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元,你老實告訴我,子君的病究竟嚴重到什麼地步?尤老爺嚴肅的問道。
尤大夫重重的嘆了口氣,答道:“維元不敢有所隱瞞,少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如今整日都只能躺在牀上休息,如此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其實維元早就明白,這種怪病並非一般大夫能治,只有……“
“只有什麼?”尤老爺心裡一緊,心想莫非尤維元也知道蘭羽的身份?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
尤大夫搖了搖頭,說道:“或許能救少爺的,唯有藥神花寧容了。只是此人早已不知所蹤,也許他已經死了。”
“花寧容……”尤老爺喃喃重複道,有了片刻的失神。
尤大夫見尤老爺的異狀,心中也是十分懷疑,少夫人只讓他如此說,卻並未說明緣由。難道說,少夫人知道藥神花寧容的平落?他心裡一驚,不會吧 ……,當年那麼多人尋找花寧容的下落卻都無功而返,他也是聽父親說起才知道這個人,以少夫人的年紀應當不知道纔是呢。
再說花寧容若還在人世,現在也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要找出他來,猶如大海撈針,難如登天啊。不過,花寧容應該跟少夫人想要做的事情沒多大關聯的。
儘管心裡疑惑,尤大夫還是繼續說道:“是的,老爺。當年花寧容爲了心愛的女子入贅尤家,成親不到三年便有了一兒一女,後來卻不知爲何,一家三口全部失蹤,從此不知去向。老爺想必聽說過民間傳言,據說他遭人追殺,也許……也許他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尤老爺背過身去,突然再聽到,花寧容,這三個字,他想起了許多往事。而那種深深的愧疚緊緊的纏住了他的心,他實在愧對岳父啊……,
他沒有像當初對岳父保證的那般,愛護蘭羽,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甚至……甚至連她的兒子也沒能給她保住,生生的讓其他女人給奪去了。他實在難以想象,這三十多年來,蘭羽究竟過的是什麼日
尤老爺偷徐用袍袖拭了拭溼潤的眼角,看來岳父當初的擔心並沒有錯,他的確是沉醉於廟堂,忘了日夜盼着他垂憐的女子啊。可憐蘭羽卻忍受着被奪夫奪子的委屈,竟沒有向他抱怨半分,他往後有何臉面去見九泉下的岳父大人?
“老爺,不知老爺對以後的事情有什麼打算?”尤大夫見尤老爺久久不吭聲,只得開口問道。他只怕在尤老爺這裡待久了,會露出什麼破綻。使用棚取陰心訪鬧本站,不兌費辜
尤老爺回過神來,依舊沒有轉身,只是往後擺了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每自有主張。“
“是,老爺,維元告退。“尤大夫正等着特赦令呢,趕緊的退出
尤老爺將手撐在桌上,心想已經走到了蘭羽非出面不可的地步了吧?他念頭一定,便正了正臉色,大步往房門外走去。他要去見蘭羽,他要讓她出面救子君!
而尤老爺對尤姨太是否會出手救人,根本沒有絲毫懷孤……,
尤姨太此時正心神不寧的澆灌着院裡的花草,突然一隻手伸來將她的手捉住,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手的主人便將她往房間拉去。她只消一眼,便看出了這手的主人正是她的夫婿一一尤世顯。請辛本站四址棚儀陰。
尤姨太便沒吭聲,任他將自己拉進房中,看着他神色匆匆的關緊了門。她突地記起,這一幕似乎有幾十年沒看過了吧?當初她跟了他的時候,身份不夠,他便經常這樣偷偷來找她,像初涉情場的毛頭小夥。
她搖了搖頭,甩去了不應該有的回憶,靜靜的看着他問道:“老爺找賤妾,有什麼事?“
尤老爺喘着氣說道:“兒子成這樣了,你還不去救他?“
尤姨太面色依舊沒有波動,她只是輕輕笑了笑,說道:“那是老爺的事情,與賤妾何關?老爺應該去找名醫來治。”
尤老爺一愣,但他還沒有聽出尤姨太話裡的真正意思,只是着急地說道:“蘭羽,尤維元說了,普通大夫根本救不了子君,只有藥神才能救他。岳父已經去世多年,自然也只有蘭羽你能救子君的性命了。“
“請老爺慎言,賤妾只是老爺的一個小妾,並不認識什麼藥神,也不知老爺口中的,岳父,是何許人。“尤姨太硬起心腸,淡淡地說道。
尤老爺這回才聽明白了,敢情她是早已打定主意不出手救子君了?他忍不住質問道:“蘭羽,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你將不滿撒在我身上都行,可子君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你難道打算見死不救?”
