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齒擦着舌邊過去,其它的鋒利小牙咬在他的手指上。
就連他那手,都幾乎立刻被我咬見了血,可見我是豁出命去咬自己這一口。
我從來沒下過決心殺自己,包括上次捅自己刀子的時候,都沒有真的準備好了死。
而這次,我真的想要死的時候,卻又被攔下來。
又是空洞呵笑了兩聲後,聽到他問我。
“這次玩什麼。”微笑,惡魔一樣的眼:“玩。貞潔烈女。”
“何必。”我的聲音也漸漸涼下去:“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也不要以爲我是爲你死的,這種事,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早就告訴過你,你爽我也爽,隨意。”
“是嗎?隨意。”
“是啊……”我丟了魂兒一樣的笑嘆:“就當你服務我了……反正這身子是你的,都還你……我還要謝謝你,不嫌我髒。”
果然,我這話,讓忘川那雙瞳孔緊了起來,憤恨的,好像隨時都想殺了我。
這讓我想起,上次我在激憤之中,說的那句誰都行,當時他也很生氣的,收拾我。
可現在我才徹底是誰都行,雖然我心底裡不一定是這樣的想法,但是……在他眼裡是這樣的吧,真的誰都可以。
半晌之後,他纔回答了一句:“被人上過的雌性我也要過很多,不差你一個。”
我沒回答……他故意的,我知道。
他痛,就想讓我也更痛,報復而已。我明白。
可是我已經沒有痛了,剛纔那一巴掌,真的讓我什麼都不再敢想。
我不奢望和他和好,也不奢望再在一起……什麼也不奢望了。
他打我那一巴掌,把過去的感情,全都磨沒了。
主人又怎麼樣,已經不要我了,打我是可以的,沒少被他打,也沒少被他管教。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真的傷透了……
那雙手,掐住我的脖子,將我往上提,之後就是毫無憐惜的佔有。
“爽嗎?”
“爽啊……”我回應,卻笑:“不過也很噁心,不是我愛的人,讓我噁心。”
咬牙,低吼,接下來就是我自找的殘忍代價,讓我彷彿被揉碎了一般的。痛。
一聲也沒吭,他想怎樣就怎樣好了。
我該慶幸,還肯碰我,不是這老傢伙的風格。不是潔癖麼?
可是我不想問,我和死了沒什麼兩樣,靈魂又沒有感覺,也沒有痛,更沒有愛,只是死寂。
“別裝出一副悲觀厭世的樣子。”那隻手掐的緊緊的,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話:“……你不是妻。”
“我……”雖然幾乎快被他掐死,但我還是默默的唏噓:“從來也沒是過……”
耳邊是猛獸的吼叫聲,那麼不爽,他開始有控制不住的獸形變化,那麼可怕的半獸形,比我大那麼多……
幾乎被豁開一樣的感覺,那些可怕的東西再次出現,可這次,我叫也沒有叫一聲。
叫有什麼用?有誰會憐惜?好逗……
突然發現,我活在這個世上,真是太沒趣了……
沒爹沒孃。辛苦養大的妹妹和我作對,找了個愛人固然強大,卻也是伴君如伴虎的可怕。
我這樣活着,真是沒有任何意思,可是死不掉。唯一的可能,我是被踐踏死的,什麼時候踩碎了我這顆心,就算是結束。
……
許久,在我幾乎都沒有感受的時候。他才撤出去,沒有結束便撤出去,彷彿不是爲了**和我在一起,只是爲了報復。
可他似乎很惱怒,之後是壓抑的怒吼。仍然震得我的腦袋嗡嗡的叫!
