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商神情微怔,想着她應該是困了不想挪窩,但即便只是如此,她願意留宿在這裡已經足夠令他開心。
傅臣商伸手幫她蓋好被子,“好,我就在客廳,有事叫一聲就行。”
安久一手扒着被沿,另一隻手揪着他的衣服不僅沒鬆,反而聞言之後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傅臣商明白了這個小動作的暗示,一時之間又是無法置信的欣喜又是患得患失,略有些緊張地迎着她雨水沖刷過一般澄淨的眸子問:“要我陪嗎?”
安久抵在他懷裡的腦袋小幅度的上下點了點。
傅臣商一剎那間有種滄海桑田終至彼岸之感。
傅臣商躺到*上之後,她立即自發自動地粘過去,確定他在身邊了,才終於放心地睡了過去。
傅臣商撫摸着她的髮絲,她能夠再次信任和依賴自己,這一天,他彷彿已經等待了一輩子那麼久……
正凝視着她的睡容,*頭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傅臣商急忙在鈴聲響起來之前接了電話,面沉如水,“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一句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電話那頭的人即使有再急的事也依言不敢再打擾。
傅臣商揉了揉兩邊泛疼的太陽穴,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能好好睡一覺,這會兒懷裡摟着熱乎乎的一團,驅散了所有黑夜的陰寒與噩夢,整顆心都是踏實而充實的。
睡意來襲,他也漸漸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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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傅臣商是被熱醒的,剛醒來就發覺不對勁,安久的身體跟個火球一樣不斷散發着熱量,傅臣商蹙着眉伸手撫摸她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急忙坐起身按下*頭燈的開關,燈光下,她的雙頰是不正常的紅暈,殷紅的小嘴中噴灑出來的呼吸都是熱燙的。
大概是晚上受到了驚嚇,這會兒突然發起燒來。
還好傅臣商已經有經驗了,知道她發燒大部分時候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般物理治療就可以了,正準備下*打盆水先幫她擦下身,卻發現衣服一角還被她牢牢揪在手心裡,他看着她攥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目光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還會跟以前一樣如此粘着自己,就是死了,也甘願……
傅臣商先是打了盆水幫她擦拭身體,然後又用酒精擦拭了一遍降溫,安久神智有些迷糊,時不時小聲嘀咕着什麼,特別乖順得任由他擺佈……
傅臣商忙了這麼半天,身上出了一身汗,把她安頓好之後進浴室衝了個澡,洗好之後,剛一拉開浴室的門就有個什麼東西沒穩住歪倒在他腿上。
傅臣商哭笑不得地看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毛毛蟲一樣蹲在浴室門口的安久,伸手把她扶穩,“不是說了一會兒就來嗎?怎麼不在*上好好躺着?”
