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裝飾着彩色玻璃的大窗戶迎面展現在眼前,走過和窗子一樣大的拱門!門上掛着紫紅色的簾子。往裡走,是一個很寬闊的客廳。
客廳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
那個小房間都鋪着白色的地毯。而且地毯上還有一個個鮮豔的花環。等走進一看,一晃神還真的就以爲那些花環都是真的!房間的白色的天花板上全都是葡萄葉和忍冬藤形狀的裝飾。房間裡放着深紅色的軟榻和睡椅,色彩對比很是鮮明!而裡面的小房間裡有灰白色的帕羅斯大理石壁爐,壁爐裡燃着熊熊的烈火,這讓客廳很是暖和!壁爐上擺着幾隻精美的紫水晶花瓶!瓶中插着好像是剛採來的,還閃着露珠的玫瑰花!
這是一個非常奢華,而且極其富有歐洲古典氣息的地方。
走在這樣的地方,不下意識把背挺直就覺得自己好像很丟臉一樣。
因此,卓婉瑩挺直脊背,儘可能地讓自己顯得精神和優雅!
走進這個小房間,彷彿是習慣性的一樣。她徑直走到靠窗的一把小椅子前,然後優雅地坐好。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僕,恭敬地端了一盤看上去非常美味的糕點上來,動作嫺熟地放在了她手邊的矮几上。
“小姐!這是您的糕點。”那個女僕這樣叫她。她嚇了一跳……
等那個女僕下去了之後。卓婉瑩鬼使神差地捻起了一塊糕點啃了起來。啃過糕點,她俏皮地四下張望。剛纔的優雅被她丟進了垃圾堆。
她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房子外頭……
這座房子建造在一處高高的山頭上!
山下,是地圖一樣伸展開來的大平原。明亮如天鵝絨般的莊稼像是無邊無際的大草坪,獵場般寬闊的田野再點綴點兒古老的樹木。遠處的教堂,大路,羣山……
一切都顯得如此宏大開闊!
房子外頭有座大型人工湖。湖裡頭居然種着一塘非常具有中國古典特色的荷花!
荷花爭奇鬥豔。微醺的和風吹拂着荷,一陣一陣的花香在空氣中迴盪了幾個輪迴。然後夾雜了荷葉的清香,繞到了她的鼻端。
一樣顏色的,不一樣顏色的;一朵一朵的荷花,頭挨着頭,臉貼着臉。紅的,粉的,白的,黃的還有罕見的紫色的;各種各樣的荷花,如齊聚盛事一般,在這片荷葉跳動的大舞臺上競相比對。完全開放的,半開的猶如一把又一把青春的火焰,盡情地燃燒着花魂內心深處的激情。
卓婉瑩漸漸感到有些頭暈。但是,當她看到那一塘荷花的時候。她不肯罷休地蹲在荷塘邊,儘可能伸直手臂試圖去碰一下那美麗的花!
她只是想碰一下,因爲那些花太美了!
她沒有想過要採下來。因爲,她覺得花被採下來了,對花來說是一件很痛的事情!因此,她喜歡靜靜地看花,不喜歡去採……
她的頭越來越暈……好想睡!
她低頭,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嚇了一大跳……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自己居然是個孩子模樣!而且……還穿着一身公主裙!
她心裡一慌,再加上從剛纔就想睡覺了。她身子一晃……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變大……
就在她的臉,快要靠近水面的剎那!
她的後衣領一緊……
接着,她被人像拎小動物一樣給拎了起來。然後,走過一條不算長的走廊。那走廊裡明暗交迭的光線給她的印象最是深刻!
最後,她被丟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抱着她的人將她緊緊抱着,那懷裡的氣息……讓她的記憶閘門陡然打開!
“爸爸……”抱着她的人爸爸!
