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秦漫遠遠的見尤子君回來靜寧院了,便笑着迎了上去。與此同時她也瞧見了尤子君面色間有些冷峻,心知是尤老爺那邊發生的事情讓他不高興了,便笑的更加溫柔了。
尤子君心裡嘆了聲,握住了她放在前邊的雙手,神色逼緩和了幾分:“夫人,往後不必來迎我了,不小心摔倒就不好了。”
“有月成跟冷霜她們一路跟着妾身呢,不會有事的。”秦漫笑着往後瞧了那幾個跟得緊緊的下人一眼,又關心地問道:“夫君,父親因爲什麼生氣?很嚴重嗎?”
尤子君一邊將她帶往屋內,一邊含糊地說道:“沒什麼大事,只是錢莊的事情。”
等兩人到了屋內坐定,尤子君纔有些不捨地撫着她的臉頰,說道:“夫人,接下來幾日我可能不會在府裡,夫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因爲看紫瑜唱戲便累壞了身子,知道嗎?”
秦漫就知道他有話沒有直說,只怕這回的事惜不是一般的簡單,否則尤老爺那樣的身份怎會如此失態?而尤子君現在又要離府幾日,更加說明此事一般人搞不定了。她突然心裡也起了幾分失落之情,到底這些日子一直都有尤予君日夜陪着她,這突然他一離開,着實有幾分不習慣。
尤子君將她的失落瞧在眼裡,心裡也隱隱的因此而扯痛了一下,趕緊安慰道:“夫人,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快則兩三日,遲則十來天。”
以往尤子君經審離府,時掌會有個十天半月不在府裡,但k卻從未像今日一般,覺得心裡這般揪痛,彷彿沒了她在身邊就會茶飯不思似的。若不是因爲眼前形勢嚴峻,他也不會要親自出面了。倘若夫人沒有懷孕,他也是能將她帶在身邊照顧的,只可惜
秦漫很快地收起了失落之情,笑道:“夫君是男人,自然以正事爲重。夫君放心,妾身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一一還有這個小傢伙的。”她表情甜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她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不確定轉爲滿滿的期待。
尤子君看着她甜蜜的表情,突然心底就柔軟了起來。他想,他最開始的直覺沒有錯。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一位能進入他心裡的溫柔又有主見的夫人。她能安撫他的情緒,也能排除他的寂寞,更能替他穩固這個家。
“夫人‘…”他眼神有些癡迷地慢慢朝她靠近,手指微微卷曲,勾起了她的下巴,使她彎穹的紅脣對着他的。
秦漫當然知道他這副神情代表了什麼,可自從她懷孕以來,他就沒有這般對過她,她不由得有了些緊張。她看着他慢慢靠近,竟一時被他英俊的面容吸引住,愣了神。直到他吻上她.又輕輕的咬了她一下似乎在不滿她的愣神,這才紅着臉將眼睛給閉上了。
尤子君剛開始只是因爲極度的憐惜及不捨而要吻她,可一旦真正碰到她,他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了。從一開始的輕柔舔舐變成了熱情糾纏,直到他的手開始解開了她腰間的帶子,而他的吻也如雨點般落在了她光滑如綢的頸項間,他才醒悟了過來。
秦漫正沉醉於這種溫情之中,卻突然發現他停止了動作,便也睜開了迷濛的眼睛看着他。
她那氤氳冒着溼氣的眸子,差點又讓尤子君忍不住了。但他終究是伸手替她繫好了腰間的帶子,然後有些自嘲地說道:“嗯,有點失控。”
秦漫一下子便被他的話語給羞得滿臉紅潮,低下了頭沒敢看他。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來說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縱使她一直在抗拒着他礻—近她的,,但還是被現在這般完美的他逐漸打動,彷彿他真的只有她一個女人了似的。她將這一切解釋爲她現在懷了孕,心理脆弱,希望孩子的父親能陪着她給她溫暖。
“夫人,我想問一個問題。”尤子君見她害羞,也就不逗弄她了,認真地看着她說道。
秦漫仍舊沒敢看他,低聲道:“夫君請問,妾身自然會如實回答。
“夫人對秦公公,是什麼樣的感情?”尤子君忍不住以指腹摩挲着她嫣紅的臉頰,口裡卻還是問着令他在意的事情。有些事情,他不願傷害到了她,所以必須事先問清楚。
秦漫沒想到他會問到秦青,不過她立刻敏銳的感覺到他這麼問必然事出有因。說不定…就是跟這回尤老爺大發脾氣有關。但她是該如實回答,還是該做表面功夫?因爲不明白尤子君有此一問的真正原因,她一時之間猶豫了起來不知自己走哪條路纔對自己最有利。
