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筠婷若有所思的蹙眉,王元霜瞭然一笑,接過韓斌家的端來的白瓷青花茶壺親自爲阮筠婷斟茶。琥珀色的茶湯緩緩傾倒入內,溫暖的霧氣帶着茶香升騰而起。
“多謝二嫂子。是上等的玉蘭茶?”
“正是,你的鼻子倒靈,這茶是二爺從外頭得的,我喜歡玉蘭花香和茶香混合的味道的香氣,一直捨不得用,今兒個你來了,特地帶來咱們一同吃些,我也解解饞。”王元霜將茶盞端給阮筠婷,她素手瑩白豐潤,紅指甲顯得格外鮮豔。
阮筠婷傾身雙手接過,道了聲謝,啜飲了一小口放下茶盞,茶是極好的,只是泡茶的人心急了些,茶水的苦味蓋住了玉蘭的香味。可見王元霜心中並非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聽說太太病了,不知道現在身子如何,可大安了?”
“別提了。”王元霜愁眉緊鎖:“自從皇貴妃出了那件事,太太的病就一直沒好轉,請了多少御醫吃了多少的藥都不中用,我和二爺覺得,她這是心病。”
阮筠婷點頭,安慰道:“太太平日吃齋唸佛心性溫柔,想來這等性格的人,必定是堅韌之人,只是事發突然一時間緩不過來罷了,過一陣子自會大好的。”
“借你的吉言。”王元霜微笑,對阮筠婷很是熱絡。皇貴妃倒了,長房的威信等於倒了一大半。二房去了個徐承風,好歹賺下爲國捐軀的英名,他的名字人提起來會流芳千古,可長房呢?六皇子意外身亡,九公主被生母用淬毒的鞭子打死,徐凝夢也真是糊塗,只想着爭寵好勝,絲毫都不顧及旁人如何看他們這些族親麼?
一想到這裡,王元霜的臉色就變的很難看。
阮筠婷猜得到王元霜心中所想,便端起茶盞吃了口茶,避開她的表情不去看,免得提起過去那些事兩人都尷尬。
“郡主、二奶奶。”韓斌家的撩門簾進屋,行禮道:“老太太請你們過去呢。”
阮筠婷輕放下茶盞,“三老爺回去了?”
韓斌家的點頭,面上有些不自在。
阮筠婷見狀便猜得到老太太和三老爺必然鬧的很不愉快。
一路來到正屋,繞過屏風到了側間,就見老太太盤腿坐在暖炕上,正拿阮筠婷曾經送她的“孝子手”抓癢。
王元霜見狀忙主動上前代勞。
老太太舒坦的笑眯了眼:“哎呦,霜丫頭沒有早些過來,害的我自個兒抓癢,險些閃了腰。”
“瞧瞧呀,”王元霜對着衆人一攤手,俏皮的道:“我好心給老祖宗抓抓癢,老太太卻派起我的不是了。”
王元霜的語氣極富有渲染力,哄得老太太、韓斌家的和屋內幾名僕婢都笑的前仰後合,阮筠婷也配合的笑着,主動坐到老太太身邊撒嬌的摟着她的胳膊:
“老祖宗,婷兒想您了。”
老太太愛憐的摸了摸阮筠婷的頭,嘆道:“瞧你,大冬日裡的偏要出去,外奶奶瞧瞧。”拉起她的手,又拍拍她的臉頰,“瞧你,又瘦了。好容易養好的身子難道都不要了?”
阮筠婷像貓兒一樣用臉頰蹭老太太身上細膩的錦緞褙子:“現在回來了少不得要多來您這裡蹭吃蹭喝,用不了幾日功夫就好了。”
老太太便贊同的點頭:“咱們家裡現在冷清的很,巧姐兒出閣之後,三房的姐兒們也都死氣沉沉的,不如你回來住一陣子,過了正月再回別苑也不遲,要麼你自個兒冷冷清清的,怎麼過除夕?”