“女僕在糕點裡下了安眠藥!”說話的人是剛纔拎她的人。聲音冷硬得像是一坨冰疙瘩!卓婉瑩抖了抖……
“謝謝你救了我女兒!”聲音沉厚,穩重富有磁性。
卓婉瑩腦海裡冒出來的,父親的臉和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的臉居然是不一樣的!她有些慌亂了……試圖想看清父親的臉……
可是……
她的眼皮好重……重得,彷彿整個地球都掛在了她眼皮上一樣。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的是清晨的陽光。兒童房間裡一片溫馨。可是,她在哭……
而還是嚎啕大哭……
“寶寶!對不起!哥哥不在這裡了!他要去上學!”她眼前是一個纖柔的女人,正在很溫柔地揉着她流淚的小臉。
“哥哥逃走了……哥哥逃走了……他趁寶寶睡着的時候逃走了……”
“寶寶!不是的!哥哥去上學了!他會回來的……”
“不會了!哥哥不會再回來了……哇嗚嗚嗚……哥哥不會再回來了……”
……
看着那個纖柔女人的臉!
卓婉瑩的思緒開始混亂!
她本能地知道,先前那個抱着她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而這個纖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
那麼……
原來!
他們一直都在自己的夢境裡!
月光下,母親彈琴,父親抱着她靜靜地聽着……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自己的夢境裡!
可是,之前她卻無法看清他們的長相!
如今,她看清楚了!
她才知道,那個在古老橡樹下乖巧地玩耍的孩子就是她自己;
那個撿拾薔薇花瓣的孩子是自己……
那麼,在墓地裡躺着的那對夫婦又是誰?
我又是誰?我又是誰?我又是誰?……
……
清晨七點半!
陽光穿透雲層,看來是個晴好的春日。
被窩既暖又軟,還有她非常熟悉的某種氣息,像是昨天才曬過陽光似的,鬧鐘也還沒響,她翻過身,用臉摩挲着柔軟的枕面。輾轉着,有些不太安生……
突然,她睜開了雙眸!
“快遲到了!”沉冷淡然的男性嗓音,就靠在她耳邊低語,伴隨着熱燙的呼吸,往她的耳朵頸間灌來。
身子霍然從牀上彈起……方纔的夢境正好被同步打斷!瞪大雙眼,在牀上坐得直挺挺的。她睡迷糊了有些鈍的腦袋被一隻大手一摁……
她的腦袋靠在了一堵厚實的肉牆上!
“又做噩夢了?”清冷的聲音從她的腦袋上砸下來。
她的大腦徹底清明!
緊張的環顧四周,眨了眨盈盈大眼,粉臉微紅,半晌之後纔在他的懷裡搖搖頭。
“沒……沒有!只是……呃……睡……睡迷糊了!”她將被子狠狠地擁在懷裡!咬着脣,臉頰更紅了……他低頭看着她!
她困窘的看着坐在牀畔的男人,只看一眼,就匆匆將視線垂下!被子下的自己光溜溜的,嬌軀上未着寸縷,她感覺到他 ...
還在看她。似乎在揣摩她話裡的真實性。她臉狠狠地埋進了被子裡去了。
許久……他伸手過來,親暱的揉亂她的發。
她擡起快要滴血的臉無措地看着他。這樣的戲碼天天上演……因此,他似乎習以爲常了!
他起身,伸手!將小熊鬧鐘抓過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哇……怎麼沒叫?怎麼沒叫?……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她抱着那隻無辜的鬧鐘大吼!
“……”
“該不是壞了吧?鬧鐘大爺……你怎麼沒叫?我快被你害死了……”她抱着鬧鐘大爺大吼!當她看到鬧鐘被調過之後……
“欸……冷紫辰……”
“嗯?”
“是你調的?”她拿着鬧鐘揮舞着。
“是!”
“爲什麼?”她差點兒就忘了自己現在不着寸縷。作勢就要向他撲過來理論。還好,她還有覺悟……剛剛起身就趕忙拉着滑下的被子……
他突然俯身,將她壓在牀上,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裡,耳朵上……薄脣在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呢喃:“我累壞你了!”
