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說:“沒關係,我沒事。既然你決定要留在這裡,那你大概要去哪裡找連依?你說出來,咱們儘快去吧。”
“我也不知道。”劉義成低下頭來說。
我笑了笑,應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大概可能會在哪裡,然後咱們再一起去。”
“可是你的時間不多了。”劉義成輕聲說。
“你也是。”
“我跟你不一樣,我已經死了。我本來就是一個死人,要想再還陽。就得逆天。而你不一樣,你是活人。”
我笑了笑說:“你之前不也是活人嗎?活人不都要死?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劉義成皺起眉頭,臉色慢慢地憋得紅了,他原本臉色蒼白得沒有血紅,管一紅,感覺血管都被充滿了,倒感覺有一些詭異,我嚇了一跳,問:“你怎麼了?”
但劉義成這樣的臉色很快又平靜了一下來,他擡起頭,看了看天空。終於,他輕聲說:“我們走吧。”
我吃了一驚,有些訝異他改變主意的速度。
但劉義成卻表現得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的水壺,打關赤腳走過來,說:“咱們回去吧。你確定我還可以還陽嗎?”
我看了一眼寵承戈,見他點了點頭,便肯定地說:“你放心,可以。如果不行的話,我不是在做無用功嗎?”
劉義成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站在院子裡沉?了兩分鐘,才終於嘆了一口氣說:“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我驚喜不已,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重重地點了點頭。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眼眶都有些發熱了。
我知道劉義成是一個很難被勸動的人,他一旦決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所以他今天爲了我能夠改變主意,我的心情非常開心。
我們走出了院子,接着就往黃泉路上走去。我問寵承戈:“我們怎麼通知小懸來接?”
“不用擔心,我會通知楊一。”寵承戈一邊說着,一邊掏出給楊一打電話,我吃了一驚問:“爲什麼你的有信號?我連開機也不行啊。”
在找劉義成的過程中,我也想打電話。打電話不行,看下時間也行啊,結果竟然不能開機!
寵承戈笑道:“我的能力跟你不一樣啊。”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寵承戈剛剛出現的時候,就能夠控制我的,那時候還把我嚇得夠嗆。
現在雖然覺得不害怕了,但依然覺得神奇。“你的跟我們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我這是陰間的東西,你要是經常拿着看,小心也變成死人啊。”寵承戈說。
我翻了個白眼,還回去了。
劉義成全過程都在盯着我看,一直到我沒有說話了,他才古怪地說:“這感覺真是奇怪,感覺像你得了神經病一樣。”
“?”我瞪大眼。不解地看着他。
劉義成說:“我看不到寵承戈,所以看你不就像看神經病一樣嗎,自言自語還配上逼真的表情。”
我頓時一陣無語。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寵承戈已經跟楊一打過電話了。因爲在這裡也感覺不到時間,所以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小懸便開着車來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上車,車子穿過黃泉路上那些人的身體,往前駛過。也不知道在哪一處轉彎的地方忽然一個跳躍,就進入了一片純?的地帶。等到那片純?地帶過了以後,眼前就是一陣麻麻亮。
我見劉義成正望着窗外發呆,臉上的表情近乎麻木,就像是走在那黃泉路上的其他魂魄一樣,不由得問寵承戈:“我怎麼覺得他自從上了這個車,感覺和其他的魂魄一樣,都沒有表情了。”
寵承戈解釋說這是正常的,魂魄在黃泉路上的時候,沒有方向也對未來一無所知,所以就會呆滯的表情。而劉義成也是一樣,沒什麼方向,大概內心會非常忐忑吧。
我想想也是,就沒有在意了。
很快,小懸就把車開到陽界連家的那棟房子前面,我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我下了車,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心中有些忐忑地問:“現在幾點了,時間過了沒有?”
劉義成直接從車上走了下來,到陽間以後,他能夠看到寵承戈了,神色也不再那麼麻木。雖然依舊平靜,但從眼睛裡就可以看出來,眼神不再呆滯了。
我正要上樓,楊一大概是聽到車響,帶着林軒一起下來了。林軒一眼看到劉義成,驚道:“你……”
劉義成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接着林軒又吃驚地看着我,說:“沒想到你們倆個真的挺厲害的,這才三天不到,就把他的魂魄帶回來了?”
