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怡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畢竟她也知道時音是個中餐廚師,不會別的菜也實屬正常,但她居然能這麼回答,許佳怡確實是沒想到。
“真會做?”許佳怡瞪大眼睛看着她,有些意外。
她突然想起大學的時候,自己有一次隨口和時音提了一嘴,說在電視上看到關於分子料理的視頻,有點想嚐嚐裡面的龍吟草莓。
結果過了幾天,時音直接給她做了一枚出來。
雖然只有一枚,但是還原度已經高到和電視上拍攝的相差無幾,許佳怡當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問她是不是早就會做。
時音說,並沒有,她是現學的,失敗了無數次才做出這麼一顆像樣的草莓,還讓她趕緊吃了,別放化了。
許佳怡感動之餘把那顆草莓吃得乾乾淨淨,連手指頭都嘬了三遍有餘。
當時許佳怡就認定,時音一定成能大器。
雖然現在看來她還在成大器的路上,但許佳怡一直堅信,那一天不會遠的。
時音似乎總能給人一種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會,當初那個用了數天時間做出一顆龍吟草莓的人擡眸看了許佳怡一眼,散漫地笑了笑,說:“也算不上會吧,就是琢磨過幾道日料的做法,略微瞭解了一點點。”
許佳怡明白時音的性子,明白她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實際上她會的絕對不止那麼一點點。
她託着下巴看着對面的時音,眼裡幾乎要冒出星星來,“不愧是我音,會的真多啊。”
時音笑看她一眼,調侃道:“這麼待見我,也不見你被掰彎。”
“彎了,早彎了好嗎!”許佳怡提高嗓門以證清白,“同性之間只對你一個人動心。”
時音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人點的菜很快就上來,許佳怡吃得滿臉幸福,時音才動了兩口,便見身旁人影一晃,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來:“時音?這麼巧嗎?”
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擡眸朝着來人看過去。
時音看見一張斯文儒雅的面龐,對方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銀框眼鏡,頭髮一絲不苟地被打理着,最簡單不過的風衣襯衫的搭配,讓對方看起來有股文化人的沉斂氣息。
時音手裡拿着湯匙,和他隔着鏡片對視了半晌,才隱約想起來,這好像是上次在尋味坊見過的那位……叫什麼來着?
她沒收他的名片,因此也不記得他的名字,只隱約記得自己對他的示好有些防備,兩人的交談並不能算是很愉快。
見她的反應有些遲鈍,對方也明白過來幾分,並不介意地笑道:“陸睿,你忘了。”
“啊——”時音拉長了嗓門,恍然道,“陸先生,好巧。”
能在這裡見到陸睿她是沒想到的,她還以爲自己和他約莫也只有一面之緣了。
“確實很巧,和朋友出來玩嗎?”
陸睿的視線落在許佳怡身上,鏡片反射着頭頂的燈光,有些晃眼。
許佳怡看了看時音,又擡眸看了看陸睿,眨巴着眼睛,一臉好奇的表情。
“是啊。”時音沒想跟他多說,淡淡點了點頭。
陸睿笑了笑,“我陪客戶過來談生意,估計會在這裡住兩天,有空可以去我那坐坐。”
許佳怡的眼睛放大了些許,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依稀覺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時音臉上沒什麼表情,婉言回絕道:“不用了,我們很快就下山了,不打擾陸先生忙正事。”
陸睿並不介意她的態度,依舊笑着說:“那行,祝你們玩得開心。”
隨後,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時音一眼,這才離開。
人前腳剛走,許佳怡立刻便神秘兮兮地湊近時音,連碗裡的豚骨面也不吃了,興致勃勃地問:“誰啊這是?”
時音舀了一勺茶泡飯,懶散回答:“不認識。”
許佳怡滿頭問號,“不認識他跟你打招呼?”
“確實不認識。”嚥下嘴裡那口飯,時音也不回頭看上一眼,淡淡道:“之前在尋味坊他給我塞名片我沒要,沒想到今天在這又碰上了。”
“我看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啊?”許佳怡頓了頓筷子,視線落在陸睿離開的背影上,語氣有些促狹,“不會是你的某位不知名追求者吧?”
“我看不像。”時音微微擰了擰眉,“他一開始就表現得很熱情,哪怕我剛剛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還是對我們發出了邀請,目的性太強了。”
“別想那麼多嘛,也許人家的目的就是單純的泡到你,但又怕直接說出來會嚇到你呢?”許佳怡吸了一大口麪條,含含糊糊地說着,“看你剛剛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應該跟他不是很熟吧,要是真想故意接近你,他應該會找各種理由和你進行偶遇纔對。”
時音想了想,不由得也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
但她對陸睿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抗拒感,就好像她骨子裡就認定這個人不安好心似的,哪怕他並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而現在聽許佳怡一通解析,她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反應過激了。
但願這個陸睿真的只是她的追求者吧,那樣如果他坦言告白的話,她只要直接拒絕他就好了。
希望他沒有抱着什麼別的心思纔好。
吃完了飯兩人回了酒店的房間,收拾好洗漱衣物之後,就直接去了溫泉區。
與此同時,江城,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面前攤開的文件一摞接一摞,祁嘉禾揉了揉眉心,手中籤字的鋼筆頓了頓,一股莫名的躁意襲上心頭。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亮起,屏幕上顯示的是剛剛收到的一條新消息:【祁總,時小姐已經入住了靖城的溫泉酒店。】
他的視線在手機屏幕上停頓半晌,手中攥着鋼筆的動作緊了幾分。
片刻後,他拿起手機,直接給發短信的人撥了個電話過去。
突然接到他的電話,對方的語氣有些驚慌:“祁總?”
祁嘉禾擰着眉,薄脣微啓,卻略微猶豫了幾分纔開口問道:“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