臉煞白的靠在牀頭,落淚,原本神采飛揚的大眼睛裡,悽灰一片。孟遠笙就半蹲在她跟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滿面愧疚與不安。不過一夜之間,他似乎憔悴了很多,兩隻眼睛都深深的限了下去,滿眼的血絲。
他回頭看見她,全身一震,站起來,葉瑟卻早已垂下眼皮。
“小笛!乖女兒!”袁夫人上去心疼的抱住袁夢笛,指着門口杵着的葉瑟,道:“欺負你的人在那裡,你想怎麼樣你說?媽媽給你報仇!”
袁夢笛兩個大黑洞似的眼睛動了動,落到葉瑟身上,驀地張大,洶涌的淚水嘩嘩的往下趟,全身也激憤的哆嗦,深深的把頭埋進袁夫人懷中哽道:“我不要看見她……讓她走!讓她走……”
“讓她走豈不是太便宜她了!”袁夫人橫目冷射到葉瑟臉上,低喝一聲:“你還不給我女兒跪下賠罪!”
孟遠笙愕住,眉間呈現出驚痛。
葉瑟木偶一樣挪動步子,緩緩靠近牀前,雙腿一彎——
“等等!”臂彎被生生的鉗住,居然是孟遠笙!“伯母、小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跟她沒關係!強迫她的是我,意亂情迷的是我,她喝醉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敢求你們原諒我,但不要把她扯進來!”
所有人都驚了,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敢公然袒護着她!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但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就連一直不願意多說話的袁夢笛,也徹底的崩潰了,歇嘶底裡的發出一聲哭嚎:“孟遠笙!你對得起我嗎!”
袁夫人直接從牀沿上跳起來,惡狠狠的一巴掌呼向了葉瑟,孟遠笙卻一把把葉瑟扯到身後,那巴掌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啪”一聲。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