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君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得保持着微笑,嘴上出卻是什麼也不說了。既然她沒有表現得生氣,那他也無從哄起。而她心中還是生氣的,那他說什麼都會錯,還不如不說。
“子君啊,子賢堂弟來信說,尤氏錢莊如今已經歸他全權負責了,子仁堂弟被他趕回家了,而尤閔壕也樂見其成。“秦漫說完這個消息後,眼睛瞟向他,又道:“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進行一步計刮,讓父親向皇上請辭,而後逼尤閔壕退位呢?”
原本,他們是打算讓尤子賢先接任錢莊,而後利用尤老爺的壓力迫使尤閔壕有所動作,再暗中讓尤子賢從秦家這邊拿錢過去給錢莊週轉。到時候尤閔壕必定和尤子賢聯手打壓長房,而他們就隔岸觀火,讓尤閏壕取得暫時的勝利。
而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讓尤閔壕看見尤子賢的能力,另外也要借一系列的大動作使尤閔壕身心負荷加重,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年邁,從而開始交權給尤子賢口從尤閒壕開始教尤子賢如何管理尤家開始,尤子賢就會打聽那塊金牌的所在之處。
不過尤閔壕是天生的老狐狸,必定不肯輕易說出金牌的下落,這時他們便會開始行動,從經濟上封鎖尤閒壕。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逼尤閔壕告訴尤子賢金牌的所在地,因爲伴隨着金牌的,還有族裡的最高機密一一財寶。
尤家老太爺做族長之時,就防着將來尤家會被掏空,所以在接受了文帝那塊金牌之後,他在藏金牌的地方還藏了一批財寶。聽說數目不菲,也只有族長一人才知道其下落。所以尤閱壕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必定會動用那一筆財寶。
只要尤子賢找到金牌,就會將其交給奏漫,到時候尤閔壕手中沒有文帝御賜金牌,是死罪!不論別人說什麼,他也不會反駁了。不過在他失去所有的時候,尤子賢再道出自己的真正身世,纔是對他最大的打擊,以他的年紀也許足以致命。
而現在秦漫故意這麼問,就是要給尤子君亂止添亂。按她所想,尤子君現在已經被呂皓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必定沒有精力來對付尤閏壕。如果尤子君真是太傅背後那個人,那麼他必安不會同意她現在這麼做。
果然,尤子君遲疑了一下,方纔說道:“子賢堂弟纔剛回尤家不久,我看還走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漫兒你不知道,朝中如今發生了大事,若父親在此時辭官,會觸怒聖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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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一挑眉:“哦?什麼大事值得你如此緊張?難不成你最近早出晚歸的,就是因爲這件大事?”
“我怎麼會有權利過問朝廷的事情?“尤子君立刻否決,過了一會兒才嘆道:“雖然我沒做什麼正事,不過好歹也在外面開了幾家酒樓茶館賭坊,消息自然要比別人靈通。聽說那位振威大將軍呂皓,也就是呂亦寧之子,他在打了勝仗之後,將幾十萬大軍停在了狼沿邊境,不肯班師回朝。有許多人說他要反了,如今是人心惶惶呢。”
之前是開妓院的,現在酒樓茶館賭坊都跑出來了,秦漫在心中冷笑,不過面上還是訝然說道:i,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真是駭人聽聞帆……”,她話鋒一轉,皺眉道:“不過,這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好覺得緊張的?“
尤子君失笑:“要是天下大亂了,我這生意還做得成嗎?我自然會緊張,要知道我們這一大家子都得靠銀子養活,你說是吧?”之前他是因爲呂皓的事情煩心,現在卻是爲她的態度而緊張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否則今日態度怎地有些怪怪的,還一直追問他這些事情?