老太太的邀請合情合理,可阮筠婷卻不想回來。她在別苑清幽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和君蘭舟二人世界不知道多開心,回徐家來人多不說,又要被規矩束縛着,都忍耐這麼多年了,早就受夠了。
“除夕那日宮裡要擺宴,皇上興許會叫上我,且看看情況在說。”
老太太便點了點頭,聽得出阮筠婷不想過來,也不勉強,轉而吩咐韓斌家的:“你去廚下囑咐一聲,多預備婷兒愛吃的菜。”
“是。”韓斌家的眉開眼笑的行禮退了下去。
王元霜退到一旁,左右看了看,陪笑道:“老祖宗,不是孫媳不陪着您說話兒,我得去庸人居瞧瞧太太用膳了沒有,就先告退了。”
老太太擺擺手:“知道你忙,快些去吧。叫你婆婆好生將養着,不用到我身邊立規矩,免得着了風。”
“是。”王元霜給老太太行禮,又對阮筠婷笑笑,這才退了下去。
屋裡便只剩下老太太和阮筠婷。
“老祖宗。”阮筠婷湊近老太太在她耳邊低聲將路上發生的事都說了。
老太太聽的驚詫又唏噓,阮筠婷說罷,她尤自沉默了半晌才道:“原來北哥兒去了,是真的?”眼裡已經含着淚。
阮筠婷想起蕭北舒臨死前的一幕,悲傷的點頭:“是,蕭大哥中了手札上的劇毒,我想就算水叔叔在也救不了他,那畢竟是姬神醫爲了保護繡妍娘娘屍身所塗的毒。”
“哎。”老太太拍着大腿嘆道:“罷罷罷!他去了也好,總算不用再受這些殘酷現實的折磨,也算是了了一樁事。”望着阮筠婷轉而問:“那麼依你所說,墓穴裡真的什麼都沒有?”
“是。”阮筠婷點頭。
“那就怪了。”老太太疑惑的起身向前踱了幾步:“你母親小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千里鏡,和古書上描述的一樣,身上又有玉佩,所以纔會被皇室之人盯上的,如果墓穴中真如你所說沒有什麼神兵利器,那你母親的千里鏡是哪裡來的?還是說,墓穴裡有什麼沒被發現的機關暗道?”
阮筠婷抿脣:“怕那東西真是母親做來玩的?”
“你母親聰慧,想來她做得出,可問題是,皇上信嗎?”13看網網不跳字。老太太回過身,目光灼灼的望着阮筠婷。
阮筠婷心頭一跳,一個被她忽略的問題浮上水面。依照韓肅所說的,皇帝和裕王爺當初是懷疑阮凌月找到了寶藏,纔會一直監視跟蹤她,如今皇帝親眼看到墓室裡空空如也,定然會有老太太的疑惑。
畢竟,她知道阮凌月是現代人,可皇帝不知道!
“信不信也只能由他了。”阮筠婷無奈了,反正她是絕不會做那種害人害己的東西,給自己徒增煩惱……
阮筠婷在老太太屋裡用過了晚飯後才告辭,韓斌家的親自送阮筠婷出府去,路上和三老爺走了個對面,阮筠婷依禮問候:“三舅舅。”
“是端陽郡主啊。”三老爺還禮,姿勢無比謹慎認真,“這是回別苑去?”
“是的,天氣寒冷,三舅舅要多穿一些纔是。”阮筠婷禮貌的寒暄,接着燈籠昏暗的光打量三老爺,發現他神色慌亂。
也不知道他方纔到底是去哪兒了,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徐家的這些瑣事,她一樣都不想參與。三老爺和三太太喜歡如何去鬧,那也是他們的事情,他們都是成年人,也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回到養心小築,門房傳報,說是君召英來府上做客,這會子正在客院君蘭舟那裡用茶。
阮筠婷來不及回內宅更衣,便徑直去了外院,纔剛踏進院門,就聽見暖閣裡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君召英大笑道:“你小子是有福的人,我那如花似玉的阮妹妹終究還是得逞了。”
然後君蘭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君召英再度大笑:“瞧你以前避她如蛇蠍似的,現在想起要抓牢她了吧?13看網網不少字虧得阮妹妹大度,不計較你從前給她臉色。”
阮筠婷聽的有些不自在,君召英說的那個自己,是這個身體的正主,她曾經就有一段時期倒追還是君召英侍讀的君蘭舟。
廡廊下伺候的丫頭要行禮,阮筠婷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自己悄然上了臺階,打算突然出現嚇君召英一跳,讓他背後拿她的事出來亂嚼,誰知手剛碰觸到夾板的藍色棉簾子,卻聽君召英嚴肅的道:
“罷了,我也不說笑逗你了,說正經的,你和阮妹妹的親事到底如何?端王爺是什麼意思?如果不同意,爲何要留你保護她?如果同意,爲何還有個什麼昭陽郡主摻和一腳?我聽說那個昭陽郡主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是個寡婦,還帶了個五歲的女娃,你不會甘願做這個現成的爹吧?13看網網不少字她足足大了你五歲啊!”
