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枕頭擱在兩人之間,大傻子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十分聽話,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
沈千喬雖然閉着眼睛,可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當聽到旁邊人平穩的呼吸,她才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明,起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人了。
“大小姐,世子已經來了多時了。”
沈千喬正在穿衣,聽到安嬤嬤進來說的話,差點一口口水嗆到喉嚨裡。
她有些狐疑,緩緩擡起頭:“他什麼時候來的?”
安嬤嬤笑着說道:“半個時辰前,老奴讓喜竹先將人迎了進來,本來是想叫醒大小姐的,世子說他先練字,不讓老奴吵醒你。”
沈千喬抿了下嘴,沒有再說話。
梳洗完後,她才走了出去。
一如當初她剛撿到大傻子之時兩人相處的方式,大傻子倒也乖巧安靜,這讓沈千喬松了口氣。
一起出了沈府,坐上各自的馬車,到了酒樓門口,沈千喬一下車,就看到了把守在酒樓大門口的官兵,她有些意外,扭頭看向旁邊的人。
“你讓他們來的?”
夏侯景輕輕點頭,清雋俊美的臉在清晨的陽光下鍍上了一層金色,有些蠱惑的味道。
這一刻,沈千喬心裡突然踏實起來。
她讓大傻子在馬車裡坐着,自己領着喜竹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就看到那被官兵包圍押在地上跪着的人,其中一個她是熟悉的,正是昨日不肯將鋪子歸還給她的薛掌櫃。
原本戰戰兢兢,不知犯了何事的人看到她來,臉上露出怒容:“沈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沈千喬擡腳走了進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些匍匐在地上的人,心裡這一刻有些暢快。
“能怎麼回事?”她擡手捋了捋鬢間的頭髮,漫不經心的走到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自然是要回珍姨留給我的鋪子。”
沈千喬紅脣微啓,臉上漸漸冷然下來:“這件事我已經報了官,這些官兵都是官老爺派來的,你們若是謹守本分,將賬本拿出來,現在什麼身份,以後還是什麼身份,若是不然,你們就去大牢裡吃牢飯!”
薛掌櫃怒極,臉色很是難看:“大小姐,我看你是仗着東家不在,想私吞鋪子纔是真,東家若是泉下有知……”
沈千喬臉色一寒:“掌嘴!”
喜竹本來打算過去,可一個官兵先過去,擼起袖子,一個巴掌狠狠甩了過去。
尖銳的巴掌聲響徹在大堂裡,原本跪着的一衆人越發的仿如驚弓之鳥,瑟瑟發抖。
“珍姨只是暫時下落不明,別說我有地契在,就是沒有,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這些鋪子都是陳家的產業,陳家只有我一個外甥女,理應由我接手。”
頓了頓,“你們這些人當初也不過是我姨母買下的奴才,她心善,賞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就以爲是主子了,可以爲所欲爲,侵佔陳家的家業了?可這還有王法在,若是你們執意要做那忘恩負義之輩,等到官老爺判決下來,這陳家的鋪子也不留你們了,我看到時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你們還能在哪裡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