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悅萌他媽軒黃氏是長期幹活的人,剛纔這下又在盛怒之下拍出,又準又狠又重!
軒洪宇捂着臉,被軒黃氏瞪視的倒退了一步,“軒黃氏,你瘋了吧?信不信我揍你?你到時候可別說我打女人。”
軒黃氏冷哼了一聲,已經豁出去了,立刻踏前一步,“揍,你現在就揍,不揍我的話,你是王八養的。”
軒黃氏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這下連帶着將老頭老太一起給罵了,不過她實在是氣急了,誣人做賊和刨人祖墳一樣!老太太剛纔張口閉口就是幫着二房和三房的人說自己偷東西。
軒洪波一直在旁邊等着挑軒黃氏的錯,這下當即站出來:“嘿嘿,您這是放的什麼屁呢?大嫂,你跟老三鬧意見就鬧意見,怎麼話說的這是?老三不揍你的話,老三就是王八養的?你說爹媽是王八呢?你現在連爹和娘都敢一塊罵了?咱出去找街坊四鄰評評理,看看哪家有這樣的女人?”
軒洪波抓住了軒黃氏話中的漏洞,十分得意。
軒洪波正要滔滔不竭的發揮一番,只感覺一陣溫熱從頭頂傳來。
剛纔衆人爭吵之時,軒悅萌便讓軒徐氏將他抱到了大桌子邊上,此時趁着軒徐氏和衆人都將注意力沒有放在他身上,用絕世小雞正居高臨下的對着軒洪波的頭頂開火呢!
軒洪波連着:“呸!呸!呸!這什麼味兒啊?嘿!你個小兔崽子!我抽死你!”
軒悅萌見軒洪波手揚起,自己眼見着要倒黴,老孃又被衆人隔着,急中生智,將那水柱的最後一炮射向軒洪波的嘴裡和眼中!
軒洪波的視線被阻,動作便遲疑了一步。
二房衆人氣瘋了,軒洪波的老婆軒於氏,女兒軒玉潔便要過來抓軒悅萌。
軒悅萌早有準備,一轉身便握住了大桌子上面的一個用於擺飾的大花瓶,“敢過來我就砸了這個!”
這一對大花瓶值錢,又是老頭軒宗露的心愛之物,軒於氏和軒玉潔頓時便不敢動了,抹去臉上液體的軒洪波也不敢動了,“嘿,好,這麼點大的小孩倒成了人精啦!”
軒洪宇不管這麼多,上來就要抓軒悅萌,軒洪宇不敢再去惹軒黃氏,惹軒悅萌這麼個小不點還是可以的,“你砸,小兔崽子,砸啊,這家不過了,大房這是要造反!”
軒黃氏要去攔着已經來不及了,軒悅萌想都不想就將花瓶推倒!大花瓶落地,砸的粉碎!
軒洪宇氣急敗壞的抱過軒悅萌,將軒悅萌按在大桌子上,就打軒悅萌的屁股。
軒悅萌哇哇大叫:“你死勁打!現在你打我一下,我將來還你一年的黴運!”
軒洪宇聽軒悅萌說的惡毒,下手更重!連着在軒悅萌的屁股上打了兩下。
這下將軒黃氏真的逼急了,從地上抄起一塊花瓶碎片,上去就對準了軒洪宇的喉嚨,“再動一動,讓你死!”
軒洪宇的脖子一疼,頓時一股鮮血飆出。
原來是軒黃氏急切之下,手裡也沒有個輕重,給那碎片刺進軒洪宇的脖子少許。
以前軒家的家鬥都是以文鬥爲主,誰知道現在改武鬥了,還一下子就提升到了見血的階段。雖然有些意外,不過見血就是見血了,事情越發的嚴重起來。
軒洪宇哇呀一聲,嚇得臉也白了,腿也軟了,“大嫂,您這是幹什麼?您這是幹什麼?不至於吧?”