阮筠婷手上動作便停住了,昭陽郡主是誰?她封號端陽,這個昭陽郡主八成是西武皇室的成員,父王幾時給蘭舟拉的紅線,她怎麼不知道?阮筠婷有些氣悶,虧她相信父王是開明懂得感情之人,原來他當面不阻攔說的那麼好,卻背後裡使絆子!
見阮筠婷眉頭緊鎖,也不進屋去了,廡廊上在客院伺候的小丫頭便有一些爲難,她也聽到了屋裡的對話,郡主如今聽的清楚,少不得要和君大人吵鬧吧?13看網網不少字
接着便是君蘭舟的苦笑的聲音:“我與婷兒情投意合,自然不會與那個什麼昭陽郡主如何,可端王爺的意思卻已經表達的明白,他是看不上我。”
“那你可要想對策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阮妹妹的父親若不同意,你們不也是沒轍麼。”
“是啊。”君蘭舟聲音越發苦悶。
……
阮筠婷再也聽不下去,原來這個什麼昭陽郡主的事,君蘭舟早就知道,卻一直瞞着她沒有說明,連君召英都知道,她卻不知道。
阮筠婷今日請君召英前來,原本是想好朋友聚一聚,拉近一下關係免得生分了,而且現在大梁城中稱得上朋友還能夠交往的也就剩下他了,如今卻聽到這番對話。
阮筠婷不自覺的垂下手,呆站在門前,其實並不多難過,只是生氣,其端親王背後的作爲,也氣君蘭舟爲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將端親王給的氣就那麼無聲的吞了,還不叫她知道實情。
她真懷疑,若是今日沒有請君召英來,沒有聽到他們這番對話,這個秘密君蘭舟還要掩蓋到什麼時候去!
正愣神間,想不到門簾從裡頭挑起來,安國斷了黑漆托盤,托盤上放着茶壺和茶碗,不知道阮筠婷就在門前,險些一頭撞上。
“哎呦!郡主,您怎麼在這兒呢!”安國仔細穩住托盤,一想方纔屋裡兩位大人的談話,在看阮筠婷的表情,已經明白她是將那番話都聽了去,吸了口涼氣誠惶誠恐的跪在一旁。
幾乎是同時,君蘭舟和君召英便已經來到門前。
“婷兒,你幾時回來的?”看着面無表情站在廡廊下的阮筠婷,君蘭舟有些緊張,隨後怒衝衝呵斥道:“這些丫頭也是越來越會偷閒了,郡主回來,難道不知道請進屋裡去嗎!若冷着了惹了風,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的起!”
“奴婢知錯了,大人恕罪。”
君蘭舟很少動怒,偶然發火一次,氣勢極爲迫人,幾個小丫頭嚇的不輕,都跪倒在地。
阮筠婷回頭看了看僕婢們,“你生氣什麼,我不過是想跟你們鬧着玩兒,纔不叫下人通傳的。”邁進門檻,回身吩咐:“你們都下去吧,待會兒擺好飯再來回話。”
“是,多謝郡主。”丫頭們和安國一同行禮,快速退了出去。
阮筠婷這廂到了屋裡,在三圍雕喜鵲報春的羅漢牀坐下,望着正走向自己的君蘭舟和君召英,並不問方纔聽到的事,而是笑着問:“七表姐夫,我七表姐呢,怎麼沒看到一起來?”
君召英在她對面坐下,“天怪冷的,她這幾日身上不舒坦,我就沒帶她來,反正過年都要回徐府去,到時候你們也能見到。”
“身上不舒服?阮筠婷促狹的道:“難道是有好消息了?”
君召英臉上一紅,咳嗽一聲直言道:“還不確定,她說等等看,等確定了在說出來。”
阮筠婷喜笑顏開,“估計是準了,巧姐兒是執着之人,也是有福之人,你們這樣幸福,我瞧着真是歡喜。”
君召英臉上更紅了,不自在的撓了撓後腦勺。
阮筠婷便問了他一些近況,與他閒聊,絲毫不提起方纔聽到的那些事。
君召英是覺得鬆了口氣,君蘭舟卻一直蹙眉沉默。因爲阮筠婷越是如此,代表她越是在意,事情可能要比他預想中的麻煩。
阮筠婷在徐家用過了晚飯,所以飯菜擺上以後,她知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君召英見了便給君蘭舟使眼色,覺得阮筠婷連飯都不用,事情怕是真的鬧大了。
君蘭舟就更緊張了,自己也沒吃下多少去。
飯後,君召英告辭。阮筠婷便站起身,道:“蘭舟,咱們去暖閣。”
君蘭舟點頭,爲阮筠婷癖好大氅,拉着她的手走向外院西側的暖閣,將所有下人都打走,並且吩咐安國守在院門口,不準任何人接近。
阮筠婷坐在圈椅上,看着面前火盆裡燒的旺盛的銀霜碳,感覺熱氣撲面而來,越發煩躁了。
“我父王怎麼講那個什麼昭陽郡主介紹給你的?”
