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銳只在夢裡,體驗過飛翔的感覺。
他還清楚的記得,夢中的自己,像一隻鳥,盤旋在高高的天空。他俯瞰大地,人類的建築如同積木,重重疊疊的壘在廣袤的大地上,而這大地便如同棋盤一般。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如同奔走的螞蟻,而人類,卻已經看不清楚。
河流,彷彿大地的血管;山巒,如同大地的肌肉;低空的雲鸞,如同地球的粉黛……
這個兒時的夢,如此清晰。到現在,肖銳都還懷疑,這個夢是否僅僅是夢?還是未來的自己,通過某種通道,投射給自己未來的畫面?
就如同現在,肖銳將背後的翅膀輕輕一振,便升到更高的空中。他彷彿生來就會適應飛行,所以,儘管現在如此的高空,連雲彩都遠遠的漂浮在他的腳下,他也沒有絲毫的緊張,而是無比享受現在的狀態。從高處俯瞰大地,腦中無比清晰的提醒他兒時夢中的畫面,除了沒有人類建築和車水馬龍,那山巒起伏和河流交匯,簡直一模一樣。
“你看,剛纔的大雨停了呢……”不知什麼時候,葉凡壹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邊,“東邊的太陽已經落下地平線,西邊的太陽卻剛剛爬上天空。哈哈,我就是喜歡這裡悠長的白晝。”
肖銳看了看葉凡壹,感激的點點頭,“葉老先生,感謝你的幫忙,不過,剛纔你怎麼知道我可以具象出翅膀呢?”
葉凡壹:“我不知道……我猜的……”
肖銳:“您竟是這樣的葉老先生……”
葉凡壹哈哈一笑:“我老了,有些飛不動了,我要下去了。你呢,還要飛一會兒嗎?”
肖銳高興的揮舞着雙手:“我還沒飛夠呢,葉老先生!您先下去休息吧,我還想飛到更高的地方看看!”
“嗯,年輕人就是精力充沛,去吧去吧……”葉凡壹擺擺手,慢慢往低空飛去,突然想起什麼,又飛上來說:“對了,注意不要得意忘形飛得太高,這個星球的引力是我見過的具有高等生命的星球當中偏小的,大氣層厚度也偏薄,飛到太高處,空氣會陡然變得稀薄。”
“瞭解了!”肖銳留下三個字,人已經衝上了高空之中。
葉凡壹搖頭笑笑,“激動得不成樣子了,想我年輕時剛學會飛的時候,咦想不起來了,太久了……”
肖銳飛得越來越高,到了雲彩都已消失的地方,確實感到呼吸變得非常困難,果然大氣已經變得非常稀薄了。他盤旋在那個近乎極限的高度,看着腳下的始辰星和頭頂的天空。
在這樣的高空,始辰星已經初步顯現出球狀的輪廓,360度的地平線已經變成了弧形。果然,這是一顆比地球小一些的星球,肖銳想着,估計跟火星的大小差不多。
此時的空中已經分外清明,由於空氣稀薄,對於陽光的折射散射也比較微弱了,肖銳已經看見了天空背景當中的繁星。
在衆多的星辰當中,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星球分外顯眼。當肖銳剛纔還在地面上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星球,因爲陽光還太過耀眼了。
此時,這個巴掌大小的星球分明的懸掛在天空正中,肖銳甚至看見了它表面的環形山脈。
肖銳推測,這顆星球應該是始辰星的衛星。只不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始辰星這樣的行星擁有一到兩個衛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有機會,也可以登陸到這個衛星上去考察一下。肖銳心裡盤算着,揮舞了一下翅膀,準備往下飛,回到地面了。
此時,他的眼角餘光當中,突然發覺那顆衛星發生了一點奇怪的變化。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衛星的方向,驚訝的發現,衛星竟然缺了一角,就像是被咬掉了一塊似的。
咦?肖銳狐疑的看着這一幕。難道是“月食”?
“不,不是月食!”
他看見讓他震驚的一幕。
一個巨大的球狀輪廓,出現在衛星的後面。而這個球狀輪廓的內部,竟然是如虛空一般的無底深淵,而這無底深淵,正在緩慢的將衛星吞噬進去。
“這到底是什麼?”面對着正在發生的天地異象,肖銳驚訝無比,漸漸產生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難道……”
肖銳不敢再等,一頭往下方紮下去,他要去找葉凡壹。
“葉老先生,你快看看天上,始辰星的衛星是不是正在被吞噬?你快看看啊!”還沒落地,肖銳就迫不及待的在空中大聲呼喊起來。
“什麼什麼,吞噬一顆星球?開什麼玩笑?”葉凡壹還是坐在一開始坐的地方,優哉遊哉,對於肖銳的急切不以爲然。
肖銳顧不得減速,像一個炸彈一樣,“嘭”的一聲落在葉凡壹不遠處的地面,激起好大一片灰塵。
“咳咳,注意衛生啊……”葉凡壹教訓道。
“葉老先生,就在那裡,您快看看!”肖銳已經幾步跑到了葉凡壹身邊,伸手向衛星的方向指去。此時,球狀的虛空已經在天幕當中分外顯眼,因爲光線彷彿一旦進入虛空,便有去無回,虛空竟然顯示出一片黑暗。這黑暗當中,反射出恆星光芒的始辰星衛星倒是被映襯得分外顯眼,只不過,衛星的一大半已經淹沒在虛空之中。
葉凡壹也愣住了,“這是……這是……素藹蟲洞的開口?!素藹蟲洞的開口竟然這麼大?!”
肖銳皺着眉頭看着逐漸浸入虛空當中的始辰星衛星,着急的問:“這麼大的蟲洞開口,始辰星衛星已經被吞噬,那始辰星自己呢,會不會也……”
葉凡壹眼中流露出一些怪異的色彩,“也許,始辰星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