軒黃氏已經說不出話來,激動到了極點,一隻手抓着軒洪宇的衣領,一隻手捏着花瓶碎片死死的抵住軒洪宇的脖子,似乎隨時都要取軒洪宇的性命。
軒洪宇疼的直哼哼,不住求饒。
衆人慌作一團,大呼小叫着,紛紛在勸。
軒悅萌藉機脫了軒洪宇的掌握,又站到了桌上。
軒周氏的聲音都變了:“老大家的,你這是幹什麼?快點把傢伙放下。”
軒黃氏要放下,軒悅萌不答應:“媽,你別放下,你這一放下,這幫人一定會更猛烈的報復的,等我們的援兵到了再說!我剛纔已經讓人去喊人啦!媽,你站我邊上來,小媽,你也站過來。”
軒悅萌叫軒徐氏叫媽是實在叫不下嘴,就乾脆叫小媽,軒徐氏也就由着他去。
軒悅萌的口齒雖然很清楚,但畢竟是八個月大的童音,那小樣,站的高高的,再配上這番話,多多少少給混亂場面添加了點喜劇色彩。
軒黃氏一手拉着軒洪宇的衣領,一手捏着花瓶碎片,站到了大桌子跟前,軒徐氏也聽從着軒悅萌的指示,站到了軒黃氏的旁邊,形成了和衆人對峙的局面。
軒宗露早就聞聲而來了,只是站在後面一直沒有出來,剛纔聽見軒悅萌砸碎古董花瓶那一下響聲,把老頭子恨得就想掐死軒悅萌。
老頭這陣子心情並不好,本來二房三房回來他是高興的,但是聽見衆人吵鬧又心煩起來,加上老頭確實是有意讓二房和三房壓一壓大房,便想晚些出來,誰知道局面會一發不可收拾,等他想出來的時候也來不及了,因爲事態惡化的太快。
兩邊正在對峙的時候,大房全部過來了,大房離着軒家老宅就幾步路,所以人來的很快。
軒悅文和軒悅武一看這個場面就急了,軒悅文:“媽!你沒事吧?你們要怎麼樣?”
軒玉冰哭着奔到了母親的身邊,“媽,這是怎麼了?”
軒黃氏看見兒子媳婦和女兒都來了,頓時定住了神,“沒事,玉冰別哭,他們誣陷我們偷東西,玉冰,你告訴他們這小鹿肉是哪裡來的,看看是不是我們偷了老宅的?”
軒玉冰望了一眼衆人,目光落到了軒洪波等幾個人的臉上,頓時就明白了,恨聲道:“我們大房這邊有偷東西的人嗎?這肉是我今早上和大嫂二嫂一起買回來的,專門買來給小弟燉肉餅湯的,你們不信就看看這碗,這碗也是我們最近纔買的,老宅這邊有這樣的碗嗎?再不信就找老軒叔來對證。”
軒洪波冷笑一聲,“對什麼證啊?我大哥每個月多少月俸,我又不是不清楚。算啦算啦,都是小事情,拿點就拿點吧,大嫂,你把老三放了吧,都是一家人,這是幹什麼?”
軒悅文和軒悅武聽軒洪波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污衊母親偷東西,哪裡按捺的住,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就朝軒洪波撲過去。
軒悅文:“二叔,你說誰偷東西?”
軒悅武:“如果我娘沒有偷東西,你要給我娘下跪賠罪!”
軒洪波並不怕兩個十四五歲的小輩,站在原地喝道:“做什麼?你們還想打我?我有説你們娘偷東西啦?讀書讀到哪裡去了?聽話都聽不懂?”
軒黃氏瞪了軒洪波一眼,“你不也就是個秀才?你會讀書了?你跟悅文悅武這麼大的時候連個童生還考不上呢,我三個兒子都是童生,你說誰會讀書?”
軒洪波後退半步,“呵,衝我來啦?好,我什麼都不說了,這總行了吧?我去喊老頭子去,你們就這麼僵着吧。”
軒黃氏一把將軒洪宇推開,“不用喊,這麼大動靜,他還會聽不見?老二老三,今天你們誣我偷東西,如果現在不磕頭賠罪的話,我們大房這輩子都跟你們沒完!”
軒洪宇一脫了危險,立刻像瘋狗一樣去搶過一張椅子,高高舉起,就要向軒黃氏砸過來,“我現在就跟你沒完!”
大房衆人都沒有料到剛放了軒洪宇,軒洪宇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衆人皆驚訝。
軒黃氏擔心誤傷到軒悅萌,來不及多想,一下子就將手中的那一大塊花瓶碎片舉起,做出向軒洪宇擲出的動作,“你砸,你敢砸,我就跟你拼了!”
