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祁嘉禾晚點還有一場酒局,他本想帶着時音一起參加,無奈她對這種應酬場合並不感興趣,拉着他在外面的餐廳吃過晚飯後,就嚷嚷着要回家。
祁嘉禾無奈,只能讓保鏢送她回去,自己隻身前去應酬。
臨別的時候自然是不忘了聽她囑咐兩句少喝酒,多吃菜之類的。
不過話說回來,剛吃飽飯,祁嘉禾暫時還真沒有再吃點的心思。
到家後,時音先給祁嘉禾發了條消息報平安,洗完澡剛走出浴室門,放在臥室牀頭的手機卻突然亮了起來。
走近一看,居然是秦宵雲打來的視頻電話,而且還不是給她一個人打的,是羣視頻。
時音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接起,不出意外地在屏幕裡看見了三個人的臉——自己、秦宵雲,還有許佳怡的。
見兩人都加入了進來,秦宵雲興奮地衝着鏡頭揮揮手,然後把攝像頭對準自己身後的一堆嶄新還沒拆封的化妝品,說:“來,姐妹們,隨便挑,看中哪樣都可以告訴我,我給你們留着,趕明有空了上我家自取哈。”
許佳怡直接“哇塞”了一聲:“霄雲,你發財了?”
“都是供應商送的,我哪用得完這麼多啊,之前有些都被人要去了,我還是拼命才保下了這麼點。”
秦宵雲對着鏡頭眨眨眼睛,“東西不多,你們別嫌棄哈。”
時音啞然失笑,秦宵雲說的“不多”,指的就是滿滿一茶几的東西。
而且還都是各種大牌面膜、面霜之類的護膚品,時音不怎麼化妝,但粗略地一看過去,也還是能目測出這一整茶几的東西至少也需要近十萬元了。
“這我可不敢拿,這裡面隨便哪一樣的價格都夠立案了,我問心有愧。”許佳怡笑着,語調詼諧,“要不我提前去局子裡蹲幾天吧,這樣我會心安一點。”
兩人都被她的話逗笑了,時音也搭腔玩笑道:“是啊霄雲,這無緣無故的突然對我們這麼好,你別是準備讓我們替你出生入死吧?這我可得提前做上好幾天的心理準備啊。”
秦宵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鬱悶道:“想什麼呢你們,我這有福同享,還享出毛病來了?要不是怕東西過期了可惜,你們以爲我願意白送你們啊,我要是像三哥那麼有錢就好了,東西隨便送,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我是窮人,只想着把好東西和朋友分享,這叫大度,別在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是,是我們膚淺了。”時音樂不可支,說話的聲音裡都帶着滿滿的笑意。
“真正的窮人聽着你們講話,聲都不敢出一下。”許佳怡自嘲。
秦宵雲聽了,眼珠一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她說了句:“想變富多簡單啊,當我嫂子不就行了?”
許佳怡對她後面那句話避而不談,只笑着說了句:“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說自己是個窮人。”
“富人不是也分檔次呢嗎,三哥那種纔算是真正的富人,我們老秦家這種啊,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水平,在富豪排行榜上連名字都排不上。”
秦宵雲長吁短嘆,語氣裡不無惆悵。
許佳怡對“有錢”這個詞語沒什麼概念,聽她這麼說,她也想象不出來有錢人的檔次究竟是什麼樣的,只是笑着說了句:“得了吧,再說我可就要酸你了,你們老秦家好歹也是豪門,再窮能窮成什麼樣?”
秦宵雲見她不太信,登時挑起一雙秀眉,一本正經地說道:“真的,我們老秦家已經是外強中乾負隅頑抗了,不定什麼時候就破產了。”
她說得像真的一樣,一時之間就連時音也沒法判斷她話裡有幾分玩笑的意思。
兩人聽完,還沒說話,就見秦宵雲又開口問了句:“佳怡啊,你說要是我們家破產了,到時候我哥負債累累,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的話,你會不會嫌棄他啊?”
視頻裡的許佳怡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秦宵雲那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男人聲線:“瞎說什麼呢?口無遮攔的。”
屏幕裡,許佳怡和時音皆是一愣。
秦宵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側過頭對着身邊的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說:“你咋這麼煞風景呢,我們小姐妹聊聊天,你偷聽什麼?”
秦宵墨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了幾分,大概是走近了一些:“我是在偷聽嗎?家裡就這麼大點地方,你把擴音關了再來說這話也不遲。”
秦宵雲笑眯眯,不再搭理哥哥,轉頭又對着手機笑了笑,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佳怡,你會不會嫌棄他啊?”
手機那頭,許佳怡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裡好友的容顏,心裡不由分說地產生幾分悸動。
視頻一角的地方能夠看見男人深藍色的家居服褲腳,看不見全貌,也看不見秦宵墨究竟在做什麼,只能猜測他大概是在秦宵雲側後方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有些猶豫,想說不會嫌棄,又覺得有些曖昧。
她沉默了數秒,才笑了笑,說:“你哥每天這麼努力地工作,你們老秦家哪能說垮就垮?”
秦宵雲笑眯眯地側眸看向沙發上的秦宵墨,同時也把鏡頭對準了他,毫不避諱地問道:“請問秦宵墨同志,你對此事有沒有什麼看法?”
大概是剛洗完澡,秦宵墨的頭髮還是半乾的,也有些凌亂,擡眸朝着視頻看過來的時候,自然而然便和裡面的兩人對上視線。
時音正接了一杯水,一邊小口抿着,一邊眯着眼睛吃瓜看戲,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許佳怡抿了抿脣,衝他笑了笑,沒說話。
秦宵墨脣角微勾,垂眸不再看她,語意不明地說了句:“真要垮了,再努力也救不回來怎麼辦?”
許佳怡沉默了一會,還沒說話,那頭的秦宵雲先慌了:“哥你別嚇唬我,咱家真要破產了?”
秦宵墨閒閒一笑,反問:“不是你自己說的麼?不破個產讓你看看,豈不是有點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