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陽的神情已經平淡如水,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身爲娛樂圈的九天玄皇,他是最擅長掩飾和僞裝表情的。想從他的神色裡看出他的心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後面的戲用替身。”他用着命令的語氣。
“不用,只是虛驚一場。我休息一會就能拍了。”方一凡擺擺手。
“不準有異議。”景皓陽的聲音很輕,但語氣相當的霸道。他的命令從來不容違抗。
方一凡努努嘴,正要開口嗆聲,被伊又夏搶過話來:“皓陽哥說得對,還是用替身吧。這馬好好的,突然受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要再冒險了。”
聽到這話,方一凡就不再吱聲了。
保鏢們把受驚的馬找了回來,獸醫檢查過後,發現馬屁股上有一個包,周圍還有一些蜂蜜。獸醫推斷,那些蜂蜜把蜜蜂引來,蟄痛了馬兒,才導致它受驚狂奔。
“馬屁股上怎麼會有蜂蜜?”伊又夏困惑的皺了下眉頭。
“去問一下飼養員。”景皓陽說道。
保鏢們點點頭,離開了。很快,他們就回來了。飼養員告訴他們,自己沒有吃過蜂蜜,不過早上備馬的時候,有一個自稱是記者的人走過來,想採訪他,還專門問了那匹馬是給方一凡用得。可是當他準備接受採訪的時候,他有說臨時有事,不採訪了,舉止十分的怪異。
“馬上去查。”景皓陽沉聲道。就知道這件事不單純。
下午的時候,他的手下就抓到了那個所謂的記者。看到面前的黑衣人,他嚇得屁滾尿流,把一切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原來是王燕妮的助理給他錢,讓他加害方一凡的。
方一凡暴怒:“這個老巫婆,到底是有多恨我,成天想要謀殺我!”
伊又夏拍了拍她的手:“稍安勿躁,她一定忘了,肖雯雯的視頻還在我們手裡呢,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
“我要親自去找這個老巫婆算賬!”方一凡憤怒的說。
“別衝動,我先給大哥打個電話。”
伊又夏說着掏出手機,正要撥號碼,被方一凡止住了,“不用了,小康康去美國出差了,今天早上剛上的飛機,你打電話他也接不到。估計王燕妮就是算準了時機,故意趁他不再,纔對我下得手。”
在她言語時,景皓陽走了過來:“我也準備去找許夫人討個說法,這麼破壞我的片場,誤工又誤時,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才行。”
方一凡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復仇者同盟:“景天渣,晚上我們就回龍城,我帶你找那個老巫婆算賬。”
伊又夏看着兩人微汗,這是世界上果然沒有永恆的盟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三世的冤家都能結成統一戰線,實在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有景皓陽在旁邊,她就不擔心方一凡吃虧了。
下午時分,方一凡就和景皓陽一起去了機場。登上他豪華的私人專機,方一凡咂舌,這哪裡是機艙,整個就是一間總統套房。
有錢就是任性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景皓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竟然允許這個朝天椒搭乘他的私人專機,明明應該讓她在擁擠的經濟艙折騰回去纔對!
晚天晚上,他一定在睡夢中接受了佛光普照,纔會突發菩提心。
“景天渣,難怪你成天飛來飛去的,一點都不累,原來乘的不是飛機,而是空中總統套房啊。”方一凡嘖嘖嘴。
“今天算你鴻運當頭!如果不是怕你坐航班,半夜纔到,耽誤我找王燕妮算賬,你這輩子就別想能踏進一步。”景皓陽雙臂環胸,面無表情的瞅着她,一副施捨的模樣。
“切,要不是爲了能早點找王燕妮算賬,不耽誤明天的拍戲,你就算請我,我都不會進來。”方一凡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坐到沙發上後,她就掏出手機玩遊戲,不再理會他。不管怎麼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坐人家的飛機,腿也跟着縮一節。她可不想因爲惹火他,而慘遭被扔下三萬英尺高空,摔成粉身碎骨。
景皓陽可不想就這麼放過她,兩個小時的行程,不逗弄一下她,太無聊了。
“朝天椒,你發現沒有,你天生就是我的手下敗將,柔道你打不過我,連玩遊戲都會被我秒殺,以後看到我你還是乖乖俯首稱臣算了。”
一點緋色鑽入方一凡眉間,她胸腔有怒火升騰,但她沒有發作,強壓住了,看在他早上又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忍!
景皓陽看出了她的心思,這個朝天椒一點心機都沒有,喜怒哀樂完全寫在臉上,一看就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
“朝天椒,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吧?”