流轉着藏藍色光的窮奇轉眼間便出現在房間裡,滿是黑氣繚繞的爪子踏在地上,無數的光弧噼噼啪啪的抖動,最後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吼聲,撞破玻璃從窗戶一躍而出,消失不見。
走了麼……
動也沒有動一下的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忽然就變了那麼多,是被我氣的失去了理智?還是……別的什麼。
我想不通,也不願意再去想。
身下是一灘的血,即便不看,我也知道,涼颼颼的刺痛,是血。
不知道是被那些刺弄得,還是那顆倒黴蛋徹底的掉了,我都不想管,只想安靜的,不死不活的,呆着。
事情有些太快了,快的我接受不了。
我覺得我前一秒依然是那個被疼寵的幾乎上了天還不夠的白喵喵,下一秒,就被踐踏的連地獄都顯得不那麼可怕。
呆滯的我,不知道躺了多久。
或許三天?或許五天?總之一動沒動……我甚至這次連死的觀念都不再有,只是空空如也,像個殼子一樣的躺在這。
他走的時候,我是怎樣的。現在依然還是那樣。
就算是被他撞碎的那塊玻璃,在初春的夜晚打進來無數的寒風,也只是讓我的**一陣陣的發愣,靈魂沒有任何反應。
大概有三五天之後……我睡着了。
疲憊至極的睡覺,難得的,因爲靈魂的放空,我竟然一個夢都沒有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最後當我醒來的時候,依然沒打算動。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涼意,讓我感覺到我再次被鎖起來了的話。我可能還是不會再動一下。
摸了摸,是鐵鏈子,還挺粗,是怕我突然靈力大爆發逃走了麼……呵呵,好高看我。
項圈沒有還給我,所以鐵鏈子直接掛在脖子上,繞了一個圈,在終端,用個小鎖頭鎖起來了,這看起來。我比大黑混的都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身上那些被九焱撓下來的傷口消失了,牀單什麼的,也換成了新的。
可是我很不懂,他怕我走嗎?
那天我走了之後。也沒有再來找我,爲什麼把我帶回來踐踏了一頓之後,又再次把我鎖起來,怕我跑了?
我很想說,是因爲在乎我。所以不想我離開。
可是回想起那個巴掌,我真是頭也痛,心也痛,臉也痛。
他只是沒報復夠呢吧……怕我死了,他沒玩的了……
果然。纔剛剛想完,門就響起了聲音,忘川的腳步聲,十米之外我都能聽出來,可這次,毫無反應。
或許帶了吃的來吧,來餵我嗎?真是好心……
果然,似乎有什麼湯湯水水喂進我嘴裡,然後順着嘴邊流下來,什麼都沒剩。
“不想你的龍蛋死了,就嚥下去。”
……
“……我的龍蛋,不用你管。”
我空寂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沙啞的推開他那個讓我臉頰都變得黏糊糊的勺子。
就這麼一動,纔看出來。我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一動都能清楚的看到骨節。
那看來……我躺了不止三五天了……
也可能是,這顆蛋需要的營養越來越多,然而我這麼一天不吃不喝的。總歸是供應不上的。
和以前的小崽一樣吧,吃乾了媽媽自己也要長出來。
忘川毫不在意的收拾東西走人,之後樓下再次傳來憋悶的吼聲,還有兩隻崽子嚇得唧唧叫的聲音。
有點想哭,許久沒有感覺,可是仍舊會被我的孩子勾起痛處。
第二天,我的表現依然冷淡。
不餓也不痛,更不想動一下,靈魂和**感覺像是分開了似得。
忘川照舊端來了一些吃的,然後試圖喂在我嘴裡,卻仍然被我空洞一樣的無聲拒絕。
又過了幾天,每天往復如此,有時候他會試圖用暴力喂一些下去,我也好像生病一樣全都嘔出來,一點湯汁也剩不下。
終於,忘川也崩潰了,黑着一張臉,拿來了鑰匙。
垂落在耳邊的鎖頭咔噠一聲打開,而後那條基本上毫無用處的鎖鏈打開。
“走吧。”他嘆了口氣:“願意去找他我送你去,不願意就喜歡去哪就去哪……我不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