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喬看着他頭也不回，急忙離開的身影，心裡輕嘆了口氣。
這可如何是好？
六義茶樓二樓臨窗的包間。
丁六給莫曉玉倒了一杯茶。
“我沒有想到莫姑娘會來。”
他將茶蠱擱在她的手邊，便坐下，臉上帶着散漫的笑意。
莫曉玉看着他：“你知道丁四的下落？”
丁六端起茶蠱吹了吹，然後抿了口，茶香四溢，他心情不錯。
“知道。”
簡單的兩個字響起。
莫曉玉眼裡一亮：“他在哪裡？”
丁六將茶蠱擱下，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是莫姑娘，就不會多問，給自己留一個念想也是好的。”
莫曉玉眉頭皺了下，心裡隱隱開始不安：“你這話什麼意思？”
丁六看着窗外，此時陽光正好，來來往往的人，這條街上住着的都是富貴之人，沒有北街那邊的清冷貧窮。
“在你心裡他能活着就好。”
莫曉玉臉色變了變，騰地站起身來，帶動的手邊的茶蠱一下滾在了桌上，水漬和茶葉混在一起，濺溼了她的半截袖子，可她卻渾然不覺，神色驚惶。
丁六靜靜的看着她，將她的不安慌亂收入眼底。
“丁四是我的兄弟，看你這個樣子，我真不該讓你過來！”
“丁四真的死了？”莫曉玉聲音慌張，身子顫抖。
丁六帶着些許不忍，輕輕點頭：“節哀順變。”
“我不信！”莫曉玉垂在身前的手指攥成拳，沉聲說道：“千喬姐姐說你不是好人，你肯定是騙我的，丁四不會死的！”
“若是他沒死，他爲什麼不去找你？”丁六接着問了句。
莫曉玉身子顫了下，視線有些模糊，聲音沙啞：“他是暗衛，去執行任務也得幾天……”
“丁四他早就被逐出黑風騎了！”丁六打斷她的話，帶着諷刺：“他的功力散了七層，就是個廢人，世子是不會再安排任務給他！”
莫曉玉臉色蒼白，嘴脣哆嗦。
“要說他被廢了功夫也是拜那位沈小姐所賜了。”
丁六勾了勾嘴角，帶着不屑：“我早就說讓他離那沈千喬遠點，那個女人就是掃把星，誰和她牽扯上了都沒有好下場！”
莫曉玉呼吸紊亂，指甲狠狠沒入掌心，“若是丁四死了，他的屍首在哪？”
“燒了，”丁六看着手邊的茶蠱，“我們這種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屍首留下來只會對自己不利，誰也不能保證仇家會不會在我們死後做些什麼，還不如燒了一了百了！”
莫曉玉聲音低啞，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是誰殺了丁四？”
“是世子，”丁六看着她：“三箭斃命，沒有什麼痛苦，也算是慶幸了。”
“我不相信，”莫曉玉聲音很輕，眼裡帶着絕望：“他說過要娶我的，怎麼能死？怎麼會死？世子爲什麼要殺他？明明丁四對他那麼忠心……”
“因爲沈千喬，”丁六提醒了一聲。
莫曉玉緊緊咬着下脣瓣：“爲什麼？”
丁六嗤笑一聲：“在丁四手上，沈小姐可是出過兩次事情，這也算是辦事無能了，你覺得世子能留下他嗎？”
莫曉玉臉上是一片死灰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