彷彿光說沒有任何說明效果一樣,他的手霸道地將她懷裡的被子拉開。指腹悠然地在她身上的肌膚上游弋着。滑過一個個被他印上的霸道印記……
某人慾哭無淚……
“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覺真的是很頭痛啊!尤其是她感覺他又……天啊!還來?那她今天干脆不去上學算了!
“老大……你……”
“叫我的名字!”
說話的人面色有些鐵青!某兔子如臨大敵!
“你……千萬不要生氣!呃……這……這不是一着急就……就順嘴兒給溜出來了?口頭禪……口頭禪……”嗚嗚嗚……人家是大爺啊!
“……”
“真的!我沒撒謊!你看……我的眼睛……這麼清澈……這麼幹淨……這麼無辜……”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有無賴的氣質了!怎一個淪喪了得啊!
看着她的眼眸!許久……
“我在飯廳等你!”
丟下這句話,他匆匆出了房間的門。
看着他走了,她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那就是:他那個人雖然聰明成精了。但是,他好像不大擅長對付耍無賴的傢伙!
比如:她!
只要她耍無賴,那麼她就會在無形中影響他的判斷。或許,偶爾會讓他看出端倪!但是……
她放下手裡的被子,慢慢晃進更衣室。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感到好陌生。
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我到底是誰?
她不敢讓他知道她的變化,因爲她怕她給他添亂。他已經很忙了,她不能給他拖後腿。
想到這些,她嘆了口氣。抓過放在矮凳上的,他爲她準備好的衣物穿在身上。她對穿着從來都不在意。因此,她從來不對自己的品味抱很大的期望。不多時……她睜大眼睛看着鏡中穿好衣服的自己!
臉有些紅了……
不是羞澀的紅,而是羞愧!
她怎麼覺得……冷紫辰好像她的保姆呢?
只是……呃……這個保姆太華麗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快遲到了!
於是……一大早的。原本靜謐安詳,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別墅裡……
被某兔子這麼一攪合……
又是一副兵荒馬亂的景象……
……
同日,上午十點左右!馮氏家族位於c市繁華的地段辦公大樓裡!
古色古香的辦公室。
一走進這裡,仿若走進了古代達官顯貴的書房。
就連牆壁上掛着的畫,都是用盡各種手段從不同渠道得來的名家真跡。價值連城是另一說,這些畫的背後到底浸了多少血,遊走着多少冤魂……恐怕連馮玉亭自己都不知道。因爲,這樣的辦公室,馮玉亭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
現在,馮家坐鎮江山的人不是他馮玉亭了!
而是馮震!
馮玉亭被馮震趕走了!
因此,這裡變成了馮震的地盤兒。
馮震閉着眼睛坐在寬大的檀木辦公桌後。身子被他放在辦公椅裡最舒服的位置。舒服的房間,舒服的辦公椅,手裡再端着一杯幽幽的香茗……
閉着眼睛倒也優哉遊哉!
有人敲門,他喊了聲“請進!”
他這個人很優雅,也很懂禮貌!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爲的。畢竟,懂禮貌是上流社會最基本的禮儀和修養。他從小就接受這方面的教育。因此,他不能讓自己顯得像個野蠻人。
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偶爾也野蠻一下的行徑。但是對他來說,那不叫野蠻。頂多叫放鬆……
但是……
人是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進門的是一個幹練的西裝男人。他抱着一摞資料進門,然後走到馮震的辦公桌前站定!
“老闆!”男人對馮震行了一禮。
“嗯!”坐在辦公椅裡的人眼皮也沒有撩動一下。他現在很舒服,他不想動……要是有人敢來動他一下,他非殺了那個人不可!
“馮氏殺手集團已經向您表示盡忠了。這是盡忠人員的花名冊!”說完,男人將抱着的一摞東西放在了馮震的辦公桌上。
鐵腕治理,馮震的手段一向直接而簡單。但是,卻足夠震懾人心!
殺人?
他不在乎殺多少!
死人?
他不在乎死多少!
他要的,永遠都是他要的目的!
目的不達到,他絕不罷手!
