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V171.如果我說是宮傾做的,你會不會信?
也就在同時,火舌突然竄起,瞬間席捲了整個車身……
原本喧鬧的馬路上突然靜謐,除了有119火警和救護車的警鳴聲,就只剩簡顏的一聲嘶喊:“靳鬆——”
……
醫院裡,靳鬆在搶救,而林珊依舊昏迷不醒,除了手臂被燒傷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簡顏和溫良言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看着舅舅林恩平和舅媽孔丹正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祧。
林恩平一臉的慘白,一把握住簡顏瘦弱的肩膀,焦急問道:“顏顏,姍姍怎麼樣了?”
簡顏安慰道:“林珊沒什麼大事,舅舅您彆着急……”
孔丹在一旁尖着嗓子哭嚎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咴”
即便簡顏討厭這個舅媽,可這個時候她還是理解孔丹的心情的,便將事情的原委和孔丹說了一遍。
孔丹聽的一臉驚恐,連嘴脣上的血色都褪去,顯得蒼白無力。
聽完了簡顏敘述,孔丹一把抓起簡顏的手臂,嚎叫道:“你是她姐姐,爲什麼不救她?!”
簡顏一時間無語,她完全沒有想到孔丹會這樣的質問她。
看着簡顏被孔丹拉扯的有些趔趄,溫良言實在看不過眼去,走上前,將簡顏從孔丹的手裡拽了出來,道:“我說,這位女士,林珊是你女兒,你現在着急,我們能夠理解,可整件事和簡顏有什麼關係?況且,當時火勢又那麼大,別人根本無法靠近……”
孔丹將溫良言上下打量一番,崇尚名牌的她,不難發現溫良言這一身行頭價值不菲,轉過臉又看了眼簡顏,低聲咕噥道:“還真是有手腕,轉眼間又換了一個……”
林恩平一眼瞪過來,孔丹沒好氣的閉了嘴。
溫良言被說的一頭霧水,可簡顏心裡清楚的很……
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外面喊道:“誰是靳先生的家屬?”
無人站出,林恩平剛要上前,卻一把被孔丹給拽了回去,低聲斥道:“你傻啊,他燒成那樣,指不定要多少錢救治,這錢難道我們出?”
林恩平皺起眉角,剛想開口斥責,簡顏卻根本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走了出去,對着醫生說道:“他的家屬還在來的路上,醫生,是不是靳鬆有什麼新的情況?”
醫生將一個文件夾板指給簡顏看,道:“病危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
“什麼?!”簡顏不敢相信的看向醫生手中的病危通知書。
孔丹在用力的拽着林恩平往後走,林恩平終於掙脫了孔丹,幾步上前,道:“醫生,我求您救救這孩子,這孩子畢竟是爲了救我女兒還變成這樣,所有的費用由我來承擔,求您一定要救活他……”
wWW ¤тт kΛn ¤¢ ○
帶着口罩的醫生看了林恩平一眼,道:“病人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不過這位病人全身的燒傷面積已經達到了70%,術後也隨時有感染病發的可能,需要家屬簽字。”
林恩平像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伸出手將病危通知拿了過來,道:“他是我未來的女婿,我來籤……”
所有人愣在當場,醫生的表情也是一滯,最後也點了點有,道:“那好,簽字之後,請儘快去交費用,病人我們一定會盡力搶救……”
醫生消失在手術室前,剛剛反應過來的孔丹兩步衝了過去,一把將林恩平推了個趔趄,哭嚎道:“你傻了,是吧?負責他的住院費用也就算了,還想把姍姍嫁給他?”
林恩平低着頭,道:“靳鬆這孩子從前就對姍姍好,是我們姍姍不知道珍惜,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只要靳鬆能被救回來,我就認他做女婿!”
林恩平很少這樣執拗,簡顏終於在他身上找到了林悅的影子,原來舅舅也是有執拗的一面的。
孔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你說認就認?沒門,就算他被搶救過來,也是廢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們姍姍要是嫁給了他,以後我們還怎麼出去見人?倒不如讓他死在裡面算了,燒成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
“啪”的一聲脆響,止住了孔丹還沒說完的話。
林恩平一個巴掌響亮的落在了孔丹的臉頰上,整個走廊裡還帶着迴音。
孔丹徹底嚇傻了,捂着自己一側火辣辣的臉龐,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恩平,顫顫巍巍的說道:“好啊,林恩平,你竟然敢打我?!”