不過慈雲大師說過,除非她開口問他,否則他不能告訴她實情。因爲一旦此事被她知曉,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事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顧牟大局裝糊塗到底,除非她真的親口問他,你是不是要造反,。
“好吧,就算你最近忙碌是因爲呂皓造反一事吧,我們就不說這件事了。”秦漫也不再在此事上殲纏,轉而問道:“我義父之事如何解決?昨天他來信了,說是不願跟劉公公作對,因爲他怕皇上怪罪。“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毒青已經同意跟他們聯手對付劉公公了。不過她要看看,尤子君讓她將秦青拉進這趟渾水之中是真只是爲了對付劉公公呢,還是因爲在乎秦青背後東廠的勢力而要拉攏過來助他
而一旦秦青參與了扳倒劉公公這件事情,只怕他不幫也得幫了,因爲尤子君的夫人,是他的義女。皇帝不會信他與造反之事無關,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擲的反。
“怎麼會這樣?”尤子君輕微蹙眉,這件事倒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原以爲秦青必定會應了秦漫的要求,替秦漫也替他自己除掉劉公公這個敵人。誰想到他竟然……
尤子君思忖了一會兒,擡頭說道:i,不管怎麼樣,他是扳倒劉公公的關鍵,我們必須要拉攏他。這樣,你再修書一封給他,看看他是否矯情拒絕。如果他真的再次拒絕,那麼我們就要使點手段讓他答應了。”
爲了不做無謂的犧牲,秦青是必定要收入麾下的一個人。只要他們攻佔了京師,就得通過東廠這一關。如果東廠都歸順了他們,宮中禁軍首領又是他們的人,那麼皇帝身邊就只剩下大內侍衛了。如此一來才能在傷亡最少的情況下,獲得大勝。
“其實對付劉公公也還有別的辦法呢,比如說…………利用劉婆子之便再將他騙出宮來,然後買通幾個人,殺了他一了百了。”秦漫雲淡風輕地說着,彷彿殺人只是頭點地的事兒。
尤子君一怔,好半晌才道:“殺了他圓然簡單,只不過那幾個人也不會甘心替死,萬一供出我們……”
秦漫輕笑:“那自然是要將他們送出京城的,而且我會將他們送到一個連皇帝都不敢派兵去抓的地方。”
尤子君下意識的想到了狼沿邊境,未來得及細想便脫口而出:“派去的人都沒有回來,他們去也是死路一條。”說完他才發覺失言,眸子攸地一縮,感覺入了自己夫人的圈套之中。也是,向來只有在她面前,他的防備纔會如此鬆懈,他有些懊惱。看來她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麼了,而現在正是在對他試探。
秦漫心裡亮堂堂地,不過也不拆穿他,具笑道:“我們只要他們不供出我們就行了,他們死了也就死了吧。再說了,那呂皓不會殺進入狼沿邊境之人的,他還想留着性命回京城呢。“
“爲何如此肯定?“尤子君也早已發現s皓那邊的舉動太過奇怪,雖覺得事有蹊蹺但卻猜不出真正緣由。此時一聽她竟然也對這件事情有想法,他趕緊追問,心想說不定她的想法對他有莫大的幫助。
秦漫慢慢的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後遞給他,等他接了之後才道:“因爲他根本不想反啊,所以他不會殺任何人派去的人,只會暫時扣押。”
“他不想反?“尤子君差點被口中尚未來得及吞下的水給嗆到。呂皓不想反朝廷?難道呂皓就是因爲不想反纔不肯班師回朝?不如……,似乎有點不通啊……,
既然已經確定了尤子君真是秦書昱口中,太傅背後的大人物”也確定了呂皓是尤子君的收下,秦漫也就不賣關子了。
她看着他說道:“我猜,呂皓是想反朝廷的,只不過呢,他不想跟着他原來的那個人一起反。於是呢,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只好停留在狼沿邊境不班師回朝。但是!“
其實現在纔是重點,她輕輕笑了笑:“但是他不是傻子,我想他一定在京城裡安排了什麼人,正打算做什麼事。否則,他不會廄不反,也不回京城,還得消耗大量的軍餉留在狼煙邊境。至於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那我可一時之間猜不出來。不過只要查查最近京城多了哪個身份很奇怪的人,再注意他在做什麼,想必就清楚是什麼事了吧。”
至於這什麼人什麼事的,她可猜不着也管不着,還是拜託尤子君自己去查吧。她重新端起杯子,一邊喝水一邊想道。
尤子君暗自揣摩了半晌,突地站起身來,奪過她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吻了她的脣。半晌後他放開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話:“我今天有事,不必等我了。”既然她已經在懷疑他的身份了,那他也無須遮掩了,這樣也不算違背了慈雲大師的意思吧?
毒漫摸了摸微痛的脣,笑容逐漸擴大。這個男人,還真是反賊……
唉,看來她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很輕鬆嘍,她有些哀怨地嘆了。氣,衝外面喚了一聲,月成,。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月成……應該值得她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