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臣希目光幽幽看着胡瀾淵,胡瀾淵抱着胳膊戰戰兢兢,眼底閃過一絲害怕,果斷改口道:“雖然如此,但我也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我聽說顧雪棉是你的女朋友,她不是去了美國嗎?如果你想她,我可以幫你把她弄回來。”
顧雪棉是段示乾送走的,要弄回來哪有那麼容易,但胡瀾淵掂量了一下,寧臣希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又不缺錢,又不好名利,還非常精明十分不好糊弄,實在太難搞,大概也就只有好色這一條可以利用,雖然她都不確定寧臣希是不是真的那麼在乎顧雪棉。
寧臣希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像是有些好笑,消失的太快,胡瀾淵來不及分辨。
“這個就不需要了。”
寧臣希偏頭側耳,靜默數秒,似乎在聽什麼,他淺淺一笑,轉口道:“唔,看樣子你得欠我兩次。有人來了,我想你一定不想別人看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吧?”
胡瀾淵驚得想站起來,卻因爲無力而重新摔倒,驚慌道:“快,快帶我離開這裡,絕對不能讓那羣長舌婦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她們一定會笑話死我的!”
雖然胡瀾淵沒聽到動靜,但她相信寧臣希的手段,寧臣希的偵探所在業內首屈一指。
胡瀾淵在淑女圈一向囂張,以段氏集團的段總段示乾的表妹自居,藉着大樹好乘涼,得罪很多人,說是仇家遍地也不爲過。
寧臣希不慌不忙地問:“你怎麼感謝我呢?”
胡瀾淵咬咬脣,眼波一轉,雖然她此刻溼漉漉的狼狽,但美人出浴的美麗也足夠誘人了。
“人都是你的了,幫我不就是幫你自己,莫非你想那些臭男人欺負我?”
寧臣希無辜地眨眨眼,他還真不介意,“你喜歡,我就喜歡,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你!”
胡瀾淵張口就想大罵,但到底記着自己在求人,不得不忍氣吞聲,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你想要什麼直說吧!”
到現在胡瀾淵若還是不明白,她就真得白吃這麼多年飯了。
寧臣希叩個響指,翹着雙腿,痞子一樣邪魅的笑,“聰明。聽說你最近動作不小,收買了不少段氏集團的董事,我要名單,還要你手裡的證據,別騙我說沒有,我知道你一定會暗自錄音留做退路。答應,我帶你;不答應,我走,你一個人留下。”
腳步聲紛至沓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
“我答應你!走,快走!”胡瀾淵面色大變,抓着寧臣希的衣袖不斷催促,哪裡還顧得討價還價。
段示乾看見跟在後面的沈子昂的車,心間鬱郁着一團火,他一臉冰冷的表情,眼底全是不悅的寒
冰。
他生氣沈子昂如此明目張膽的窺覬顧青秧,也生氣自己沒有保護好顧青秧,既生氣又害怕,害怕胡瀾淵說了不該說的話,害怕顧青秧知道那些事後會怨恨自己,不理自己。
顧青秧心神不定地視線總是若有若無掃向段示乾,段示乾只能用冰冷的表情來掩蓋內心的緊張與無措。
她失去的記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顧青秧突然很想知道,可是卻緊張的不知從何問起,只好絞盡腦汁想借口。
“呵呵,本來是想跟溫伊一起去K歌的,結果她竟然弄錯了,把豪門生日Party當成K歌,你說好笑不笑,害我跟她一起出糗,可不是我故意騙你哦。”這不算太槽糕的開場白,卻因爲顧青秧的緊張而有些尷尬。
段示乾盯着前方的路,開着車,臉上的表情冰冷至極,看不出喜怒,半響,“丁肆年是你的朋友?”
很顯然不是嘛,他問的完全是廢話。
顧青秧呵呵乾笑,很有些心虛,誰叫她當初請門禁假的時候,理直氣壯說自己很重要的朋友過生日不能缺席,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呵呵,那什麼,朋友的朋友就是都是好朋友嘛。我跟沈子昂是好哥們兒,丁肆年跟沈子昂也是好哥們兒,沈子昂跟溫伊又是朋友,那溫伊又是我的閨蜜兼死黨,她要出席丁肆年的生日宴會,沒人壯膽,那我當然要捨命陪君子,這樣纔是真朋友夠義氣嘛。”
這一溜兒的複雜關係,解釋的顧青秧虛汗直冒。
“而且今天的事情主要還是溫伊糊塗了,我完全是受害者,被波及的。”顧青秧把責任全部推到溫伊身上,死黨是用來幹什麼的?
