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站在窗口那裡,就看到下面有賣的。
她還看到了有個漢子靦腆的拿出了十文錢,買了小半袋,給女人和孩子送了過去。
那應該是他的妻女了。
她始終都記得女人剝的第一顆就是喂到了那個男人的嘴裡。
其實,她想要的不多,就是想要一個男人陪着她,能給她剝一輩子的栗子就好。
可是,大概這些看似尋常人很容易得到的,與她來說,卻很難了。
“千喬,你是不是不喜歡?”夏侯景神情中有些不安穩,連忙問道。
沈千喬將紙包擱下,緩緩擡起頭,對上男人清雋俊美的臉龐,她有些失神。
夏侯景蹙起眉頭,立刻轉過身:“我去再給你買。”
“回來!”
沈千喬突然喊了一聲。
夏侯景停下腳步,轉過身,侷促不安。
沈千喬看了他一眼,將油紙包推了過去:“你給我剝。”
夏侯景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漸漸明亮了起來,立刻大步的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
他的手骨節分明,根根如玉,指甲修剪的很好看。
沈千喬撐着手託着下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看着他剝的專注認真,她心頭微微一動,脫口而出:“你有沒有給方嫣然剝過栗子?”
夏侯景擡起頭看着她,嘴脣抿了起來,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阿景只給千喬一個人剝。”
沈千喬聽到這話,將頭湊了過去,睜大眼睛,帶着狐疑:“真沒有?也沒有給其她人?”
夏侯景重重點頭,雙眼中帶着執拗:“阿景是千喬的。”
沈千喬心裡有些甜,又有些苦,怔怔的看着眼前錦衣華服的公子,想從他臉上看出過去大傻子的影子。
可他眼神清明,雖然這一舉一動,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很像,可他不是!
他只是夏侯景,只是端王府的世子,是方嫣然的未婚夫……
“阿景,你現在心裡還是隻喜歡千喬嗎?”
沈千喬低下頭,垂在身前的手攥成拳,又緩緩鬆開。
“喜歡!”夏侯景再次點頭,嘴角淺淺的笑意越來越深,這會兒笑起來眼裡染了些光彩。
“阿景只喜歡千喬!”
饒是沈千喬已經想到他下面會說的話,可真正親耳聽到,心裡那根弦還是被猛地撥動了一下。
她緊緊扯着自己的衣服,將喉嚨裡的酸澀給嚥了下去。
她捨不得放了他,可她和他這輩子中間隔了太多的人和事。
沈千喬心裡十分明白,她不是秦月吟,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在這個世上,她本來就寸步難行了,一個不着,很可能粉身碎骨。
所以,阿景,對不起了。
沈千喬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擡起頭,看着眼前斯文優雅的男人。
“阿景……”
“叩叩……”
外面傳來敲門聲。
沈千喬的聲音止在喉嚨。
“進來!”
很快小二領着侍女推門進來,將飯菜一碟碟擱在桌上。
飯菜上齊了,他們魚貫而出,周圍再次陷入安靜中。
沈千喬看着桌上豐盛的菜色,鼻尖縈繞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她開始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