方一凡不擡眼,不啓脣,只是手指按屏幕的力道加強了,彷彿是在無聲的發泄心頭的怒氣。
景皓陽微微眯起桃花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今天我又救你一次,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你說會不會我們之間形成一種循環,讓你債臺高築?”
聽到他不斷的挑釁之詞,方一凡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景天渣,你是不是故意的?讓我多多醞釀醞釀怨氣,到時候好一股腦兒朝那個老巫婆發泄乾淨!”
“連這個你都能想到,腦子還有點用處嘛。”景皓陽嘲弄一笑。
“景天渣,飛機上打架不太適合,所以請你閉嘴,安靜一點,行嗎?”方一凡用眼睛兇惡的瞪他。
“你打得過我嗎?”景皓陽冷笑一聲,極富譏誚之意。
“我最近又新學了幾招,哪天有空,我們再好好切磋一下。”方一凡握緊拳頭在面前憤憤的揮了揮,頗具威脅之色。
但換來的只有景皓陽的嘲笑,這個朝天椒還想能打得過他?除非哪天哈雷彗星撞地球,否則做夢吧!
不過,他還是很想享受一下征服她的美妙滋味。
“行,改天我領教一下。”他幽幽的說。下次不只是捆手,而是五花大綁,讓她變成肉糉子,隨他揉捏。
“勝者爲王,敗者掌勺。你要輸了,要做意式肉醬面給我吃。”方一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景皓陽迷人的薄脣劃過邪肆的笑意,看來這個吃貨吃他的意式肉醬面吃上癮了。
沉默半會後,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悄然轉換話題:“朝天椒,你有沒有想過,王燕妮畢竟是許文康的親媽,如果你們勢如水火,勢必會影響到你同許文康的關係。”
“小康康說了,他是幫理不幫親,他媽已經被利慾薰心,想得就是如何控制他,如何得到許家的財產,把母子之情早就拋向腦後了。”方一凡撅撅嘴,爲許文康有這樣一個母親感到深深的同情。
“不會吧,許文康既是她的親兒子,又是她在許家的護身符,她應該把他當寶貝一樣纔對。”景皓陽聳了聳肩。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小康康的生活。”方一凡坐直身體,神情變得極爲嚴肅,“小康康跟我說了,她媽從小就不管他,對他不聞不問的,反而把他姐姐許婉玲當成寶一樣。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根本就不是小康康的親媽。沒準她只生了許婉玲一個,爲了能把杜阿姨趕走上位,她在外面抱了個兒子回來,謊稱自己生得是龍鳳胎。把許家上上下下都給唬弄住了。”
“朝天椒,你想象力太豐富了,許家可不是這麼好唬弄的,沒有經過親子鑑定,王燕妮母子三人哪能進得了許家大門?”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啊,許文康確實跟他爹地做過親子鑑定,也證明他的的確確就是許家的兒子。但如果王燕妮是他的親媽,怎麼會對他不好呢?”方一凡困惑無比。
景皓陽摸了摸下巴:“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他要真懷疑自己的身世,跟王燕妮去做個親子鑑定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方一凡眼前一亮,興奮的拍了拍頭:“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景天渣,還是你聰明。”
“這還用說嗎?”景皓陽得意的挑了下眉,他不僅在力量上秒殺她,在智商上也一樣碾壓她。這個朝天椒,此生註定是他的手下敗將。
方一凡端起桌上的鮮橙汁,喝了一小口,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笑容。要是親子鑑定出來,證明許文康不是王燕妮的兒子,那王燕妮就徹底玩完了。王家和肖家也會連帶着跟她一起完蛋。到時候方永旺這個攀龍附鳳的無恥男人,也會跟着打回原形。
景皓陽一眼就猜出了她的心思,故意問道:“朝天椒,我聽說你親爹跟王燕妮也算是親戚。”
“我沒爹,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雷劈死了。”方一凡迅速接過他的話來。
“看來你挺恨他的。”景皓陽用着漫不經心的語氣。
“對,我是恨他,我最想看到的是他跟那個壞小三落魄街頭,一無所有。”方一凡低哼一聲,眼裡的怨恨比窗外的雲層還要深,還要濃。
景皓陽手臂攤開,倚在沙發靠背上,二郎腿翹起,一副慵懶閒適的模樣:“王家和肖家都是靠着許家才發達起來的,如果王燕妮倒了,他們也一樣跟着完蛋,你心裡打得也是這個主意吧?”
心思被他戳中,方一凡有點惱火:“景天渣,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