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我不知道你是否曾經考慮過”,安如初認真的說。
“哦,什麼問題?”肖銳有些好奇,安如初爲什麼突然這麼認真的說一個事情,這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樣。
安如初看着肖銳的眼睛,問道:“你覺得我一個人守着這時間之海,是如何度過每分每秒的?”
肖銳一愣,大概是沒料到安如初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安如初看見肖銳的神情,微微一笑說:“或者我換一個問法。你也知道,這個時間之海只與你進行了綁定,也就是說,除了你,沒有人能進入這片時間之海。那麼,當你不在這裡的時候,你覺得我一個人會不會覺得無聊?”
安如初最後補充道:“況且,可能你還不容易注意到,時間之海里的時間,比你在外邊的時間慢一萬倍。”
肖銳非常認真的站在安如初的角度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腦海裡閃過時間孤島的銀白色沙灘,以及永無止境沖刷這沙灘的海浪。海浪一個退下去了,一個又衝上來,要不是肖銳走上這沙灘,不會留下任何除了波紋之外的印記。
時間在這裡也許停留了,不再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或者,時間在這裡流逝得很快,快得讓人無法留意它走過的痕跡。
是啊,除了這永無止境的海浪,唯一能夠看見時間印記的東西是什麼?肖銳絞盡腦汁的想,哦對了,只有那隻巨大的海豚,隱沒在這個無限大的時間之海里;還有時間孤島上的咖啡樹,也許只有咖啡漿果的成熟,才能讓人感知到時間之海的時間座標系。
有些複雜的情緒突然間在肖銳心中升起,是害怕?還是慌張?無奈?也許都有。他只是知道,如果換做是他在這裡,他也許將不能爲人。
肖銳誠實的回答,“對不起,我無法想象……”他眼神裡已經透露出無以言表的糾結和傷悲。
安如初靠近肖銳一下,眼神裡也流露出安慰,彷彿承受這一切的不是她,而是肖銳。
“不好意思,把你拉到這樣一個無解的境地。”安如初有些狡黠的笑笑,“別擔心啦,只是幫助你開一下腦洞。不要擔心我,你不在的時候,我其實也融入了這裡的一草一木,也許就化作一朵浪花了。”
看肖銳仍然是一副理解無能的表情,安如初解釋到:“或者,你可以理解爲,當你不在的時候,我便進入了睡眠,這個睡眠可以是億萬年,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並不覺得漫長,只是睡了一個好覺。”
“你不覺得這其實也不錯嗎?不論高興還是悲傷,一覺之後都成爲過去。”安如初總結道。
“嗯,我好像有些理解了。不得不說,你的這個故事充滿了哲理”,肖銳如實說到。他總感覺這個簡單的比喻似乎帶有對於時間,對於萬物因果的最直接解釋。
……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風裡帶着熱氣,也帶着清北大學學期末的緊張氣氛。
考試周總算到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師們都說好了,這學期的期末考試題出得尤其難。以至於肖銳的同學們考完後是哀嚎遍野,好多人都喊着“不行了,要掛了要掛了!”
連宿舍的學霸董路,考完也是表情嚴肅的說:“我去,老師太狠了,這考題出得也太難了吧。要不是我研究得還不少,沒準還真做不出來。”
周圍人一聽,倒了一片,都在罵:“董路,你什麼意思,看我們笑話是不是?!”
肖銳倒是沒有參與大家對於考題的討論,因爲以他現在對各科的掌握程度,考題對他來說已經易如反掌。他不過想着,反正成績公佈的時候會讓大家大跌眼鏡,現在就還是不要過早刺激大家了吧。
畢竟也都是同學,大家學得也不容易。
……
終於考完了最後一科,肖銳去山隱咖啡拉上安靜就走,“考完啦,陪我去放鬆一下!”
安靜關心的問:“考得怎麼樣啊?應該沒問題吧,我給你劃的重點好用嗎?”
肖銳回頭高興的說:“當然好用,多虧了你劃的重點,我估計這次要考全系第一名啦!”
安靜紅了臉,既高興又驕傲,任由肖銳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山隱咖啡的店門。
來地球有多久了呢?安靜已經漸漸忘記了時間,也許,正是因爲時間的積累,才讓人漸漸忘卻。安靜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拉着自己在前面跑的男孩,仍然在一步一步的更加走近她的內心,也越來越多的,帶給她許久不覺的安全感。
“誒,”安靜問肖銳,“我們去幹什麼?”
肖銳把安靜塞進車的副駕,“我們去K歌!我估計這對你可是新鮮玩意兒,不知道是不是地球人獨創呢!”
發動車,肖銳轉頭笑着問安靜,“這個月,咖啡店裡的歌也放了得有上百首了吧,看看你學會了多少。”
安靜傲嬌的一笑,“人家唱歌可是專業的,沒跟你唱過而已……”
肖銳一愣,“喲,這我還真不知道,正好今天聽你唱唱,看看有多專業!”
肖銳平時就挺喜歡唱歌,並且唱的很不錯。只是沒有系統學習過音樂,因此還不會作曲或者彈奏什麼樂器,但他總是很欣賞具有這方面才藝的人。
來到預定好的房間,肖銳呼啦給安靜點了十幾首咖啡店裡常播放的歌曲,再把話筒遞給安靜,“唱吧,應該都是你熟悉的。”
安靜推開話筒,“你先唱,我要先聽你唱。”
肖銳笑笑,也不推辭,選了一首自己拿手的歌唱起來。
“你唱得真好!”安靜聽完一首歌,不禁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