軒洪宇倒是真的不敢砸了,椅子高高舉着,放下也不是,砸過去又不敢,累的很。
僵持了約莫分把鍾,軒洪濤來了,軒悅萌剛纔讓徐香織去喊大力去給大房報信,然後大力給大房報完信又趕緊去天津機械製造局給軒洪濤報信,幸好離着並不遠,軒洪濤來的還挺及時的。
二房三房衆人一見軒洪濤一身簇新的官服,身後還帶了八個武賁,都驚呆了。
原來,軒洪濤聽了大力的話,便覺得事情嚴重了,怕二房三房又要發難,便帶了局裡的幾個武賁過來,像天津機械製造局這樣的大單位,是有自己的專門的治安人員的,軒洪濤平時待人隨和,人緣還不錯,加上又是會辦,是這些人的頂頭上司,自然是隨叫隨到。
軒洪濤大喝一聲:“老三!你幹什麼,快把椅子放下。”
軒洪宇二話不說就放下了,他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聽過他大哥的話,是被軒洪濤那身官服給震住了的,軒洪濤的這身官服讓軒洪濤在老三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許多。
老二笑着迎上來:“大哥,你這身是……”
軒洪濤不去理會他,問軒黃氏:“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啊?”
大力去報信也只是因爲奉了軒悅萌的指派,去之前也並不知道這次具體又是爲了事情吵起來的,是以軒洪濤會上來先問緣由。
軒黃氏將手裡的花瓶碎片扔了,“我給悅萌喂肉餅吃,二房三房的都說我是偷了老宅的東西說我們偷了老宅的肉吃。”
軒洪濤大怒,衝着軒洪宇吼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大哥再不成氣候,我這輩子偷過東西嗎?你們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就報官!這事沒完!”
軒洪宇嚇得退後兩步,沒有想到大哥這麼軟的人也有發威的時候,其實這個時候的二房三房衆人加上軒周氏,大家都已經確信軒黃氏沒有偷東西了。
被軒洪濤這麼一吼,居然無人敢搭腔。
軒洪濤:“爹呢?你們都打成這樣了,他都不出來?他在家嗎?”
軒黃氏冷笑一聲,“怎麼不在?吵鬧了這麼半天,聾子也聽見了。”
軒悅萌已經到軒徐氏的懷裡去了,“老頭躲後面老半天不出來是想讓二房三房殺殺你的威風,我剛纔砸掉了一個那麼大的花瓶,發出那麼的聲響,老頭怎麼可能聽不見?老頭是要讓你知道,你當個六品官不算什麼,這個家還是他老大。而且老頭嫌棄我媽最近來老宅來的勤了,故意加強矛盾,用二房和三房的醜陋嘴臉讓我媽沒法過來老宅這邊。”
一直躲在後面的軒宗露被軒悅萌說破心事,老臉一紅,懊悔不及,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早點出來阻止的,更惱恨軒悅萌這麼點個小人就可以把事情分析的這麼明白,還當衆說出來啦!不過老頭怎麼也不會想到大房和二房三房的人已經這麼的水火不容了,吵個幾句居然立刻就動起手來,這點是超出了他的預期的部分。
軒悅萌清脆的童音讓衆人聽着又好笑又不能笑,二房三房和軒周氏都詫異着一個幾個月的小娃娃怎麼可以這麼能說話?說話跟個大人一樣,甚至已經比大人都要有條理啦。
軒宗露硬着頭皮從後面出來,“都打夠了?”
自從老頭被罷了官,老頭在家的威信已經下去了不少,但常年積累的餘威還在,老頭那低沉的嗓音一現,衆人便自然而然的被壓住了情緒。
軒洪濤滿腹委屈的看着軒宗露坐在了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爹,您說我們大房有人是偷東西的人嗎?您今天無論如何要給個說法。”
軒宗露哼了一聲,“給個說法?不給說法怎麼着?你就要報官?你自己現在不就是官嗎?你還要去報哪個官呢?不嫌丟人!就憑你這兩下子當的了官嗎?我還道你最近長進了呢。知道什麼叫無爲而治嗎?知道什麼叫以德服人嗎?不管是做官還是做大哥,都得有個樣子。”
軒洪濤被軒宗露噎了一句,無言以對,退立在了自己該站的位置,衆人已經恢復了全家到場時候的站位。
軒宗露看看軒黃氏,“什麼事情,我都聽見了,知道你們大房對我不滿意,不過你好歹也是大嫂,這都是話趕話的事情,你做大的人先退一步,不就吵不起來了?”