背黑鍋!
“嗯。”段示乾捕捉到顧青秧偷偷摸摸的小眼神,沒由來的好心情。
嗯?就這麼簡單的回答?顧青秧以爲自己聽錯了,看看段示乾的表情又好像真的不計較的樣子,她偷偷拍胸口,慶幸躲過一劫。
一驚一乍後,車內的氣氛好起來。
可以肯定的是,關於她失去的記憶,段示乾應該知道什麼。但段示乾又腹黑又狡猾,直接問什麼的她是絕對不敢的。顧青秧對手指,採取曲線救國政策。
“那個,你還從來沒有帶我回段家老宅過呢,我也不是非要去只是我還沒見過你媽媽呢。”顧青秧很奇怪,提到段示乾的母親,她心裡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古怪,總之不是什麼好情緒好感覺。
段示乾身體一繃,腳差點踩到剎車,好在及時驚醒,裝作不經意的掃視顧青秧,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心底微微鬆氣,卻又馬上提起心。
“你怎麼會掉到水裡,怎麼會跟胡瀾淵起爭執?
”段示乾一石二鳥,藉着轉移話題探究胡瀾淵到底跟顧青秧說了些什麼。
“啊?沒有啊,沒說什麼,我跟她有什麼好說的?一見面就吵架,好像天生的冤家。她看我十分不順眼,大概是因爲太崇拜你這個表哥的原因吧。”
顧青秧直覺選擇說謊,不知道爲什麼,她不願意告訴段示乾,胡瀾淵對她透露過的關於她的記憶的事。
顧青秧總覺的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段示乾身爲段氏集團總裁,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顧青秧青澀的謊言哪裡騙過的他,他心裡一沉,有些苦澀。
段示乾的豪門大宅。
顧青秧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池中發着呆,段示乾又一次迴避了她的問題,歷數兩人相遇以來的種種,即便是她隨遇而安的個性,也察覺到不對勁。
段示乾到底對她隱瞞了什麼?
顧青秧突然好想知道,失去的記憶,段示乾的隱瞞,與浴池中嫋嫋升起的白霧糾纏在一起,真相隱約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少女提着行李,黯然的最後看一眼臥室,沉默打開門,卻被門外英挺的少年嚇了一跳。
“提着東西要去哪裡?”
少年冷冰冰的俊臉又冷又硬,堵在門口寸步不讓,比刀子還要銳利冰冷的眼底隱藏着不可名的憤怒,還有一絲隱晦的委屈。
“大少爺?你不是出去了嗎!”
她明明看見他的車開走,才收拾東西走人的,怎麼會被他撞個正着!
說完,少女後悔的掩脣。
真要命!什麼叫做禍從口出?這就是!她簡直是自己把脖子送上門叫他砍!
少女害怕的縮着脖子,準備好的各種理由一下忘光光,眼神躲躲閃閃,豁出去了。
“我,我辭職了!”
“辭職?你想到哪裡去?又想去伺候誰?想做誰的小衣裳,想給誰擦背洗澡?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許去!”少年氣勢洶洶的步步逼問。
少女步步後退,緊緊拽着手裡的包包,眼睛迅速泛起一層水霧。
眼眶裡滾着淚珠,她倔強的梗着脖子說:“我是傭人,不是奴隸,你沒資格管我到哪裡工作。”
少年紅着眼睛奪走少女的行李,把裡面的東西全部翻出來,撒得到處都是,裡頭有好多東西都是他送的,都是一些精緻又新奇的小玩意。
“哪也不許去!我不許你走,這是我送的,這也是我送的,這些統統都是我的!給我放回去,原原本本不移不挪的全部給我放回去!”
少年的心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抓住,連呼吸都痛入心扉,固執得按照記憶把小禮物放回原來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