這就是馮震的行事作風。
或者說,這就是馮震的個人風格。他一直都秉持這樣的風格,也是一直這樣活着走過來的。過去,馮玉亭稱讚他這種手段有大將之風。現在,馮玉亭恨馮震入骨。
由此可見,信任和憎恨那也只是一線之隔而已。
愛,恨……
就在一瞬間!
馮震剛纔閉着的眼眸睜開了一點點縫隙。淡淡地掃了一眼放在辦公桌上的那一摞東西。脣畔漾起了一絲淡淡的,邪魅十足的笑意。
“其他人呢?”他慢慢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明前茶。那碧亮清澈的茶湯甘甜清香,沒有一絲燥氣。這樣的茶喝進嘴裡,幽香,回味悠遠。
這東西,確實是修身養性的佳品啊!
他嘆了口氣。
“屬下已經派人暗中監視着了!”盡忠的當然要用,但是那些依舊忠於馮玉亭的呢?沒辦法,只有派人監視着。要不然他們和馮玉亭暗中來往,那不是很危險? ...
養殺手就像用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可以殺人,用得不好自身難保。
“監視?”馮震剛剛撩開一點兒的眸子重新又合上了,就像剛纔一樣閉目養神了起來。
“是!”男人很簡單地回答。
“好麻煩啊!”馮震很煩惱地嘆了口氣,喝了口茶……
“……”辦公桌前站着的男人有些侷促了起來。
“這樣吧!”馮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男人不敢插嘴。
“去!告訴那些人,要是他們實在想要盡忠於馮玉亭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自殺了。不久以後,等馮玉亭死了,我會讓他們去陪葬的!讓他們下地獄也有機會跟着馮玉亭。”這樣做,連他都覺得自己很仁慈。
辦公桌前站着的那個男人不禁駭然……
要知道,那可不是十個八個殺手,而是上百名!一旦馮震的這個命令傳達下去,那就會有上百條人命於瞬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且,那上百個人裡頭。還有不少是和他有過交集的熟人!辦公桌前的男人輕輕埋下了頭,狠狠地將雙眼閉上。
歷朝歷代,凡是皇位更迭,那麼殺戮是不可避免的。雖然家族之爭和皇位爭奪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其性質卻是一樣的。
那就是: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對於那些實在對自己下不了手的,可以提出接受幫助。我不介意幫助他們完成最後心願的!”他一向都很樂於助人。比如殺人這種事情,他從來不會覺得厭煩。
因爲,他毫無感覺!
對他來說,死人和活人的最大區別就是:死人不會喘氣兒,活人會喘氣兒。
只此而已……
如果硬要再分的話,那麼就是:
死人是一堆垃圾,活人是一堆隨時都可以變成垃圾的活肉。
甚至,有時候他分不清到底什麼是活的,什麼是死的。
他沒有任何感覺!
一個人或是一大羣人……
在他面前死了!那樣的感覺於他來講……
就像看到一個杯子被摔碎了,就像看到一盆花被毀了,就像看到一隻螞蟻被碾死了……
他毫無感覺!
沒有興奮,也沒有疲憊!
啥感覺沒有!
辦公桌前的那個男人後背一陣發冷。但是,他還是很恭敬地點了點頭。
“是的!老闆!屬下明白!”
“嗯!”馮震喝了一口茶。閉着眼睛繼續假寐!
那個男人還沒有走的打算,馮震繼續等着。因爲,他知道那個手下正在組織合適的措辭!
“老闆!”
男人終於又出聲了。
馮震撩了撩眼皮:“嗯?”
