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
端王妃站在燈臺前，挑了挑燈，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你爲什麼不和我說，阿景打算明晚離開帝都？”
陳金福怔了下，抿了抿嘴：“他只是出去散散心，這些日子他身體狀況有些不好……”
“散心？”端王妃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將簪擱下，轉過身來，“帶個女人過去這叫散心？我看是私奔纔對！”
陳金福有些意外：“他要帶沈家丫頭一起下江夏？”
“怎麼？你可是他的師父？他做什麼你不知道？”端王妃坐了下來，端起茶蠱抿了口，“他瞞着我將職務都分派給了下面的人，同我說是出去辦事，其實就是帶着那丫頭私奔，你說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東西？爲了一個女人，當真是不要這大好的江山了！”
她話語中帶着嘲弄，明明已經失望透頂，可寡涼到冷豔的臉卻是一點情緒也沒有。
陳金福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徒弟在女人的問題上，倒是比他那個窩囊廢的爹有氣魄。
“阿鳳，既然阿景他中意沈家的姑娘，不如你就成全了他，也好他一門心思的爭奪這把龍椅，全了你的心願。”
“呵，”端王妃勾了勾脣笑了一聲，“這帝王家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今兒我讓步，讓他娶了沈千喬，明兒他就會散盡後宮，爲博紅顏一笑，你說他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況且那沈千喬根本坐不得世子妃的位置，更別提往後的皇后之位，她給不了阿景任何幫助，只會拖累了他。”
陳金福沉默下來，看着這個慵懶華貴的女人，其實他很想說，曾經她也這麼說過自己……
“你打算怎麼辦？讓我將他綁起來？”他擠出這一句話。
端王妃睨了他一眼，回了個淡淡的笑：“師兄是他的對手嗎？”
陳金福再次這麼沉默下來。
端王妃漸漸收斂笑容，將一封信遞給了他。
陳金福上前接過：“這是……”
“明天你拿給那個丫頭，”端王妃低低的道：“我倒要看看，她將阿景看的有多重！”
陳金福臉色一變，捏着信的手收緊：“你可別亂來，阿景他現在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你強行插手，他怕是會恨……”
他察覺到這話的不妥，及時收住了聲音。
端王妃譏誚一笑：“恨我？我可是他的母妃！”
頓了頓，她臉色一緩，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得脣角彎起：“師兄放心，我有分寸，我只是幫那丫頭找到了親人，作爲回報，她不也應該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再說了，我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她擡手理了理鬢間的頭髮，不以爲然道：“就是希望她這次留下來，她若是不走了，阿景不也會留下來嗎？”
真的只是這樣？
陳金福有些懷疑，畢竟這個女人對那個位置有多執着，他是心裡清楚的。
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陳金福私自先拆開了信看了一遍，見真的是如她所說的，沒有其它的事情，他才封上信，將東西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