我吃了一驚,三天不到?
寵承戈笑了笑。說:“不說時間快到了,你們哪裡來的緊迫感?沒有緊迫感,又怎麼會這麼回來。”
原來當時說時間已經到了第六天,完全是騙我的。寵承戈這麼說的原因,不過是動了一點小心思。
林軒走過來,看了劉義成半天,才說:“你……你小子……”
劉義成倒是沒有多說話,只是平靜地問:“下一步怎麼做?”
楊一走上前來,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說:“我會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在?符上面,燒成灰,然後把你的魂魄放進肉本里,接着再把那?符燒成的灰灌給你喝了,等你的靈魂和肉體相融合,就行了。”
但是從現在開始。除了我以外任何活人都不能碰你,我們需要一間完全不透光的房間操作,不能讓任何陽光或者陽氣在這過程中碰到你。
聽到說不能讓活人碰,我趕緊退開了一步。
林軒也退開了。
寵承戈說:“我雖然不能完全算一個活人,但也還是離你遠一點好了。”
楊一把劉義成帶上去,回過頭來跟我們說:“你們就都在樓下等就可以了。不要上來,也不要讓光線照上來。”
我問:“需要多久?”
“要到明天天亮。”
我點點頭,和寵承戈林軒呆在了下面。從黃泉路上來,其實肚子餓得已經受不了了,嗓了也渴,但爲了不耽誤劉義成的時間,我舔了舔嘴脣,沒有表現出現。
倒是寵承戈,長嘆了一口氣以後說:“我們三天沒有吃飯了,實在餓得不行。”
“啊?”林軒反應過來。現在上去拿已經太晚了,便說,“我現在去市區買吧,你們在這裡等。”
我確實也餓得不行了,也就沒有拒絕。林軒轉身就立刻出了門。
我和寵承戈一人找了一把椅子,靠牆坐着。在黃泉路的時候完全不知道餓,這一出來身體一放鬆,感覺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虛脫的狀況了。
“你不要擔心,只要及時補充食物和水份,身體也沒有問題的。堅持一下。”寵承戈把椅子移了一移,坐到我身邊來,對着我露出微笑。
自從他跟我解釋過那次婚禮的原因以後,我心裡就沒有那麼生氣了,只不過,還是像心口埂着一根刺一樣,對於他的靠近,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寵承戈說:“總是覺得我說的很多話都是假的,所以一味的想要追求真相,但是周沫我告訴你,不是所有的時候。追求真相都能追求出好結果的。你今天就算是再恨我,我也不一定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但是有一天你明白了,你會感謝我甚至……”
說到這裡,寵承戈停了下來,似乎也被餓得沒有什麼力氣了,緩了好久才接着說:“以後我不會再強迫你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你只要相信這一點,那麼其餘的事情你都不會糾結了。你只用相信,咱們都是爲了你好就行。”
寵承戈後面還說了些什麼,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只知道那飢餓的感覺越來越嚴重,餓得我前胸貼後背。身體裡面的水份也不斷地流失,虛脫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這不同於魔音給的記憶抽光了我的力氣,這完全是餓的。我從來不知道飢餓是一種這麼難受的感覺。在剛剛遇到這些詭異之事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千萬種死法,比如說像嬸子一樣被鬼上身以後自殺而死,也有過意外而死,或者說是被人害死。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餓死。
“周沫?周沫你先不要睡過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感覺到寵承戈擡手在我的臉頰上拍了兩下,見我沒有反應之後,準備要站起來。
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是想到樓上去拿瓶水再拿點吃的給我。但我卻知道,如果他上去了。打開了門,樓上就會進入光線,說不定劉義成的復生就此泡湯了。
我好不容易把他的魂魄帶上來,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又害了他。
我拉着寵承戈的手,輕聲說:“不要去了,林軒就快要……回來了。”
寵承戈頓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坐下來,拿出給林軒打電話。
林軒電話接通了,說馬上就要回來了,不要
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