尤姨太皺了皺眉,轉過身看着壁上的字畫,心中微嘆了口氣,說道!”老爺,賤妾沒什麼好委屈的,也更沒有什麼不滿。只是老爺莫要忘了當年對一個人的承諾,現在朝廷正盯着尤家呢,老爺也不想此事被揭穿,害尤家被滿門抄斬吧?”
尤老爺急忙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想過了,只要蘭羽你出手救子君就成,至於你的身份,我是不會讓不相干的其他人知道的。只要子君沒事,誰又知道是誰救的呢?”
“對不起,老爺,賤妾無能爲力。“尤姨太轉過身來,微微笑道:“其實少爺的病,賤妾早已知曉,只是這種病十分難治,因爲它需要的藥引非常特殊。如果賤妾出手救少爺,那姿賤妾的身份必定泄露。最起碼……夫人會知曉。”
“不管什麼特殊的藥引,子君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吧?“尤老爺終於動了怒,大吼道。
尤姨太身軀微震,但仍然拿出了畢生的勇氣,與面前的男人對抗道:“他不是我兒子!”
尤老爺驀地瞪眼,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不是我兒子。“尤姨太輕聲重複了一遍,接着才解釋道:“那兩塊玉佩,是我弄錯了。當初我將那件一模一樣的襁褓送給夫人之時,就已經將玉佩弄錯了。這也是少夫人找到了當年伺候我的貼身婢女,才問清楚的。”
尤老爺好半晌才發出聲音,問道:“所以……,子君他還是我跟夫人所生?”
尤姨太心中一痛,垂下眼遮去了點點淚光,跪下答道:“是,他是老爺與夫人所生。賤妾之前胡言亂語,還請老爺恕罪。“
“你……你“……尤老爺渾身直顫,手指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以蘇子君真是他跟蘭羽所生,他這些天來一直被痛苦煎熬着,他多想回到從前,好好的彌補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沒想到,這一切竟都只是假的!
只願……,一切還能再回到原點嗎?尤老爺甚至連一句罵她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爲他在這段時間裡明白了自己一直寧願忙碌在外卻不願回府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他回到府裡也無法陪着自己所愛的女人亦……,
尤老爺突然想明白了,就算兒子不是蘭羽生的那又如何?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就只有她而已,這些年來夢裡出現的,繁忙之餘腦海裡浮現的,都只有她尤蘭羽而已!現在他們都已經老了,難道他還要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再次辜負她嗎?請辛本站四址棚儀陰。
“你起來吧”
尤老爺伸出手去,神情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
尤姨太微微訝異,老爺怎麼沒有發怒?但她極少違背尤世顯的意願,從前如此,現在也如此,她便將手放進了他的手中,藉着他的力道站了起來。只是這難得的一接觸,她頓悟:她一直以爲天的男人,也老了*……,
尤姨太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輕輕滑過那有了些粗糙的皮膚。只是這種動作,突然就讓兩今年過半百的人身軀一震,被雷擊似的同時鬆開了手。
“對不起……,“尤姨太有些慌亂,低下了頭道歉。
尤老爺按捺住擁她入懷的衝動,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事。蘭羽,你所說的特殊藥引,到底是指什麼?“
尤姨太穩了穩心神,說道:“老爺容稟:若賤妾沒有猜錯的話,少爺患的應該是百萬人中難得見到一人會患上的,早衰症,。患了這種病的人,身體內的器官會迅速衰竭,二十歲的人卻有着八十歲的身體,最終邁向死亡。”
“早衰症?我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只是要怎樣才能治癒呢?”尤老爺皺了皺眉,實在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得了這種病。
尤姨太鬆了口氣,幸好老爺沒有注意她說話時的神情。這什麼,早衰症,她也沒有聽說過,都是少夫人告訴她這麼說的,所以極少撒謊的她有些心虛。她勉強笑了笑,說道:“這也正是賤妾不願替少爺配藥的原因,一旦賤妾出手配藥,縱然老爺極力隱瞞,但夫人也會知道。因爲夫人,跟這藥引有關。”
“到底是什麼藥引,你先告訴我。“尤老爺急了,催促道。”
尤姨太深吸了口氣,平靜地說道:“要治此病,須得親生父母的血做藥引。“
尤老爺愣了愣,原來如此……要治好子君的病,就必須讓夫人知道是蘭羽在救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