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沒有辦法,只能帶着歐陽悅兒去找張將軍。悅兒隨着小乞丐走進一處破敗的院子。悅兒一進院子,便看到張嬸正在洗衣服。
“張嬸!”悅兒高興地喊了一聲,便朝着張嬸撲去。
張嬸從水盆中拿出滴水的雙手,側過臉,看到撲來的歐陽悅兒,原本淡漠的臉上露出笑容。張嬸趕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一把接着撲來的悅兒,高興地說道:“丫頭,你怎麼來了,這大半年的,你跑到哪去了?”
“嬸,我沒上哪,我送你一樣禮物,我保證你看了喜歡。”悅兒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又興奮地說着。將禮盒遞到張嬸手中。
“啥東西,還神神秘秘的。”張嬸接過禮盒,笑罵道。
“快打開看看,你一定喜歡!”悅兒催促道。
“難道是那套特別的餐具?”張嬸笑着問道。當她打開盒蓋,一支精緻的玉簪展現在眼前。張嬸頓時愣住了,感覺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嬸,你咋了?”悅兒見狀,心中大驚,急忙問道。李二和小乞丐也紛紛投來擔心的目光。
“嬸沒事,嬸是高興,你看這麼貴重的簪子,得花多少錢呀!”張嬸擦了擦眼淚,轉移話題。
“嬸,這沒花錢,我自己做的!”悅兒歡快地回答,心中暗暗想到,確實梅花銀子,只花了靈石而已。悅兒拿起簪子,對着張嬸說道:“嬸,我給你帶上吧!”
“別!”張嬸搶過玉兒手中的玉簪,放回禮盒,重新蓋好,說道,“先留着,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雖已佩戴。萬一打碎了怎麼辦。”
“別嘛,嬸,你就帶上讓我看看吧!”悅兒撒嬌地說道。
“啊啊······”小乞丐的手在腦袋上晃悠,也支持張嬸帶上玉簪。
“夫人,你就帶上吧,別辜負小姐的一片孝心!”李二在一旁很有技術地說道。悅兒看了一眼李二,發現這李二有時愣,有時卻很機靈。
“小姐可是弄碎了好幾支玉簪,纔將這支玉簪做出來!”李二再次補充道。悅兒一聽,頓時心中大氣,這個二愣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這種人不能誇,在心裡面也不能誇!
“這,丫頭,以後可不許如此浪費!”張嬸板着臉教訓道。
“哎呀,嬸,你就別說我了,你們大家都想你帶上,你就帶上給我們看看吧!”歐陽悅兒瞪了一眼李二,撒嬌道。小乞丐看到發愣的李二,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捂着嘴偷笑。
“好,好,好,我帶!”張嬸拍了拍悅兒的手,笑着將玉簪遞到悅兒手中,她是真心喜歡這支玉簪,張嬸一開始不願佩戴,其實是有私心的,她想將這支玉簪留給未來的兒媳婦。可是,恆兒如今······張嬸眼中有起淚水,她呼出一口氣,不願多想。
悅兒將玉簪替張嬸帶上,看着衆人問道:“好看吧!”突然悅兒轉過臉,發現走進來的張恆,悅兒高興地站起身說道:“張恆!”
“悅兒?”張恆發現悅兒也在院子裡,心中有些吃驚。當他看到張嬸頭上戴着的玉簪,頓時拉下臉,一把搶過玉簪說道:“娘,我告訴了你,不許要張大山的東西!”張恆說完,不等衆人開口,直接衝進屋子,嘴裡喊道:“張大山,你個混賬,給我滾出來!”
“恆兒,你回來了?咳咳······”張大山拄着柺杖,一瘸一拐地從屋子內走出,看到張恆,臉上露出喜悅,卻止不住咳嗽起來。
“別在我娘面前裝可憐,收回你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張恆怒吼道,將玉簪扔向張大山,張大山來不及接住,“哐當”一聲清響,玉簪掉在地上。所有人提起心,目光跟隨着玉簪一起落在地上,那一聲清響,嚇愣了所有的人。
“恆兒,你瘋了嗎,那是你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爹。”張嬸趕緊站起身,跑到張恆面前,發現玉簪完好無缺地躺在地上,所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除了張恆,他壓根不在乎。
張嬸正準備撿起玉簪,張恆一把拉住張嬸,說道:“不許撿,娘,不許要他的東西,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張恆說完,拖着張嬸往院子外走去。
“你放開我!”張嬸怒道,一巴掌扇向張恆。罵道:“你這樣對你爹,會遭天打雷劈的!”
張恆被張嬸一巴掌打懵,愣在原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大山,氣憤地撇過頭,不再多看一眼張大山,突然,張恆無意間看到院子裡的木盆,裡面全是張大山的衣服,他頓時鬆開張嬸,三步並作兩步走,衝到木盆前,將所有的衣服仍在地上,對着張嬸喊道:“不許給他洗衣服。”
張恆再次看向地上的玉簪,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他衝過來,對着張大山吼道:“不要以爲你給我娘一點小恩小惠,我娘就可以任你差遣,你休想!”張恆說完,一腳狠狠踩向玉簪。
“不要,咳咳咳!”張大山正欲阻止,可是又咳嗽個不停,來不及解釋。
“不要!”張嬸一把推開張恆,可是爲時已晚,張恆的腳已經落下。
悅兒頓時跳起,指着張恆罵道:“張恆,你竟然這樣對待老子送給張嬸的玉簪!”
