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成的回話沒有讓秦漫意外,尤姨太同意了秦漫的要求.尤姨太千辛萬苦才保下了尤姑娘腹中的胎兒,並且尤姑娘前次被劉穩婆害的難產過,身子更是虛弱,再也經不起一點刺激了。
爲了另外一個孫子,也許是孫女,尤姨太不得不作出讓步。在她看來,那都是兒子的骨血,她有責任保護他們。媳婦如今在氣頭上,容不下尤姑娘和孩子也是正常的,再者媳婦也說了,等尤姑娘生完孩子就可以回府。所以,暫時讓尤姑娘先出府避風頭對大家都好。
而就在當天下午,尤大夫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秦府,他是接到了老子賢的急令,知道少夫人找他有大事。
就算今日只有冷莉不在府中,冷霜等人都在東福園伺候,但秦漫依然很坦然的將尤大夫召進了房裡,並且也讓月成伺候在一旁。有月成在,總不至於會被人說閒話。
月成趴在門邊聽外頭動靜,而秦漫則端坐着與尤大夫談話。
“少夫人,這、這事兒我真不能做……,“聽秦漫將話說完,尤大夫已經開始冒汗。少夫人這是要瞞天過海,不讓少爺知道尤姑娘懷孕的事呢。他現在也不知少夫人變得如何了,萬一他幫忙將尤姑娘弄出府去了,少夫人趁機害死尤姑娘,那他可怎麼向少爺交代?這不管怎麼說,也是尤家的根啊……,
秦漫彷彿早料到他會如此說似的,淡淡一笑:“尤大夫可別忘了,從前我們合作是很愉快的。我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而讓我們產生什麼不愉快的間隙,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說不準。另外,我還有東西寄在你那兒呢,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人,如果你至今還搖擺不定,那月成是不會饒過你的。”
尤大夫越聽心裡越抖,之前的那些事情,他雖說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椎波助瀾幫了少夫人查明那些真相而已。不過少夫人若硬是要栽給他一個罪名,似乎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另外,他可是幫少夫人去鏢局託過鏢的,那東西至今讓他感到忐忑。而月成,月成關他什麼事兒?難不成要像上回月成所說的那樣,詆譭他與她有不正當關係?
“我身邊這丫頭啊,對你的情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我們回尤家之時,我自然會讓她風光的嫁給你做妾。“秦漫許諾道。她看得出來,尤維元並非對月成無意,只不過是時機未到,再者兩人的身份也實在是有差距罷了。
“維元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尤大夫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服從命令,畢竟自己在檀香之事上幫了少夫人,如今想脫身也難了,他早該料到這一點的。但他有一點需要說明,那就是尤姑娘的安全問題。
秦漫笑了笑:“你是怕我在尤姑娘出府之後對她不利?你放心吧,我秦漫雖說該狠的時候便狠,但不該毒的時候我也不會毒。我嫁給你們少爺這幾年,可有害死人過?只不過尤姑娘這回處處針對於我,讓我在秦府很難當家,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動,所以才讓你過來幫這個忙。”
尤大夫見她不像在說謊,便點頭道:“那好吧,少夫人要維元如何做,請儘管吩咐。”
“很簡單,我會讓你去替尤姑娘看病,她上午捱了打,這會兒身子還很虛。
月成跟你一塊兒去,到時候她會與尤姑娘調換衣裳,裝成尤姑娘躺在牀上。你便趁機將穿着月成衣裳的尤姑娘抱出府去,到時我會掩人耳目說是月成犯了病,必須得讓你帶回尤家治病。”秦漫頓了頓,緩緩說道:“不過你也得保守這個秘密,不得讓你們少爺知道尤姑娘有身孕的事,就算事後他派人逼問你,你也不能吐露半個字。”
尤大夫一愣:“少夫人明知這樣將尤姑娘弄出府去瞞不過少爺,又爲何要運麼做呢?“