軒黃氏不服氣,想要反駁,爲什麼是自己先退一步,爲什麼每次都是大房先退一步?
軒宗露不等軒黃氏開口,又衝着老二老三道:“還有你們!老二,你不會幫着勸一勸?還盡是火上澆油!老三,你那個脾氣就是狗脾氣,一輩子沒出息的貨!你不要瞧不起你大哥,以後我們軒家就指着你大哥呢!你現在就跟你大哥大嫂認個錯!”
老三軒洪宇歪着個臉,一隻手捂着脖子,其實那脖子已經不流血了,就一點皮外傷而已,老三軒洪宇見大哥忽然當了官,還帶了一堆武賁來,怕大哥大嫂不依不饒自己要吃虧,從牙縫擠出一句:“大哥,大嫂,給你們賠不是了。”
軒洪濤和軒黃氏都沒有說話,兩個人畢竟都是老實人,剛纔發怒都是因爲被氣急了。平常兩人在老辣的軒宗露面前,也就是空委屈的勁。
軒宗露見事情雖然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一點點,不過也還是朝着他需要的方向結束的,打個哈哈,“大房的都吃過了嗎?如果沒有吃過,今天就留這一塊吃吧,讓老軒家的多煮些面吧。”
軒宗露這是委婉的讓大房趕緊滾蛋,軒洪濤便要帶着大房離開,嘟噥一聲:“跟這吃,等下人家又說我們偷東西。走吧。”
軒悅萌:“慢!憑什麼大房分出去住,二房三房還留在這住?要分就一起分,要麼就都不分!而且,二房三房拿大房沒有辦法,等他們都走了,還不把氣都撒我頭上啊?”
軒宗露差點沒有氣的從太師椅上面蹦起來,在心中怒罵軒悅萌是自己的剋星,壞事都壞在這鬼精的小娃娃頭上!不過他還是保持住了低沉的音調:“這裡有你個小鬼說話的份?老四家的,你怎麼管教的孩子?”
軒徐氏嚇得趕緊抱着軒悅萌後退了一步,小聲衝着軒悅萌:“別出聲。”
軒悅萌的話提醒了軒黃氏,“對,憑什麼大房分出去住,二房三房還留在這住?要分就一起分,要麼就都不分!”
衆人都沒有想到,本來以爲一場風波就要被老頭子幾句話給推過去了呢。
軒宗露見老二老三被大房一壓,沒有人接軒黃氏的話,不得不開口道:“老大家的,這分出去住,原先不是跟你們商量過的嗎?你們大房先分出去住,過個幾年,二房三房也會一家一家分出去的,怎麼又說起這話來了?人多住一起,爭執就多,你看,現在你們不住一塊,今兒個還不是吵的起來?”
軒洪濤最近特別迷信軒悅萌的話,現在他也被軒悅萌給點醒了,“爹,要分就一起分,要麼就都不分!你給我們的那個小院子怎麼住一家人?要麼你就幫我換個大院子,要麼就讓我們搬回來住。我現在在製造局好歹是當官的,住那麼小一院子,還不如衚衕裡面那些個做小買賣的人家,您也不怕我們讓人笑話。”
軒悅萌聽的暗自點頭,軒洪濤總算是長進了,也懂得跟自己的老婆共進退了。
軒宗露沒有想到軒洪濤也會這麼說,泛起難來,沉吟半晌都沒有開腔。
軒洪濤從袖兜中掏出一張字條,“對了,這是爹給我打的條子,上回我當官請客花了些銀子,娘,您先給我兌了吧。”
軒洪波和軒洪宇,還有兩個人的媳婦都偷眼去看,眼睛登時都瞪得老大,居然是一張六百兩的條子!
軒宗露沒有料到軒洪濤會在這個時候當衆兌條子上寫的銀子,臉色更加難看,卻惹得軒悅萌又在心中暗自誇讚軒洪濤長進了不少,這下等於一次性打了二房三房所有人的臉,比老媽剛纔扇軒洪宇的那下巴掌還過癮呢。因爲,這家人看錢看的比命好重!
