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這個范蠡真是的,明知道她已經急得抓耳撓腮了還在這賣關子。
“不過這個地址是五十年前的。”范蠡惡趣味的回答道。
這絕對是爲老不尊,都活了多少年了還在這逗她,失望的放下手機,去洗了手,沒辦法,現在只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能吃一頓算一頓吧。
爲了省錢,今年家裡甚至沒開暖氣,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想起程家的奢華,看看自己家脫落的牆皮,掉了漆的老桌子,還有洗刷間十年前時興的木門,她下定決心,不管多難都要完成那個任務,即便失敗了,把在仙鋪裡買的蔬菜高價賣出去,也許自己不光能攢夠爸爸的醫藥費,還能爲家裡留點積蓄。
但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不會變得很糟糕的,她安慰自己,對着洗刷間裡用膠帶重新粘好的鏡子,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忘了提醒你,這次任務必須要在一個月內完成。”
一個月,不就是一個月麼,剛吃了兩口青椒炒肉的閆瀟瀟豪氣沖天。
“範哥哥,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幫幫我吧,一個月找着一個人太難了。”消息發送出去,閆瀟瀟自己都一陣惡寒,一直以女漢子自居的她,第一次嘗試這麼柔弱的風格。
“不行,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正直的范蠡不爲所動。
不管用?閆瀟瀟不信邪了,乾脆放下筷子,抱着手機坐到沙發上,眼裡轉動着狡黠的光,
秀氣的小臉清麗白膩,眉眼彎彎,白皙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跳躍。
“範哥哥,真的太難了,那麼多人我去哪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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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就一直敬仰您呢,聞名千古的財神爺啊,您一定會幫我對不對?”
“我肯定會記得您的好的,如果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儘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範哥哥您就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
“好吧,我可以給你提供他的消息,看在你那麼強烈的希望爲我做點什麼的份上,就給你個機會表現表現。”他傲嬌的語氣真是欠揍,原來是憋着這麼個壞水,閆瀟瀟嘴角抽了抽,都說商人奸詐,原來是從財神爺這流傳下來的。
雖然這麼想,但給她一百個膽也不敢說出來,想想也對,人家一個神仙,肯屈尊幫一個凡人的忙,必定也是有所求,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不知道我能有幸爲你做些什麼?”一臉的狗腿的樣子,要是讓程凝微看見鐵定要從鼻孔裡發出冷哼聲。其實就連閆瀟瀟自己都覺得不忍直視了,可憐她一個財經大學畢業的優等生如今傲氣全無,神仙手下討生活,確實是不容易。
當然,還是那句話,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這還是面對着神仙,神仙哎,塑像放在廟裡無數人三拜九叩的神仙,不吃虧。
范蠡積極的對着她的微信亂七八糟的說了許多,她拼拼湊湊才得知完整的故事。
原來前不久,久居高位的王母娘娘覺得日子有點無聊,和幾個好閨密一扯閒呱,靈光乍現決定舉辦一次蟠桃會,邀各位仙家去瑤池飲酒賞月,順便選出一個瑤池仙子,這個消息一出,四海八荒的女神仙都坐不住了,練舞的練舞,唱歌的唱歌,這可給第一大美女西施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也就是范蠡的娘子,整天在他耳邊唸叨沒有好看的衣服穿,扔了這件扔那件,眼看比賽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心情愈發低沉了,疼媳婦的范蠡坐不住了,一心一念的想幫媳婦排憂解難,只是這天上的衣服都被人家挑了個遍,別人沒穿的娘子又看不上,這纔想到來凡間找,一定要討得媳婦歡心。
“一定要好看!”他特別強調這句話,西施的眼光可是高的很。
這可讓閆瀟瀟犯了難,她給西施挑衣服,聽起來就不靠譜,人家可是活了幾千年了,何況這神仙的衣服長什麼樣啊,難道還真得去買電視劇裡演的那種白衣長裙啊。
閆瀟瀟沮喪極了,活着咋就這麼難呢,你說這些人想一出是一出,可憐的還不是她們這些平頭老百姓。
略一思索,覺得挑衣服這事如果全權交給自己極有可能就搞砸了,雖然她認爲自己挺有能力的,可是該謹慎的還是謹慎一點好。
“您老人家幫我一塊看看?”