安久的眼睛跟雷達一樣掃過他只圍着一條浴巾的身體,甚至還挪動着蹭到後面看了一遍他的後背,就差把他的浴巾也給拿掉了,如此打量了好幾遍才勉強放心地收回目光,全身沒有力氣,軟綿綿地又靠回了他的腿上。
傅臣商這才明白,她是不放心,怕他受傷了,非要自己親眼看一遍才安心。
傅臣商既感動又無奈地將她連人帶被子抱回了*上。
安久睡得很不安穩,身體忽冷忽熱,接着一個勁的發熱,還好出了汗,後半夜的時候溫度已經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難受……”安久扯着自己的衣服呢喃。
“哪裡難受?”傅臣商緊張的問。
“身上黏黏的,我想洗澡……”安久撐着手臂坐起來,因爲身體虛弱,眼前還有些發花。
“等明早好一點再洗吧,你現在這個樣子萬一暈倒在浴室裡怎麼辦?”傅臣商勸。
安久還是執意下了*,“不舒服……睡不着……”
傅臣商拗不過她,只好替她放好了水,叮囑她躺進去稍微泡一會兒就出來,隨即去對面幫她拿來了睡衣,不放心地在浴室門外守着,這樣一有動靜就能發現。
還好沒有出什麼意外,安久沒一會兒就好端端的出來了。
白色的浴巾包裹着身體,柔順烏黑的髮絲略有些潮溼地隨意披散在肩頭,眼神有些迷濛,她就這樣以毫無防備的姿態推開門站在了他的面前……
傅臣商呼吸一滯,偏過頭去輕咳一聲,然後把睡衣遞給她,“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心着……”
話未說完,已經被她溼潤而柔軟的脣封住,她溫熱的雙臂搭在他的肩膀,雙手交疊在他頸後……
傅臣商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徹底呆愣在了原地。
安久踮着腳尖,含着他菲薄微涼的脣,動作磕磕絆絆毫無章法,卻令他激動得靈魂都在顫抖。
直到腳尖踮得太累了,安久才停下來稍微歇了歇,休息了會兒之後正要繼續,傅臣商深吸一口氣按住她的肩膀,“安久……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安久的迴應是重新吻上他的脣,貼着他的脣瓣回答:“知道……”
傅臣商驚得手裡拿着的睡衣掉落在了地上都沒有發覺,喉結滑動着,“別開這種玩笑。”
她用小手扯着他腰間的浴巾,以證明自己並非開玩笑。
說起來,這廝平時三十六計輪番上陣,二十四小時就沒有一刻不在想着怎麼把她弄回家拐到*、上的,這會兒她難得想開,奔放一次主動了,卻表現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
傅臣商把浴巾按得太緊,安久扒拉了半天都沒扒拉下來,垂頭喪氣地問:“爲什麼?”
傅臣商咬牙按着她作亂的小手,“我不想你清醒的時候後悔。”
他等了那麼久纔等到她重新信任自己,怎麼可能因爲一時的難耐毀掉這一切。
“可是我很清醒,不信你可以考我,要不然你摸摸看,我已經退燒了。”說完就拿起他的手掌貼在微涼的額頭,說話條理也很清晰。
見他依舊無動於衷,安久有些氣餒,被戳破的皮球一樣耷拉着腦袋,方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消失的一點不剩。
她消沉的模樣令他焦急不已,傅臣商站在距離她半臂遠的地方不敢碰觸她,整個身體就像是拉滿的弓一般緊繃着,聲音沙啞得瀕臨崩潰,“你確定?”
“不確定。”安久賭氣地扔下一句,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整個身體就騰空了,安久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傅臣商整個人就跟活躍期的火山一樣隨時都處在爆發的邊緣,安久被他壓在身下,烏髮灑滿了身後的白色靠枕,雙手貼着他的胸口,感覺到他心跳極快,健碩的肌肉在極度壓抑之下異常緊繃……
安久看着傅臣商那張完美得天aa怒人怨卻似乎快要獸化的臉,嚥了口吐沫,身子往上縮了縮……
突然有些後悔主動惹火了。
只是,她剛要開口說話,一張嘴舌頭就被他給極其精準地叼走了。
一吻作罷,兩個人都已經是氣喘吁吁,傅臣商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口,“這裡,只爲你而跳動……”
*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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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安久揉揉眼睛醒來,昨晚發燒時腦袋裡灌了鉛一般沉重的感覺已經消失無蹤,除了腰腹還有些痠軟,全身都透着輕快。
腦袋枕在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上,身前是他健康的小麥色胸膛,一擡頭就能看到柔和的睡容,他的呼吸癢癢地撩撥在她臉上……
在這樣安寧祥和的早晨,安久伸出手指一點一點描繪着他的容顏……
心中豁然開朗,只要邁出心裡的那道坎,其實放下,並沒有那麼困難。
或許傅家對她而言確實仍舊令她有諸多顧忌,可是婚姻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一個家庭,若彼此真心相愛,那些問題,爲什麼不可以跟他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