“做人可以沒骨氣,但不能沒良心,如果今天不是靳鬆救了姍姍,現在躺在裡面搶救的就是我們女兒!孔丹,這些年我可以凡事都聽你的,這唯獨這事不行!”
孔丹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了起來,拍着大腿嚎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
一旁的病房裡有護士走出來,奇怪的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孔丹,上前道:“女士,醫院裡需要安靜,請您控制一下您的情緒,況且您的女兒除了手臂有燒傷外,一切正常,您不要太傷心了……”
孔丹根本不聽護士的勸阻,依舊哭天抹淚,嘴裡嚷嚷着跟林恩平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看着這樣的孔丹,簡顏煩不勝煩,可爲了怕影響手術室裡醫生給靳鬆的治療,她還是硬着頭皮走到孔丹面前,輕輕的叫了聲舅媽。
孔丹見好容易有人來勸,更是哭的洶涌,扯住簡顏的衣袖,絮絮叨叨道:“簡顏啊,你是不知道,當初林珊和這個姓靳的小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不同意的啊,你說這小子他有什麼啊?一個醫院裡中藥房的抓藥師能有什麼好的前景,以我們林珊的條件,怎麼也該找個事業有成,有家世背景的纔不屈啊……可我終於盼着他們兩個分了手,結果又出了這樣的事,你說,這叫我還怎麼活啊?我們姍姍這一輩子不就完了嗎?”
簡顏聽的皺眉,低聲道:“舅媽,有些話也許我不該說,可眼前這個情形,說什麼都還早,您先消消氣,等林珊醒過來再說,好嗎?”
孔丹看了簡顏片刻,也沒再說什麼,這個時候她再不撿着這個臺階下,一會恐怕連理她的人都沒有了。
於是,想到這兒,孔丹終於點了點頭,由簡顏扶着站了起來,止住了哭腔,等待醫生從病房裡走出……
病房裡,林珊已經醒了過來,林恩平夫婦匆匆的走入。
走廊裡,簡顏和溫良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靜的看着隔離室裡依舊昏迷不醒的靳鬆。
靳鬆的命暫時是被撿回來了,可未來這幾天裡隨時有感染的可能,現在留在無菌室裡,禁止探望。
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重症隔離室裡已經面目全非的靳鬆,簡顏忍不住嘆氣。
一旁的溫良言,拽了拽簡顏的衣袖,道:“你不去看看你表妹?”
簡顏搖了搖頭,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心裡蔓延。
sp;在林珊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簡顏一直在回憶曾在超市裡遇見她的場面,還記得曾經楚燿在超市裡警告林珊注意自身處境的話。(毒寵傭兵王妃)
以往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滾過,可即便入池,她依舊不相信是楚燿做的。
溫良言看出簡顏臉上的糾結,起身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對着她道:“已經晚上10點多了,我們也先回去吧……”
簡顏點了點頭,起身跟着溫良言走出了醫院。
……
回到楚燿的公寓,已經是夜裡11點了,楚燿還沒有回來。
簡顏坐在沙發上,心中始終惴惴不安,如果今天沒有靳鬆,林珊一定就死在了大火裡了,溫良言明明就說看到有人動了手腳。那麼,又是誰這麼想林珊去死呢?!
門口“咔噠”一聲輕響,楚燿正彎身換着拖鞋,手裡還拎着個紙袋子,上面印着黛安芬的logo。
走到簡顏面前,將紙袋子放在她眼前,平靜說道:“溫良言讓我帶回來給你的。”
簡顏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從楚燿手裡接過內衣紙袋,一定是她滿腹心事,下車時忘在了溫良言的車上。
見簡顏拎着內衣紙袋轉身要走,楚燿的平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簡顏頓住腳步,回過身來,面對楚燿,道:“內衣是我自己買的,忘在了他的車上而已……”
“……”楚燿的嘴角微微抿起。
簡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爲什麼要跟他解釋?這不是顯得有些多餘嗎?明明已經離了婚,爲什麼還要在乎他的想法。
想到這兒,簡顏的臉上有些不自然,自言自語道:“我先回房睡了……”
手臂被楚燿一把拽住,簡顏撞進他從外面回來帶着絲絲涼意的胸膛,他身上淡淡菸草味道里還夾雜着酒香。
好容易在他面前站穩,簡顏擰起眉角,道:“你幹什麼?”
