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聯重重的一拍桌子,“參他,參死他!”
瑞聯這邊彈劾駱國忠的奏摺用八百里加急發出去的同時,駱國忠又開始爲了下一步該怎麼辦,而感到進退兩難。
“如果不奪回營口,朝廷馬上會接到消息,馬上問罪的旨意就會到了!如果放棄本溪,再丟了本溪的話,直接問罪,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如果兩邊都想要保住的話,就怕兩邊都丟了!唉!”駱國忠苦悶的唉聲嘆氣。
才短短的七天功夫,駱國忠就從勝利者的雲端掉到了地獄的深淵之中。
駱國孝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駱國忠,“哥,還是分兵兩路吧,把守本溪的事情,就交給盛京將軍的軍隊,咱們先奪回營口,然後再殺回來,拿下了草河口,也算是了了這件事情。”
駱國忠心事重重的看着駱國孝,又看了看遠方,草河口方向,“你說,對面到底是誰在指揮啊?難道真的像是傳聞中說的,是那個神童在指揮?此人莫不真的是妖孽?”
“大人,不好了。”親兵在帳外大聲呼喚。
駱國忠正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呢,氣沖沖的起身,“什麼事?!”
“兩隊綠營和盛京將軍的馬隊,都往奉天去了。”親兵急忙稟告。
駱國忠大怒:“混蛋!正在打仗呢!瑞聯這老畜生,我非參他不可!”
本來有瑞聯的五千多綠營和五千馬隊,一萬多人的兵力,守住本溪的問題根本不大,上次打仗,山海關兵備道衙署的五千綠營和盛京將軍手下的五千綠營纔打掉了一半,還剩一大半呢,剛好有五千多人,加上盛京將軍的馬隊還是很有戰鬥力的,在城外策應,可保證本溪萬無一失。
駱國忠大怒,去阻攔,但是這些人根本就不聽他的,封建軍隊都是亂七八糟雜在一起,跟萌總裁的團,營,連,排,班,不同,而且,萌總裁的連級單位裡面就有政教處了,根本不存在哪一個人可以控制軍隊,拉走軍隊的可能性。
駱國忠即便是有尚方寶劍,也調不動盛京將軍的兵馬,他只能去奉天找瑞聯。
瑞聯推病不見,氣的駱國忠在盛京將軍的府衙門前,當衆寫下參折!
瑞聯根本不怕,他的後臺比駱國忠硬的多,駱國忠別說是漢人將領,就是讓李鴻章來,瑞聯也不怕。
人家瑞聯可是皇室,平日裡做人也很成功,根子硬的很。
等到瑞聯返回了本溪,他真的絕望了,盛京將軍的兵馬一旦撤走,他這一萬人的軍隊,又是剛剛經歷了大戰,還在休整階段的,如果分出五千人去打營口,實在是沒有把握,如果分出八千,打營口是差不多了,就怕丹州軍的炮火太猛,剩下的兩千人扛不住。
駱國忠只得硬着頭皮,再給李鴻章寫信,把這裡的情形詳細告知李鴻章。
朝廷和李鴻章幾乎是同時接到了駱國忠的消息,當然,慈禧太后手裡還多一份瑞聯的參折。
李鴻章當然什麼都明白了,知道不是駱國忠打仗不行,都是勾心鬥角給弄的。
“都說說吧,現在該怎麼辦?咱們去了那麼多兵馬,爲什麼打不過這個小小的東夏威夷王國,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的一個小國,這讓大清朝以後的洋務還怎麼弄?現在連營口都丟了,草河口也沒有收復,這個本溪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你們都說說吧?平日裡,你們一個個能說會道的,這會兒啊,到了你們說話的時候了。”慈禧太后倒不是很急躁,慢慢悠悠的口吻,倒彷彿她只是一個局外人,她在爲恭親王奕訢和李鴻章着急。
恭親王奕訢本來是和李鴻章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一個在內,一個在外,關係算是非常融洽,但是被瑞聯和駱國忠這事弄的,比較尷尬了,畢竟恭親王奕訢要向着瑞聯,李鴻章要向着駱國忠。
而恭親王奕訢是恨不得殺了軒悅萌的,在這一點上,李鴻章雖然和恭親王奕訢保持一致,不過李鴻章更看重個人勢力,李鴻章不想再打了,而恭親王奕訢還想再打,這就是分歧。
“回太后的話,初戰不利,但我大清軍隊主力未損,或嚴旨再戰,或換將再戰,不能因爲主將無能,而誤了三軍啊!”
李鴻章大怒,沒有想到恭親王奕訢居然一點餘地都不留,這是要將全部的過錯都推到駱國忠的身上,推到駱國忠的身上,等於就是推到他的身上了,這個鍋,李鴻章也是背不起的,不過,老成持重的李鴻章也不是第一次被彈劾了,他並沒有做聲。
慈禧太后看了看身邊的慈安皇太后,“姐姐,你怎麼看?”
慈安皇太后看了看在龍椅上都快睡着了的同治帝,“妹妹拿主意吧,也聽聽皇上怎麼說吧?”
