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看過來的目光即使隔着手機屏幕,也讓人有一種很幽深的錯覺。他要比周瑜大了十歲,成熟穩重是我對他一貫的印象。
“剛小雪說你們結婚了?”
周瑜吊兒郎當地回答:“是啊。”
“多久了?”
“一個多月。”
“爲什麼沒和家裡說?”
周瑜笑,“我這不是在和你們說嗎?”
周念點破他:“你這叫先斬後奏。”
兩兄弟之間你來我往,看着好像周瑜的氣勢要比他大哥弱,可似乎也沒落了下風。但我能察覺到,周唸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落到過我臉上。
最後只聽周念說過陣子亮子會回國,然後就掐斷了視頻。
周念口中的亮子是周瑜的二哥,周亮。
是個……很刁鑽的人。
周瑜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推後就撐了下巴看着我問:“現在還覺得我爲難嗎?”
我不置可否地拿了紙巾擦嘴。
在他沾沾自喜地以爲扳回了一程開始吃菜時,冷不丁地問了句:“那爲什麼過了一個月才與家裡說?”不爲難,那就在與我領證的那天向家人公佈,而不是過了一個月像拋炸彈似的,拿周唸的詞說就是——先斬後奏。
周瑜似乎對我的拆場過不去了,眼中一閃而過惱怒,“你還不是也過了一個月才讓你媽知道?若不是被撞見了,怕是打算一直把我藏着吧,我丫的還被金屋藏嬌了。”
如果不是爭論的這件事很嚴肅,我可能會被他“金屋藏嬌”的形容給逗笑。他這身形怎麼也不可能是嬌,而我那公寓也談不上金屋。
相比周瑜我比較冷靜:“其實你沒必要急於證明,我剛也就是那麼一問。爲難與否,你我都已經被結婚證書綁在一起了。”
周瑜聞言眼睛緩緩眯起,臉也拉了下來:“你認爲我們兩是被那兩個本子綁了?”
“難道不是?”
沒有那紅本子,我和他,不過是陌路人。
他從位置裡起身,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迸出:“賈小如,你沒有心。”然後氣急敗壞地怒走,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外。
我的眉宇蹙起又鬆開,他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了些?掃了眼桌面,拿手機發了條短信——
周公瑾,你沒買單!
很快就有信息回過來,我點開來一看,不由氣結。
周公瑾:爺心情不好,不買。
NND,我懷疑這人故意吃霸王餐,把帳要賴我頭上!
這一桌子的菜我吃什麼了?憑啥要我來付錢?關鍵是周公瑾這氣人的態度。
可心裡咬牙切齒還是隻得無奈地去前臺付了帳,走出火鍋店還特意環視了下四周,確定某人沒有幼稚地躲在哪裡後才下樓離開萬達。開車回到公寓,進門就見黑色男鞋脫在當門口,心頭略詫異了下,他過來了?怎麼樓下沒看見他車呢?
關上門在屋裡找了一圈沒見人,最後聽見主臥的浴室傳來水聲。
挑了下眉,心夠大的啊,剛不還怒氣匆匆的嗎?怎麼就跑回來洗澡了呢?還有,之前不是嚴格執行老媽的指令不上這屋的麼?
怕是假意發脾氣,實際上就想找藉口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