“這裡有一份‘彭透斯’攻擊……”男人差點兒就想稱呼馮玉亭爲“馮老門主”了。但是他及時打住!及時改口:“……這是‘彭透斯’攻擊馮玉亭勢力的資料。此外,還有今早剛送過來的情報!從資料和情報上看,攻擊馮玉亭的除了我們,還有其他的兩股勢力。”說着,男人從臂彎裡抽了個文件夾放在了馮震的辦公桌上。和那一摞花名冊並排放在一起。
“哦?”馮震終於睜開了眼睛。這個話題他最感興趣了。
男人梳理了一遍消息資料,在大腦中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道:“從資料上顯示,對馮玉亭感興趣的大致有三股勢力。
‘彭透斯’算一路。因爲‘彭透斯’是個利益至上的組織。只要有利可圖,他們不會介意落井下石的。
另一路則是我們。
還有一路比較神秘,和我們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攻擊馮玉亭,而是一直採取觀望態度!這樣的態勢或許對我們不利。因爲,我們無法判斷,這股勢力會不會倒向馮玉亭!
此外,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有關於這路神秘勢力的相關資料。”
“不用找了!”馮震懶洋洋地聳了聳肩,將手裡的茶杯放在辦公桌上。脣畔漾起的冷笑莫測高深。
坐山觀虎鬥!
幹這種事情“伯爵”最拿手了。偶爾添加點兒“柴薪”還能讓爭鬥更火爆。這也是“伯爵”派雷霆來插一腳的原因。
話說,那個雷霆可不是一般小角色!
看那訓練有素的身手。那絕對不是和花莫殤,裡恩和路德維希他們一路的人物!
那麼……雷霆到底是什麼來路?
想到這裡,馮震皺了皺眉。內心中,對“伯爵”這個傢伙更加感興趣了。
“是!”男人低下頭,不敢說什麼。
“你下去,讓那幫打算死心塌地忠於馮玉亭的人。好好做好準備吧!”他最喜歡成人之美了,這樣的修養應該不錯了!
等那個手下領命下去之後,馮震看着桌上那杯散發着嫋嫋香氣的明前香茗!
那杯茶的茶味雖然脫俗。
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腐爛。
人死了之後自然會腐爛。只是,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有多久了!從懷裡掏出一隻鎖着一隻古老的鎖地錦盒。他仔細端詳着……
曾經,她說過:你最好一生都不要打開!
於是,他找了把和錦盒相匹配的鎖將盒子鎖住了。後來在宗主家的那場動盪中,他失去了它……
他沒有想到。
有一天,它居然會再次回到他的手裡!
裡頭裝着的是什麼?他看着錦盒,脣畔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突然覺得辦公室裡到處透着腐爛的氣息。於是,他起身。打算到處閒晃一下!
他沒有想到,他這一閒晃就閒晃到了c市t大。
這所學校在搞春季運動會。偌大的校園裡一片熱鬧……
他走入的這個校區,校園裡種了不少海棠樹,海棠花開,到處都是飛英漫天。
他信步走着,出色的外表,出衆的氣質讓他瞬間成爲焦點。他微笑着,半眯着眼睛掩蓋了眼中的邪氣和煞氣。讓他表面上就像一個悠閒有型的世家公子……
“安欣……很不公平!丫頭她們這邊居然種了這麼多的海棠花!我們那邊盡是法國梧桐……”
“巧巧!別打抱不平啦!我們那邊還光是些冬青樹!很應景啊!因爲,我們那邊是理工學院!”
“呵呵呵……”
“婉瑩這丫頭就知道傻笑!”
“青蘿不知道吧?那丫頭最喜歡當和事老了!”
“巧巧的嘴巴就是坦率!”
“看吧!還是張茵懂咱們!”
“看把巧巧美得……”
“呵呵呵……”
“別傻笑了!對了丫頭……”
“嗯?”
“我們來說說自己的夢想怎麼樣?”
“好啊!好啊!”
“巧巧你是 ...
什麼?”
“當服裝設計師!”
“安欣呢?”
“金融分析師!”
“張茵呢?”
“我啊?不知道!”
“婉瑩丫頭呢?”
“我啊!我好想像真正的雪一樣飛起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仿若五雷轟頂……
馮震愣在了當地!
記憶中:
漫天飛英若雪的月空下,那個長髮長裙隨風飛揚,時而沉靜典雅,時而俏皮狡黠的少女……
她曾經看似無所謂地對他說:
“馮震,有時候我好想像真正的雪一樣飛起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