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便宜孃親的這一舉動,分明是在防着蘇青翊和一干僕人。阿黎瞄了蘇青翊一眼,卻見他並沒有不悅,而是給阿黎投去一個理解的微笑。
“丫頭,本王也有壽禮給你。”蘇青翊拿出一個很是精緻的金絲楠木盒子,遞給阿黎。
阿黎接過來,細細端詳了一番,連同便宜孃親給的細長盒子一起交給了香兒。
蘇青翊玩味的看着阿黎問:“不打開看看是什麼?”
“青翊哥哥送的,定然是極好的。”
“不論是什麼你都喜歡?”
阿黎笑:“是呀,青翊哥哥送的,我都喜歡。”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他怎麼會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的?隨即撇撇嘴,反正自己身邊有他的人,有什麼能是他不知道的。
因爲是阿黎的生辰,皇后特准了阿黎明日再回宮。
晚上,阿黎打發了香兒和歲安去睡,自己坐在榻上看着今日收到的壽禮。
便宜孃親送的,是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項鍊,吊着一個馬蹄蓮花的墜子。阿黎看了看,除了看上去比較通透外,實在是沒什麼特別的啊,便宜孃親那麼緊張幹什麼。
阿黎將墜子放到手心裡,想再找找有沒有其他特別之處。不一會兒,阿黎就覺得手心處有陣陣溫熱的感覺傳來。
阿黎心下大驚,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難不成還真是個寶物?
想到這裡,阿黎不禁有些緊張。將項鍊收起來緊緊藏到了自己懷裡。乖乖,真是寶物的話,可不能讓人搶了去。
不行,還是戴在身上比較安全。阿黎又拿出來,把項鍊戴上。
項鍊貼着自己的身子,阿黎瞬間到一股溫溫的熱流傳遍全身,讓她的四肢百骸都無比舒服。阿黎一年四季都手腳冰涼,前世今生都是,這下子可是能除了這頑疾了。
阿黎拿起蘇青翊送的壽禮,笑。到底是王爺,這裝着壽禮的盒子都是與衆不同極其名貴的。紋理細膩通達,色澤溫潤,今日是大雪天,阿黎還能聞到上面若有若無的香味兒,再細看,盒子上泛着點點金光,因是晚上,所以並不清晰,想來白天的時候更好看吧。
這金絲楠木體輕,是軟木之首,不伸不脹,不翹不裂,不易蟲蛀,不易
腐爛,可保留百年之久,在前世可就是極不易得的木材。阿黎這些日子看了不少書,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祁國,金絲楠木更是金貴。何況,這盒子上頭還嵌着一圈兒珠子。
阿黎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些珠子是什麼材質的。應該不是水晶,水晶比這個通透些。倒和自己前世帶過的瑪瑙手鍊有些像。
打開蓋子,阿黎看向裡面,先是一愣,後又不由想笑。
她還以爲蘇青翊會送個手鐲啊耳環啊髮簪啊什麼的,沒想到……
阿黎將盒子裡的五個小娃娃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娃娃都是照着阿黎來塑的,一個笑得眯了眼,一個單純天真裝無辜,一個撒嬌賣萌顯可愛,一個皺眉扁嘴泫然欲泣,還有一個鼓着腮幫子生氣。表情聲動,神態貼切,個個栩栩如生。
這禮物,實在別出心裁。阿黎端詳把玩了一番,才愛不釋手的把小人兒放了回去。
兩世爲人,阿黎今天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着。
而在陸府的主臥裡,氣氛卻有些沉重。
“霖,你是說,端王是衝着你採取接近阿黎的?”柳若楹聽了陸陌霖對她說的一番話,心不由被提到了嗓子眼兒。
陸陌霖艱難的點了點頭說:“現在祁國表面上風平浪靜歌舞昇平,其實是暗流涌動。我雖未在朝爲官,但手裡掌握着祁國的產業和財富。這些年,朝裡明裡暗裡拉攏我的人不在少數,我一直沒有對任何人有過表示。”
說到這裡,陸陌霖複雜的擡頭看了眼妻子,接着道:“皇上是個多疑的,對我從未完全的信任過。不然,也不會讓我將阿黎帶進宮去。”
柳若楹一驚,臉色大變:“阿黎進宮,竟然是皇上的旨意?”
陸陌霖苦笑“不然,你以爲我會捨得讓阿黎入宮?你以爲,公主的封號就這麼好得?這些倒也罷了,反而是今天端王的突然造訪,更讓我擔憂啊。”
柳若楹也隱憂起來:“看樣子端王似乎很喜歡阿黎,阿黎那樣沒規沒距的玩鬧他,他都不曾有絲毫的不滿。”
“就是這樣,我才更擔心。阿黎是個孩子,誰對她好她就粘着誰。萬一……”
柳若楹突然捂着嘴,渾身簌簌發抖:“他、他、他是想用阿黎……
威脅你?”
陸陌霖緊緊皺着眉頭,長時間沉默着。
“我不能確定,但是我也不能冒一丁點的險。”過了好長時間,陸陌霖才壓低了聲音,啞着嗓子說:“皇上固然不好應付,這端王卻更難纏。總之,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會護阿黎周全的。”
柳若楹忍着心裡的擔憂與不安,勉強的點了點頭,眼裡卻始終盤桓朦朧着淚意。看來,今天自己將聖玉交給阿黎,是正確的。但願阿黎與那玩意兒有緣,能多少受些庇佑。
已經沉睡了的阿黎,自是不知道爹孃的這番談話的。
阿黎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置身在一坐大火山裡,熱的就要受不住了。自己想逃,卻怎麼也逃不掉。
“好熱……”
“好熱啊……”
阿黎的身子翻來覆去,手還一直撕扯着自己脖頸靠下一點的地方。
不久,阿黎在夢裡又到了一眼清泉處。微風習習,鳥語花香,好不舒暢。
轉眼,身邊的環境急速轉換,變成了晶瑩剔透但是寒意刺骨的冰洞。阿黎抱着雙臂,冷的牙齒直打顫。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簡直是冰火兩重天。阿黎簡直快要瘋了,她甚至意識得到自己是在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
“公主……公主……”耳邊傳來香兒的聲音,阿黎緩緩睜開眼睛。
雖是睡了一晚上,可阿黎看上去倒是更加疲憊了。
坐起來的時候,阿黎覺得異常痠痛,而且身上好像出了很多汗,粘粘的很難受。
“什麼時候了?”
“已是巳時了。”香兒笑說。
阿黎驚異的擡頭看香兒,有喃喃的說:“竟然都這會兒了。你們怎的也不叫醒我。”
“爺和夫人說昨天公主睡得晚,左右時自己家裡,多睡兒會沒什麼,讓奴婢們別來打擾。奴婢這也是看着時辰實在不早了,再不起來,今日怕是趕不回宮裡了。”
阿黎點頭說:“虧得你叫醒了我。我想洗個澡,收拾一下,吃了午飯我們就回宮。”
香兒應了,退出屋子。
阿黎舒了口氣,擡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手不經意的摸上脖子,卻發現孃親送的馬蹄蓮項鍊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