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
男人惜字如金,可這個字十分的清晰明瞭。
穩婆大喜過望。
丁四拿出兩定金子遞了過去。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
等到房間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夏侯青嘴角才微微上翹,眼裡的濃稠一下劃開,仿如注入了希望。
“這孩子在哭呢,你沒聽到嗎?”
七婆走了過來,沒好氣的從他手裡接過孩子。
“沒有大礙,之前你給她補的好,現在她就是虛了點,明天就醒了。”
夏侯青低低的嗯了一聲。
“孩子餓了,我出去找個乳孃,你陪着她吧。”
七婆走了出去。
夏侯青來到牀前坐下,伸手摸了摸女人汗溼的臉。
他們有孩子了,千喬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漫長的人生中,他終於有了夫人孩子。
老天待他不薄。
女兒取名叫明珠。
沈千喬原本以爲生了孩子後,她變醜了,男人這個時候肯定會偷腥,甚至還會嫌棄她,每天她都會發一頓脾氣,指着男人鼻子罵。
可夏侯青這個人,過去那些不堪好像就只是她一個人的夢,他永遠在她面前都是溫和包容的。
她許多時候都在想,難道那個戴着面具折磨她的男人不是他?
可他說是,說他做錯了事情,對不住她。
有了女兒以後,她的日子充實了。
男人依舊守在她身邊,對她好,就連身邊見過世面的嬤嬤都誇她是好福氣,大概這北臨顯赫的人家裡也只有他一直守着她一個女人過日子。
沈千喬此時依偎在男人懷裡,見他睡得安穩,忍不住盯着他的臉瞧了好一會。
她眼裡閃過遲疑,還是鼓足勇氣湊在他嘴邊親了親,纔再次躺下。
沈千喬就像偷了腥的貓,砸了咂嘴,得意的閉上了眼睛。
她卻沒有看到,男人雖然眼睛閉着,可嘴角卻是上揚的。
夏侯青做了一個夢,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剛剛睜開眼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的名字叫夏侯玄,出生在一個貧農的家裡,父母生了三個兒子,上面還有一個姐姐,靠給地主家放牛爲生。
後來世道亂了,爲了吃飽,他做了響馬。
那一日春光明媚,他帶着兄弟劫持了一輛馬車,上面坐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姐,雙眼防備的瞪着他。
他只是爲了財,並不想害人性命,尤其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可沒有想到從這一日開始,這個女人,不,這個小丫頭卻是賴上了他。
“夏侯玄,我不想回去,我爹有好多姨娘,她們都不喜歡我,如果我回去,那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就算跟着你吃不飽,我也願意,我吃的很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夏侯玄,我回去了,你別忘記了,我現在還小,可兩年後我就十六歲了,你一定要賺好多銀子,帶着聘禮上門來娶我,我等你,你別忘了。”
“夏侯玄,我的名字叫雲喬。”
冬日陽光灑在窗櫺上,夏侯青緩緩睜開了眼睛,腦海中清晰的浮現了一個身影,她和懷中的女人容貌重合在了一起,讓他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直到女兒的哭聲傳來,他纔回過神來,看向懷中睡得安穩的女人,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俯身在女人嘴邊親了親。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