尤子君微微一笑道:“夫人爲何不答?這個問題有這般難以回答?”看來夫人果然是聰慧過人,一下子便猜到了他的問題與今日父親發怒有管。很顯然她這番猶豫,也是因爲她對那秦青沒有什麼特殊感情,否則這種問題不必貌豫就能脫口答出的。
秦漫小心地想好措詞,說道:“妾身很感謝秦公公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不過一妾身現在已經是尤家的人了,倘若一一秦公公與尤家出現了什麼摩擦….妾身不會過問。”
前次她在一次見到尤老爺,說錯話的事情她還記着,這回便不叫秦青‘父親’而叫他“秦公公’了。她想,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秦青與尤老爺對上了,所以尤子君纔想問問她的態度。不過她對於尤子君這種做法,有幾分感動,他畢竟是將她的感受放在心上了的,否則就不會特意來問她了。
尤子君點着頭說道:“這倒也是,秦青雖然與夫人同宗,但畢竟早已被秦家除了籍,算不得與夫人有親戚關係了。至於他收留夫人這些年,我倒也聽說過一些傳聞,是夫人的婢女月成給了他好處,他才願意自身勢力庇護夫人,讓夫與月成有個安身之處的。”不過夫人當年從秦家帶出來的銀兩畢竟有限,也難怪秦青會急着想將夫人嫁出去,在明知道他們尤家長房前幾任夫人不得善終的情況下,還將夫人給塞了進倆。但,他因此而感謝秦青。
秦漫聞言驚訝無比,那秦青竟然也是秦家人?不過被除藉……那是很嚴重的懲罰呢,也難怪秦青成了太監,想必他沒有二條路可走了。她自然不好去問尤子君,秦青是因何事被秦家除籍的,這事她可以問月成。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還是尤子君最清楚了。
“夫君,是否秦公公與父親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秦漫小心翼翼地問道。
尤子君沉吟半晌,決定還是將那幅畫的事情告訴她,至於其他的他就不說了。他便說道:“今日父親發怒,是因爲一幅畫,那畫上…”
秦漫聽完,也都明白了。不過她遂即笑道:“此事原本極好應付的,而且可以以牙還牙,讓秦公公有苦說不出。”
“哦?夫人有何高見?”尤子君含笑看着她,心想她又有什麼整治人的法子了?
“夫君請稍等。”秦漫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到書案前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兩句話,轉身交給隨她跟來的尤子君,然後看着他含笑不語。
尤子君微微一抖手,攤開來一看,見那紙上寫着:八六五四三二一,父母兄弟姐妹妻。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尤子君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過了許久才一把攬住秦漫的房頭,說道:“不愧是我尤子君的夫人,這是何等心思!他送畫.我們便送兩句打油!禮尚往來嘛。”
“夫君謬讚,妾身不敢。”秦漫低頭淺笑,心道這也算是根了秦青不顧她死活將她扔進家之仇了。
此事一了,別離之愁又爬上心頭。尤子君扳過她的身子,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感覺那柔軟的身子貼着他的,心中一陣陣顫抖。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夫人,我這番去將這兩句打油詩交給父親裝裱做禮物後,就要離府了。”
秦漫也輕輕圈住了他結實的腰身,悶聲說道:“妾身知道。”
“夫人聽着紫瑜唱那出‘貴妃醉酒’,日子便過得極快的。不定夫人還未發覺,我便已經返回府中了。”尤子君也不知自己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他無意識的撫摸着她的長髮,想將這溫馨的感覺印入心中。他又說道:“冷霜與冷莉我帶走了,冷彤與冷凝就留在夫人身邊。”
“嗯。”秦漫應了一聲,便被他放開了。見他走出門外,她忍不住上前幾步目送他遠去。
尤子君朝冷霜冷莉看了兩眼,兩人就立刻心領神會跟在了他身後。
“少爺,此番是先去蘭春園還是”冷霜剛低聲問了句,便立刻對上了尤子君冰冷的視線,她便閉嘴低下了頭。
尤子君轉頭看了門內的秦漫一眼,見她依舊笑的讓他如沐春風,才放下了心,也對她溫柔笑了笑纔再轉身離去了。
而門內,秦漫面色如常,一顆心卻墜落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