“你給我滾開!”張嬸心如刀絞地吼道,她不停地捶打張恆。
小乞丐看到火爆的張恆,嚇得趕緊躲在李二的背後,李二心中也有氣,朝着張恆走去。
張恆聽到歐陽悅兒的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張大山問道:“這玉簪真不是你送給我孃的?”
張大山一邊咳嗽,一邊點頭。
張恆有些後悔地看了看歐陽悅兒,慢慢地擡起腳,衆人的目光全轉移到張恆的腳下。
這時李二已走上前,一把提起張恆,扔到地上,大喝道:“看你乾的好事!”
張恆的腳已挪開,衆人忐忑地看着地上的玉簪,竟然沒有被踩碎!
張嬸看到完好無缺的玉簪,伸出佈滿老繭的雙手,見玉簪撿起,捧在心口,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即傷心又慶幸地哭了起來。
張大山一隻手拄着柺杖,伸出另一隻手,將張嬸擁在懷裡,他本想安慰幾句,卻咳嗽不止,無法說話。
張恆看到相擁的兩人,頓時臉黑了起來,但是他又看向歐陽悅兒,覺得對不起她,爬起身,衝門而出,沒有說一句話。
“滾!”悅兒不解氣地朝着張恆的背影大聲罵道。
張嬸聽到悅兒的罵聲,哭得更加厲害。
“嬸,你別哭了,有什麼事情,我們進屋再說吧。”悅兒趕緊上前,好心安慰道。
“悅兒,對不起,讓你看嬸的笑話了,你快進屋坐坐吧!”張嬸突然想起還有悅兒這幾位客人,便強行收起淚水,招呼悅兒進屋。衆人進屋,小乞丐很有眼力地收拾起院子。
張大山陪着悅兒坐下,張嬸也在屋子裡忙碌,頓茶送水。
“嬸,你別忙活了,快坐下歇一歇,張恆和······”悅兒看了一眼張大山,尷尬地問道,“張將軍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歐陽悅兒覺得當着他人的面問他人的是非,確實很不道德,但是這個張大山就坐在廳裡,一點離開的打算也沒有,她沒法,只能當面問。
“哎。丫頭,喝水,我們不說恆兒。”張嬸看了一眼張大山,不願多說,偷偷抹着眼淚,招呼起悅兒喝水。
“咳咳咳,我來告訴你吧。”張大山強行忍住咳嗽,看了一眼張嬸說道,“我知道你也記恨着我,咳咳咳。”張大山咳了一口痰,用帕子接住,趕緊收起,不讓衆人看見。越不讓人看,越有問題。悅兒用神識好奇地探查,發現竟然痰中帶血!
“恆兒和他娘認爲我投敵叛國,心裡一直記恨着我。”張大山緩了緩纔開口說道:“我是有苦衷的。咳咳咳。”張大山再次咳嗽起來。
悅兒聽到張大山咳嗽十分費力,趕緊阻止地說道:“張將軍,你別再說話,我知道你的苦衷,你當初是見嶽縣的百姓在大周腐敗的統治下,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你才憤起反戈,誰想到大宏國這邊又出了一個歐陽明這種人,再次讓百姓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心中也苦,我能體會你現在的苦楚。”
張大山激動地看着歐陽悅兒,猶如找到知音一般,沒想到如今還有人能理解自己。激動地說道:“有女如此,此生何求!”張大山恨不得立馬認歐陽悅兒爲乾女兒。
悅兒聽到張大山的誇獎,頓時臉紅,她並不是理解張山大,而是太清楚歐陽明一家子的爲人。
悅兒又發現張山大說話言簡意賅,心中頓生佩服,轉過頭對着李二說道:“李二,以後你就跟在張將軍身邊伺候。知道嗎,多跟人家學學!”學學怎麼說話!
“小姐,小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絕不離開小姐您,我也不願意當一個賣國奴的下人,他們和歐陽明一樣可惡!”李二直愣愣地說道。他依然記恨着歐陽明那投敵叛國的傢伙,對這類人沒有一點好顏色。
小乞丐收拾好院子,站在門外,聽到李二寧折不屈的話,頓時心中升起崇拜。李二好樣的!如果悅兒知道小乞丐對李二的情愫在此時埋下,她一定會收起剛纔的話,阻止這段虐緣的發生。
“李二!”歐陽悅兒剛瞪着李二,又想起李二是個木頭,是個死腦筋的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耐心說道:“我沒有把你送人,我只是希望我住在張嬸家的時候,你能夠照顧一下張將軍,Areyouclear?”悅兒快要抓狂地“恩?”了一聲。
“是,小姐!”李二聽見悅兒沒有將自己送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依然有些不情願地回答道。
門外的小乞丐心中有些仇恨歐陽悅兒,都怪這個小姐,逼李大哥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小乞丐心中頓時對李二生出一股同情。
悅兒看了一眼張大山的神色,尷尬地撇過頭,左看看,右看看問道:“張將軍,我就想知道你的腿又是咋回事?”悅兒心裡猜想,不會又是歐陽明那老東西乾的好事吧?
“年前,大周來襲時,受的傷。咳咳咳······”張大山咳嗽地說着。歐陽悅兒聽到這裡,心裡想到,終於有一件壞事沒有和歐陽明扯上關係。
“被歐陽明放冷箭,左腿中招,瘸了!”張大山咳嗽完,繼續說道。
歐陽悅兒頓時一愣,一排烏鴉從歐陽悅兒頭頂飛過“呱呱呱······”悅兒揉着腦袋,心中悲鳴,歐陽明呀歐陽明,你真是好事不做,壞事全乾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