“我哪會看,你直接給我娘子看吧,我挑的衣服她也相不中。”
“那有什麼大致的方向麼,她平常買衣服都是什麼風格?”他純粹是偷懶,要是連自己的娘子都不瞭解,他還當什麼丈夫啊,肯定是在衣服堆裡轉暈了眼,乾脆把這爛攤子一股腦扔過來。
“什麼風格都有,什麼顏色都有,白的黃的紅的,紗的網的布的,反正亂七八糟的我看不懂。”
這句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得,這下就祈求自己的超能力保佑吧。
說起買衣服,閆瀟瀟倒是想起了一個人,自己的大學室友林悠可是個穿衣搭配的高手,那時可是財經大學裡的時尚風向標,就靠着穿衣打扮,硬生生頂着一張最多算的上清秀的的臉穩坐校花寶座四年。
想想那時,連她們這些室友都跟着沾光,開水不用自己打,外賣不用自己訂,走哪都是槓槓的回頭率,爲什麼,林悠的魔幻之手把他們一個個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生118宿舍可是全校聞名吶。
當然,閆瀟瀟可能是個例外,因爲家裡條件不太好,她一向不買那些亂七八糟的護膚品和化妝品,衣服也常年保持着一個季度兩身輪流穿,記得那時林悠總是恨鐵不成鋼的在她耳邊嘮叨,可是能怎麼辦呢,畢竟是個灰姑娘,一個公主夢可能會浪費掉家裡半個月的生活費,她打扮不起,也不願打扮。
如果註定要失去,又何必膨脹自己優越感。
第二天一大早,閆瀟瀟就給林悠打了電話,鈴聲響了許久,竟是無人接通,都八點多了這個懶蛋還不起牀,想起她以前每天早上不拖到最後一秒不起牀的光輝事蹟,閆瀟瀟決定放棄騷擾她,反正以前她們全宿舍一起各種噪音各種方式都不能把她叫起來,閆瀟瀟可不會覺得這幾個月不見睡神就能突然轉性。
罷了,外面天色很好,已經有暖洋洋的陽光從天空鋪瀉下來,照着遠處的玻璃窗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冬天的陽光是黃色的,假如沒有風,曬曬太陽可比吹空調要舒服得多。閆瀟瀟決定趁着今天去醫院看看自家彆扭的小老頭,唉,就這幾天忙着做任務沒去看他而已,昨晚大半夜的給她發消息,就三個字:快睡覺!
不就是想讓自己去看看他麼,裝什麼嚴肅,老套路,每次莫名其秒的給自己發消息,一準是害了相思病。
媽媽又在醫院陪牀沒回來,樓下停着一輛看起來與黑色的奧迪a8l,有錢人的惡趣味,不知道哪個女孩又淪陷在虛假的富貴夢。
有什麼好的,女孩子還是要靠自己過上想要的生活,豪門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真實的生活還不知道是怎麼心驚膽戰呢。
收拾好之後,關門,下樓路過奧迪a8l時無意中看了一眼,嚇得她往後跳了好幾步,說好的肥頭大耳色眯眯的小老頭呢,爲什麼會變成儒雅帥氣的程遠林笑眯眯的坐在駕駛座上盯着她看?
“閆瀟瀟”這一聲低沉輕柔的呼喊徹底把她想要假裝有事先走的後路堵死,天哪,難道這個人真有那麼變態,非認定她對金光閃閃的程家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程遠林,這麼巧來接女朋友啊?”
“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這下好,幾句話之間失足少女變成了自己,樓上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來,好像周圍經過的人都會刻意放慢腳步,偏偏他還一本正經,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大開着車窗,真不嫌冷。
“還不快上來,我都在這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桃花眼微微上挑,薄脣彎起好看的弧度,立如芝蘭玉樹,笑似朗月入懷,可惜如此美色的到來並不是爲了愛情。
“我纔不上去,你要把我帶到哪去?”閆瀟瀟警惕的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針織帽下的小臉透着淡淡的粉紅,一身黑色的羽絨服快要把她裹成冬天裡的大笨熊。
“放心,我只是找你' 憑什麼,就因爲有兩個臭錢就把所有人都當成想攀附權貴的寄生蟲了麼,她閆瀟瀟可不慣着這種臭毛病。
程遠林心裡一跳,本來就是爲了知道人蔘來歷而來,其實打個電話就可以,也不知是怎麼了不自覺的就自己開車過來了,本來是想好好的和她談談,可是一開口就忍不住壞脾氣。
“閆瀟瀟,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深呼吸,這次語氣緩和很多,可閆瀟瀟不領他的情,也不回話固執的扭頭看着窗外。
“上次你不是送了我爺爺一支人蔘麼,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從哪得來的?”
“不知道”她打開車窗,語氣硬邦邦的,心想人蔘從哪來的能告訴你啊老爺子那一隻人蔘吃掉我好幾年壽命還沒找你賠呢。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程遠林一向不認爲自己是好脾氣的人,車速不自覺加快,在擁擠的車流裡有些危險的向前疾馳。
“程遠林,你不要命了,這是市區。”眼見着車子緊貼着一輛藍色雪佛蘭超車而過,閆瀟瀟驚出了一身冷汗。
“人蔘哪來的?”這是威脅,也是戲弄。
“沒有了,我統共也就得了兩支,另一支已經給我爸吃了。”她緊張的看着外面的路況,祈禱千萬別在發生什麼意外。
“你去哪買的?”他步步緊逼,轉過頭,漆黑的眸子彷彿在探尋一些被隱藏起來的蛛絲馬跡。
她的眼睛卻越睜越大,嘴脣微張,彷彿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