軒宗露咳嗽一聲,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對軒周氏道:“這是我答應了老大的,你給他兌了,既然老大和老大家的都想搬回來住,就搬回來住吧。”
軒宗露說完這句話便提溜着他的水煙往後面走去。
大房衆人的臉上都掛着了笑意,這還是大房在這個家裡面第一次佔上風!
軒周氏鐵青着臉,從包袱裡面摸出一小疊銀票,數了六百兩給軒洪濤,一句話不說就往後面去了,軒悅萌用眼睛瞧着,暗道那包袱裡面的銀票不知道有多少,眼饞的很。
二房三房衆人見大房沒有要走的意思,在軒洪波和軒洪宇氣急敗壞的回屋之後,一個個連飯都不吃,各自回屋。
軒悅文笑的直咳嗽,抱起軒悅萌來在頭頂揚了揚,“好小弟,好小弟。”
軒悅武也跟着直樂:“上回爹說小弟拉他去找直隸總督大人的事情,我還將信將疑呢,這下我信了。”
軒悅文的媳婦軒錢氏:“小弟真正是神童,這麼小的人兒就這麼機靈,長大不得了。”
軒悅雷的媳婦軒趙氏:“悅萌的大哥如果有這幾個月大的人這麼機靈就好了,有悅萌一半機靈都行,讀書都讀成呆子啦。”
軒悅雷是很老實的一個人,而且讀四書五經有點讀傻了,聽自己媳婦這麼說,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除了四書五經,這世上的事情和他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軒黃氏將軒悅萌從軒悅文的手裡接過來,在軒悅萌肥嘟嘟的小臉蛋上香了香,“老大媳婦你去弄些吃的,其他人去收拾收拾,等下吃過飯,今兒我們就搬回來住,現成的大房子憑什麼不住?”
衆人喜笑顏開的都去忙着去了,軒徐氏見軒黃氏抱着軒悅萌,跟軒黃氏打個招呼,便去幫軒趙氏和老軒嫂做飯。
軒洪濤對隨着自己來的幾個武賁客氣了幾句,要留他們吃飯,幾個人不肯打擾,也都散去了。
大廳裡就剩下軒黃氏和軒洪濤,這裡現在儼然已經成了大房的地盤了,只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大房在軒家的地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讓軒洪濤和軒黃氏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最近你在局裡還順當嗎?”軒黃氏抱着軒悅萌,關心了丈夫一句。
這也正好是軒悅萌關心的問題。
軒洪濤嘆口氣,“還行。”
軒黃氏急了:“什麼叫還行啊?又有人欺負你?”
軒洪濤有些不耐煩:“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欺負我?誰敢欺負我?我現在是局裡的三把手。”
軒悅萌:“你雖然是天津機械製造局的老人,但是李鴻章一定把人都換了一遍了,其實你反而等於是新人,不要覺得別人是在排擠你,也許是和你不熟悉。你和人家要儘快的融合,要多交朋友,還最好是能給上級一些幫助,既要顯示才幹,又要顯示忠心,這纔是你眼下要做的。”
軒悅萌以己度人,他也是換過很多公司打工的人,他猜測軒洪濤目前遇到的問題頂多就是這樣。
軒洪濤好奇的看着軒悅萌,“你怎麼全知道?也太神了點,倒也不全是因爲跟大家不熟,都是你當初告訴李中堂我會洋文,我哪兒會什麼洋文?還有人讓我擺弄那些洋機器,這我哪兒會?而且我以前在局裡就是個普通帳房,我是着急不能給沈保靖大人多少幫助,怕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沒有多少本事的人。”
軒洪濤能說出這番話來,是很需要勇氣的,畢竟是在對自己的兒子說話,不過軒洪濤現在也跟衆人一樣,漸漸習慣了軒悅萌是神童這件事情,他居然就像是在跟一個平輩人一樣在聊天,軒洪濤的潛意識當中希望能夠在軒悅萌這裡得到更多的幫助。
軒悅萌有些犯難,我是比你強一點,但我總不能替你去上班吧?你一個三十多歲的官員,也不能帶着個幾個月大的兒子去當差吧?我還能咋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