楚燿低頭看着半伏在自己胸膛前的簡顏,深邃的眸子裡越發的深沉,道:“林珊的事,你既然懷疑我,爲什麼不親自問問我?”
簡顏錯開與楚燿對視的眼睛,胡亂道:“我沒有懷疑你……”
知道簡顏撒了謊,楚燿笑的一臉瞭然,鬆開了簡顏,自己解開身上的西裝鈕釦,將外套脫去,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左右拉扯了幾下領帶後,動作利索的去掉了領帶,襯衫微微敞開,露出了精緻好看的鎖骨。(
“雖然我不喜歡林珊……可如果真要做出這樣的事,我也一定會先考慮你的感受……”楚燿平靜的說道。
簡顏的表情微微怔住,這的確是她所瞭解的楚燿,這一刻,她也徹底的相信楚燿不會這樣做,或許這就是一場意外。
看着簡顏發呆,楚燿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閉着眼仰着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淡淡道:“如果我說是宮傾做的,你會不會信?”
“不可能!”簡顏想也沒想,就開口反駁道。
就算宮傾設計了她懷孕的事,那也是因爲迫切的想和她在一起,不得以纔出此下策。可若說宮傾這麼陰毒的想致林珊於死地,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楚燿睜開眼,看向簡顏,認真的注視着她,道:“你就這麼相信他?”
簡顏立刻回給了楚燿一個堅定的表情,道:“楚燿,宮傾什麼爲人,我瞭解的比你多!”
“……”
楚燿並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了她片刻後,從沙發上起身,繞過她,徑直朝着書房走去……
在關上書房門之前,說道:“早點睡吧,已經很晚了……”
……
週末,簡顏和孫曉怡在一家咖啡店裡的落地窗前曬着午後的陽光。
孫曉怡託着下巴攪動着杯裡的咖啡,看也不看簡顏,自顧自的說道:“你就不打算回楷融上班了麼?”
簡顏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回去,不過,這幾天我的身份證件就要補辦回來了,我先出去找個房子租下來再說工作的事。”
孫曉怡抿了一口咖啡,懶懶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和楚燿復婚的打算,其實,你可以考慮試着重新接受宮傾……”
簡顏怔怔的看着孫曉怡,說不出話來。
孫曉怡趕忙一臉慌亂,差點碰翻了咖啡杯,道:“簡顏,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和宮傾確實有過那種關係,可這些天我纔看懂,他跟我在一起,完全是因爲我身上某些地方像你,雖然我不清楚,可每次都是在他喝醉後,纔來我家……而每次他也都是叫着你的名字……”
“……”
孫曉怡自責的低着頭,繼續道:“我很自責,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噁心,可能也會被你瞧不起,但……”
“小怡,我不可能再和宮傾在一起了,並不是因爲你的關係。”簡顏打斷孫曉怡的話。
孫曉怡擡頭看着簡顏,一臉的不敢相信。
簡顏尷尬的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道:“小怡,如果我說宮傾殺了人,你會不會相信?”