“朕什麼都不知道!”同治帝一肚子的氣,他這個歸政,完全是形同虛設,慈禧仍然每日批改奏摺,有他沒有他都一樣,而且,這事牽扯到軒宗露,軒宗露是他親自下的聖旨,同治帝覺得,他們是報應。
慈禧太后哼了一聲,道:“李鴻章,你來說說。這仗到底是接着打下去,還是該怎麼着?”
李鴻章額頭滲出了汗,“是,臣覺得,還是議和的爲好,既然這個東夏威夷王國說了是因爲有土匪跑到丹州去鬧事,而地方官制約不力造成的,不妨先看看他們有沒有想要議和的打算。說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爲未可知,如果完全聽憑洋人調停,或者跟這個小國就這麼一直打下去,未見得就討的了好去。”
慈禧太后沒有表情,李鴻章的話,說到她心裡去了,李鴻章的話,總是能夠說到慈禧心裡去。
“不可,這個東夏威夷王國,微臣查的很清楚,就是一個美國的藩屬國,而且,還是一個流落在外的王子,真正的夏威夷王國是在大海的深處,他們的國力,根本無法和我泱泱大清比較,臣認爲,該換將再戰,打的這小國服了爲止。”恭親王奕訢這次不打算讓步。
李鴻章接着不做聲了,倒是李鴻藻等清流很是認可恭親王奕訢的話,都紛紛表示要接着打下去。
淮軍的將領不是那麼容易撤的,劉銘傳就是一個例子。
公元1864年(同治四年),曾國藩督師剿捻軍,劉銘傳奉令率軍由廣德北上。
時清將僧格林沁正率精銳騎兵尾隨捻軍左奔右突,疲於奔命。銘軍秉承曾國藩、李鴻章旨意,保存實力,駐六安、霍山一帶按兵不動。僧格林沁部1.1萬多人馬被捻軍全殲,僧格林沁斃命。
清廷聞訊震怒,嚴旨申飭曾國藩,給劉銘傳以革職留任的處分。十一月,劉銘傳尾追捻軍,衝過周家口,強渡沙河,在宏濟橋與捻軍賴文光、任化邦、牛洛紅等遭遇,銘軍憑藉洋炮隊火力,殺傷捻軍甚衆,於次年三月攻下黃陂縣城,劉銘傳因此官復原職。
九月,捻軍賴文光部與張宗禹部衝破曾國藩的沙河防線,進軍河南中牟,分爲東、西捻軍。
曾國藩河防戰略失敗,引咎辭職,清廷令李鴻章接任。
李鴻章趁機擴充淮軍,由4萬人擴展到7萬人,銘軍馬營增加尤爲迅速,在淮軍28個馬營7000多匹戰馬中,約有13營3500多匹隸屬銘軍。
銘軍負責追剿東捻軍,歷時三載,最後在楊州瓦窯鋪將東捻軍戰敗。
清廷授予劉銘傳三等輕車都尉世職,賞給白玉柄小刀等物品。劉銘傳以封賞太少,告積勞成疾不能坐騎爲由,請假回鄉養病。在東捻軍垂危之際,西捻軍聞訊馳援,直逼天津。清廷驚恐,嚴旨不停催促劉銘傳率軍護衛。劉銘傳向李鴻章獻計,將西捻軍引到黃河、運河、徒駭河之間的狹長地帶,銘軍在西捻軍被圍後與之決戰,致西捻軍全軍覆沒。
劉銘傳以收平西捻軍的全功而晉爵一等男。
隨後赴陝甘,配合左宗棠鎮壓****叛亂。
至陝甘後,劉銘傳頭傷後遺症復發,加之李鴻章保薦出任陝西巡撫未成,以“腦痛欲裂”爲由,奏準獲假3個月回籍休養。
此時銘軍已有2萬人馬,劉銘傳推薦甘肅提督曹克忠統領。
劉回家不久,銘軍武毅右營士兵因不服曹克忠管理而發生譁變。
因此,劉銘傳以薦舉非人而受革職處分。劉銘傳心灰意冷,退志更堅!
駱國忠能不能打仗,這點,慈禧心裡很清楚,撤了駱國忠,淮軍也不是瑞聯能控制的,臨陣換將,那就更不用去打了。
所以,慈禧也在猶豫。
朝廷這邊吵的不可開交,萌總裁併沒有閒着。
拿下了營口之後,萌總裁併沒有收手的意思,每日對本溪進行炮擊,並讓營口方面派出小股騎兵,多路向盤錦一帶遊弋,造成要進攻盤錦的態勢。
萌總裁併不是一個喜歡將命運交給對手的人,他不知道清廷下一步會怎麼做,他只知道要打!
盤錦是山海關最後一道屏障,盤錦守將本來歸山海關兵備道衙署管理的,現在由於山海關兵備道衙署道臺遊成喜大人都被控制了,盤錦守將只得向盛京將軍求援,盛京將軍更是一天連着一天的向北京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