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千喬哼笑了一聲。
男人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笑意淡了不少：“不願意？”
“國師想知道？”沈千喬擡起頭定定的看着他。
昏黃的燈色給她的雙眸中蒙上了一層柔和，鮮少的順眼。
他的指尖還停留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兩人仿如靠的格外的近。
男人心頭一動，眼裡的暗色褪了不少，一字一頓道：“你說。”
沈千喬擡手覆蓋上他擱在她臉上的手，眼裡嫵媚流轉，“那你坐下來，我告訴你。”
男人低眸瞧着她，很快，他便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沈千喬眼裡一動，垂在牀上的手往後挪了挪，不着痕跡的摸到了枕頭下方。
兩人這般近距離，她沒有逃，男人目光幽深，“你可以說了。”
沈千喬的手順着男人的手背往上，摸上了男人結實有肉的手臂上，突然她身子一起，順勢攀上了男人的身子，將藏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冰冷的匕首泛着幽冷的光，兇狠的朝着男人胸口刺了去。
男人深色的瞳眸縮了下，望着眼前女人浮着怨恨的雙眼，他擡起另外一隻手捏住她的手，逼迫她扔掉了手裡的兇器。
他將她推了開，站起身來。
沈千喬整個人往後栽去，倒在了被褥上，腦袋有些眩暈，可意識卻格外的清醒。
她嘴上牽出稀薄的笑意，對上男人那一雙陰鷙黑沉的眼睛，惋惜道：“看來我還是學藝不到家。”
男人本來就冷沉的眸子又陰了幾分，下頜輪廓緊繃到了極致：“你好大的膽子！”
沈千喬怔怔的看着帷帳頂部，本來先還有些慌的，可現在竟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膽子大有什麼用？沒有本事也還是不行。”
男人眼裡更加暗沉，仿如是深潭，寒涼的望不到盡頭。
“你以爲本尊捨不得殺你？”
沈千喬眼睛一動，對上他幽暗的眸子，不以爲然的道：“國師能有什麼捨不得的？若說這世上真有國師捨不得的女人，那就是方家那位小姐的，千喬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輕輕的笑了笑，仿如渾不在意此時處在的危險境地，又或者，她駐定他不會殺她。
男人靜靜的站着，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讓人生畏的寒涼戾氣，偏偏她卻一點不害怕。
沈千喬只感覺身子疲累的緊，笑了一會，便止了聲音，翻過身子，蜷縮着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男人才收回視線，擡腳往外走。
簾聲響起，屋子再次陷入了安靜中。
沈千喬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當看到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她心裡鬆了口氣。
視線落在地上的匕首上，她起身下牀，彎腰撿了起來。
目光落在匕首上那一點紅色，有些意外。
外面已經沒有下雨了，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涼意，那是一種能沁入骨子裡的冷。
男人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擡起手。
微涼的夜色下，手掌上的暗紅已經冰冷，仿如已經麻木了。
“早殺了她就好了。”
男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在院子裡佇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