孫曉怡愣了幾秒,轉而噗哧一聲大笑了出來,道:“開什麼玩笑,雖然我們都是學醫的,可以宮傾那性子,解剖課上殺個兔子,他都有心理障礙,殺人?噗,虧你想的出……”
簡顏也跟着彎起了嘴角,想着宮傾在課上跟那兔子對峙的情景,不禁也笑了起來,暗暗的鬆了口氣。
出了咖啡店,孫曉怡陪着簡顏去往燒傷醫院看望靳鬆。
靳鬆已經從重症病房裡轉了出來,身上的繃帶纏的像木乃伊一樣,幸好臉部的燒傷並不明顯,可軀幹部位依舊需要二次手術植皮,也不能完全算是脫離危險。
簡顏站在病牀前,看着靳鬆痛苦的表情,心酸難忍。
靳鬆看到簡顏時,勉強自己笑了笑,同小時候一樣,靳鬆的笑總能讓人心底踏實,感覺溫暖。
坐在牀邊,簡顏對着靳鬆說道:“靳鬆,你真傻……”
靳鬆眼中有晦暗閃過,自嘲道:“可我沒後悔,就算我被燒死了,起碼能讓姍姍記住我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簡顏的鼻頭有些酸,儘管很多人不喜歡林珊,可在靳鬆眼裡,她依舊是他心目中的公主,無人能夠取代。
不等簡顏開口,身後傳來了林珊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兒?”聲音裡明顯的不悅。
簡顏
轉過身,看着林珊正提着快餐盒出現在眼前。
“林珊,別對簡顏這麼說話!”靳鬆開口虛弱的說道。
林珊在看到靳鬆時,眼中有一絲柔軟閃過,轉眼再對上簡顏時,又立刻冷了下來,將快餐盒放在了一旁的整理臺上,對着簡顏說道:“簡顏,不用你假好心來這裡看望靳鬆,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
“你胡說什麼?!”簡顏不敢相信的看着惡語相向的林珊,目光不自覺的在她還被包紮的右手臂上停留。
林珊上前一步,注視着簡顏,道:“我說什麼,你比誰都清楚!我知道你這是在報復我,可靳鬆犯了什麼錯?你知道嗎?他差點死在大火裡了!”
簡顏當然知道,身在現場的她又怎麼不清楚,只是現在林珊把所有矛頭都指向她,還是讓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皺起眉頭,簡顏反駁道:“林珊,我沒你這麼歹毒,不要把你的想法硬加在我的身上,就算不看在你的份上,靳鬆也是我從小的玩伴,我爲什麼要這麼害他?!”
林珊輕哧:“我懶得和你理論,現在你滿意了?痛快了?該報復的也已經報復了,回去好好跟你的楚總過日子去吧,別再來這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計較,不過你記住了,早晚有一天,靳鬆所遭受過的痛苦,我會一樣不落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
簡顏無語,看着目眥盡裂的林珊,她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麼話來反駁。
身後的靳鬆輕聲說道:“林珊,簡顏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意外而已,你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怪到簡顏頭上來……”
“你還替她說話?!”林珊怒視着靳鬆叫道。
靳鬆斂了斂語氣,對着簡顏說道:“顏顏,你先回去吧,林珊的情緒還不太穩定,過幾天就會好了,別太往心裡去……”
簡顏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包,再也沒看林珊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裡,孫曉怡站在一角,看着簡顏走出來後,開口問道:“怎麼樣?燒的嚴不嚴重?”
簡顏點了點頭,無力再說,跟孫曉怡一同離開了醫院。
……
4月初的大街上,路邊的樹木都抽出了新芽,帶着清新又苦澀的味道。
孫曉怡將包裡的兩張電影票抽出,在簡顏面前晃了晃,道:“新出的電影,算一算,我們多久去過電影院了?”
簡顏回憶了一下,道:“畢業以後就基本沒一起去過了吧?”
孫曉怡點頭,轉而神色有些落寞道:“從前在大學裡,我總會夾在你的宮傾中間,連約會都帶上我,我實在想不起那場電影不是我們三個一起去看的……”
簡顏收回目光,望向遠處漸綠的草坪,不吭聲。
一輛紅色的跑車快速從眼前經過,簡顏的目光也朝着跑車離開的方向看去。
很快,跑車一個漂亮的大漂移,調轉了車頭開了回來,停在了簡顏和孫曉怡的身前。
孫曉怡將電影票放回到包裡,一擡頭就看見溫良言正做在敞篷車裡呲着牙對着她們微笑。
簡顏走上前,問道:“溫良言,你怎麼會在這兒?”
溫良言手臂隨意的搭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彎起桃花眼,瞄着孫曉怡,道:“路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