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如雪,天空蔚藍如海!
風,吹動冰兒的衣裙和披肩。長長的頭髮在風中飛動着,像是一匹黑色輕紗。
她在笑,笑容柔和而淡定。一陣花雨隨風飛來,在她和他之間形成了一道華麗的帳幕。
飛花飄零,當最後一片飛過她的臉龐的時候……
嗤笑一聲……
“賞花?”長髮男人環臂抱胸,悠閒地斜靠在那棵一人抱的大海棠樹上,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眯,銳利如刀的眸光打在冰兒的身上:“我對美好的東西不感興趣。”
“能如此輕鬆到這裡來的人,這世上還真不多見!”冷紫辰生性謹慎,做事情的標準追求的都是萬無一失。尤其是現在,這裡還住着他最重要的人。這也是今天他出門而找她來的原因。
“你在稱讚我?”狹長的鳳眸中劃過一絲冷光:“你就不怕我去殺了那個丫頭?”
“稱讚你?不……”冰兒淺淺一笑:“你的實力原本就不低,不用別人稱讚,事實就擺在那裡不是嗎?”
長髮男人靠在樹上,斜睨着冰兒。
“你不會去殺那丫頭的。因爲,你很清楚得罪冷紫辰的結果並不好。當年你雖然和馮玉亭聯手血洗了天司家和皇家。但是,不代表你現在還願意跟馮玉亭再次聯手。”她伸出細弱的手接住了一片飛花。柔柔的在她的手心,被風吹得着,瑟縮着……
“你好像算準了,我不會和馮玉亭那老小子聯手了似的。”長髮男人嗤笑。
“不一定!”冰兒輕輕一笑。
“哦?”
“你這個人做事永遠沒有章法。我能算準別人下一步會做什麼,但是我不能算準你下一步會做什麼。”這是實話。她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也沒有必要避諱什麼。面對他這樣一個對手,她能做的是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必制之!
“那麼,要是我現在就想殺那丫頭順順手氣呢?”男人起身,站直身軀正對着冰兒,一手悠閒地揣在褲兜,一手從胸前的西裝口袋裡抓出裝飾用的玫瑰。拈在手裡,慢慢放在鼻端嗅着……把玩着……
“我在這裡,你恐怕不能如願了!”冰兒淺淺一笑,眼眸中的柔和卻漸漸褪去。
“對我用毒?”男人似笑非笑地冷睨着冰兒。
冰兒微微垂眸皺了皺眉。用毒是皇氏的禁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破壞家規的!不過,她早在對謝梧擎用毒的時候就壞了家規了……
現在這事兒被他提及,她心裡頭自然有些鬱悶!
“光憑身手,你一定打不過我。雖然,我知道那麼皇家擅長用鞭子和暗器。但是,你們這些正統家族老是喜歡將自己禁錮在一些規矩裡頭。看了真不爽!想要打敗我?可以,你可得放得開自己才成!
要不然,今天我殺了你直接就去殺那丫頭!相信我,我絕對是說到做到!
反正,生和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殺了冷紫辰叼心,再和冷紫辰大幹一場也不錯……”男人將玫瑰舉到脣邊輕輕吻了吻。那邪肆的危險模樣,讓冰兒大皺其眉。
“既然,生和死對你來說沒有太多的區別。那麼,你爲何就不能做點兒其他有意義的事兒呢?”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財富,他大可以過上這世上最愜意是生活。她不是沒有想過找他報仇。但是,報仇能代表什麼?她肩上還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起報仇,責任纔是最重要的。
而等她了了責任,將挑子撂下之後。她連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是不是還能活着。
她還有那個命去找他報仇?
“意義?什麼叫意義?”男人嗅着玫瑰花冷睨着她。
冰兒無語:“我不知道什麼纔是你心裡的標準。但是我的標準就是,只要能讓我自己活得安心就可以了!”這男人還是她仇人嗎?她怎麼有種在教育小學生的錯覺?
“放着我這麼個大仇人在你的面前晃,你能覺得安心嗎?”男人反問着她。言辭非常犀利,眼神非常刻薄,表情非常不屑。
她不是聖人,更不是神!暗自捏緊雙拳,冰兒淺淺一笑。飛花如幕,飄然飛下:“仇恨,真的很重要嗎?”
男人一愣!
十五年前,她問過他相同的問題;十五年後,她再次問起……
那時的她滿眼悲愴,卻倔強地挺直脊樑站在他的面前。現在的她語含笑意,卻斂去了太多的東西。
她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他不知道她的笑容底下隱藏的到底了多少情緒……
她不是個簡單的人,雖然她看上去很簡單!
冰兒打算下逐客令了:“你要是實在覺得自己過得太無聊了,就去釣魚,去爬山,去春遊,去讀書,去進修……”
“找女人?”男人突然冒了這三個字讓冰兒更加無語!
“你要覺得自己很有閒工夫,就自己去忙活。不用說出來……”她對男人們的那些事兒不感冒。
“我突然發現……”長髮男人將玫瑰捏在手裡,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發現?”冰兒皺了皺眉。這個男人的大腦回路和正常人的不一樣。和他對陣是件非常讓人頭痛的事情。
“對!發現!”男人嘴角叼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冰兒看到他離她很近的時候,暗自做好了攻擊準備。
果不其然……
突然,一管黑洞洞的槍指着她,長髮男人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
冰兒的身形驟然暴起。整個人猶如紙鳶一樣迅速,輕盈地飛閃。
與此同時,她手裡飛出一條靈蛇一樣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