秦漫神情淡然地說道:“只要他不知道尤姑娘懷季的事情,他就不會過問此事。我想,他也還沒到對尤姑娘死心塌地的地步,尤姑娘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我到底還是他的正室夫人,到底還給他生了硯兒,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知道是我忍不住妒忌將尤姑娘置於死地,他也至於會與我撕破臉皮。”
尤大夫又是一愣,少夫人竟將少爺的心思摸得如此準確。但她說的沒錯,少爺的確不會爲了一個沒有名分的妾侍與少夫人鬧翻,前提是少爺不知尤姑娘懷孕一事。就算少爺知道尤姑娘是少夫人給弄出府去的,頂多也就以爲少夫人因爲妒忌,心狠一些將尤姑娘給害死了,不會追究少夫人的責任。
“總之,我就是不想看見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秦漫沒打算跟尤維元坦白她的計劃了,只是從表面上給了他一個解釋:“你應該知道,她有孕在身,就算她在我面前撒潑,我也不能拿她如何。所以我讓她滾出秦府,在府外將孩子生下來,到時就算她母憑子貴,但庶子怎麼也沒辦法和我身爲嫡子的硯兒相比,我依舊能將她壓制住。“
尤大夫心領袖會,躬身說道:“維元領命,這就與月成去尤姑娘房裡給尤姑娘看病。”總之不傷害尤姑娘和其孩子的性命,他做什麼都行。不過少夫人一向宅心仁厚,想必不會做出如此兇殘之事來,他也確實多慮了。
“那就辛苦尤大夫尹“秦漫轉頭對月成說道:“月成,帶尤大夫去給尤姑娘看病。”
“是,少夫人。”
月成瞪了尤大夫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請吧,尤大夫。”這男人居然對少夫人的吩咐推三阻四的,看來她得好好想個法子讓這個男人死心塌地效忠少夫人才行。
尤大夫便與月成去馨蘭軒了,而秦漫也站起身來,打算走到馨蘭軒外不遠處的必經之路等候尤大夫偷龍轉鳳將尤姑娘給抱出來。
尤大夫在月成的帶領下進入馨蘭軒之後,沒遇着什麼阻礙,尤姑娘已經被尤姨太以迷藥給迷倒了。月成很快地與尤姑娘換了衣裳,尤大夫便依計將看着是月成的尤姑娘抱了起來,飛快的往來時的路上跑。
等尤大夫與秦漫見了面,依計說了幾句話之後,秦漫便讓幾個下人送尤大夫出去,而她自己也一路跟在後頭。
快出秦府大門時,冷霜與冷彤瞧見了“心生疑惑便過來問秦漫的安,眼睛卻往尤大夫懷裡抱着的月成瞧去。
“不必多禮了,尤大夫本是來給尤姑娘看病的,誰知月成突然犯病了,尤大夫心急如焚的便抱着她往外衝。我見他這麼關心月成,便也由着他了,讓他帶月成回醫館治病。”秦漫笑着對冷霜冷彤解釋了一遍,又對尤大夫說道:“你去吧。“
尤大夫也不答話,一臉着急的往外跑。他懷裡的尤姑娘頭垂得低低的,再加上頭髮的遮掩,壓根看不清臉。不一會兒,尤大夫的身影便消失在奏府門口。
冷霜和冷彤互視一眼,心裡均覺得不太對勁,只不過少夫人既然這麼說了,她們總不好攔下尤大夫詢問的。那樣一來她們將少夫人當成什麼人了?只怕少爺知道後,也會對她們生氣的。
兩人在心裡掂量了一番,心想還是待會兒再去查個究竟。
不過秦漫可不會給她們機會,她對兩人說道:“冷霜,冷彤,剛好也碰上了,你們便隨我去找孫姑娘聊聊天吧。“
“是,少夫人。“冷霜冷彤本來就接了尤子君的命令,得聽少夫人的話,此時也不敢說個,不,字,乖乖的跟着秦漫到孫姑娘院裡去了。這一聊,自然是大半日,冷霜冷彤想去查什麼也都沒得查了。
此時馨蘭軒裡,月成拿着早已經準備好的同樣顏色的衣裳換上了,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碰見下人驚訝的眼光時也沒作解釋。反正尤姑娘出去了,目的就達到了,少夫人說的。
等到下人去明華軒稟告,說是月成又回到府裡的時候,秦漫才帶着冷霜冷彤去到東福再見月成了。
月成自然是拿出早已編排好的說詞,說道:“回少夫人的話,那尤大夫整個兒一大笨蛋!奴婢只不過是一時暈厥而已,他就將奴婢擄出府去了,等奴婢醒來時發現在醫館,將他臭罵了一頓便趕回秦府來了。”末了她還有些委屈地問道:“少夫人,您怎麼就允許他將奴婢帶出府去了呢?”
秦漫笑道:“我這不是看他擔心你嗎?他那麼關心你,你卻罵他是大笨蛋,小心他往後可真不理你了呢!”她想,此時秦書昱在外安排的人應該已經將尤姑娘接走了吧?
於是月成臉紅了,不依的跑了出去。冷霜和冷彤看着月成的衣裳,心細的發現雖然顏色款式一樣,但怎麼看也不像方纔尤大夫抱着那女子的衣裳。兩人沒說什麼,默默的陪着秦漫去花園看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