君蘭舟知道這個時候欺騙她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便實話實說道:“就在端王爺和世子離開大梁後第一次來信的時候。”
“是在你離開我之前?”阮筠婷側過頭看他。
君蘭舟點了點頭。
阮筠婷心中的氣便蹭的一下躥了起來,她還以爲端親王是贊同她和君蘭舟在一起的,那時君蘭舟悄悄離開,她用假死之計的時候還求助於端親王,她當真是完全信任他,想不到背後竟然還有這一說,現在想來,君蘭舟當日決然離開,可能也有端親王的元素在其中。
“你爲何不告訴我?”阮筠婷聲音中帶着疼惜,拉過君蘭舟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你若早些說了,咱們可以一同想辦法解決這事,也不要你自己憋悶在心裡,竟然同英哥兒商議也不同我說。”
君蘭舟本以爲她是在吃醋,怕她懷疑他的真心,緊張的很,聽她這樣一說,着實鬆了一口氣,她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讓他很是動容,將她摟在懷裡道:“你和嵐哥兒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父親,這種沒有親人的滋味我知道,我又如何會做出映象你和你父親關係的事,到時候還不是叫你難過。婷兒,你當真不懷疑我與那個昭陽公主的關係?”
阮筠婷坐直身子抹了把眼淚,撇嘴道:“難道你真的與她有什麼?”
“怎麼可能。”君蘭舟聲音拔高。
“那不就行了。我知道你不會的。否則你也不會和我……”想到那日的纏綿,阮筠婷臉上紅霞攀升。
君蘭舟聞言臉色也是緋紅,外頭寒冬臘月,暖閣內溫暖如春,燭光下阮筠婷的臉帶着朦朧的美感,距離上一次的事情已過去半個多月,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想到當日噬骨銷}魂的滋味,身體誠實的有了反應。
阮筠婷見他目光灼熱的望着自己,像是餓極了似的,羞澀的瞪他,“胡亂想什麼呢。”心下卻是欣喜的,他肯將對她的欲|望表達出來,那就證明端親王所做的事並沒有影響到他。
君蘭舟站起身走到阮筠婷跟前,雙手撐着她身側,附身吻她的額頭,隨即是鼻尖,最後落在嘴脣上,輾轉吸吮。阮筠婷便羞澀的迴應,雙手圈着他的的脖子,道:“蘭舟,把燈滅了吧。外頭瞧得見影子。”
“咱們去裡頭。”君蘭舟將阮筠婷橫抱起來,快步走進內室後頭的淨室。屋後的窗戶正對着牆壁,不會有人看得到他們被燭火照應在格子窗上的影子,君蘭舟心裡多了一些愧疚,畢竟他們還沒有成親,可愧疚之餘,卻是另外一種難以言語的興奮,這種離經叛道的作爲,更能激起他最原始的欲|望。
阮筠婷卻不覺得未成婚就如此有什麼不妥,主動迎合他的吻,接受她的撩撥,他的手伸進她的衣襟揉捏她胸前的柔嫩,惹得她渾身酥麻癱軟在淨房靠牆放置的太師椅上,隨後被他棲下的身子壓住。
阮筠婷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蛹,被他剝落掉層層束縛,綻放出身體內最柔軟和熱烈的熱情。
事畢,君蘭舟愧疚的爲她清理小腹和前胸處的白|濁,道:“婷兒,對不住,以後不會了。”
阮筠婷搖頭,接過帕子隨意擦擦身子便合上衣襟,紅着臉道:“不是你的問題。那個,我回去沐浴就是了。”
君蘭舟見她耳根子都紅透了,模樣可愛又可憐,加之他原本就心存愧疚,爲她穿衣的和時候,他一直都抿脣沉默着。
直到阮筠婷理好長髮,又爲他理順了衣襟上的褶皺時,君蘭舟突然動情的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似發誓賭咒一般的說:“婷兒,若是老天要劈了我,那就讓他來吧,我不管了,在不能放開你了,我一定要娶你過門。”
阮筠婷顯示一愣,繼而像是迴應他的話一般,雙手摟住他的腰,心下動容,口中卻在打趣:“我以爲你早就下了決心的,怎麼現在纔想起於我說這個?”
君蘭舟聽得出她在玩笑,可是一個決定和一個計策正在他腦海裡逐漸成型,他沒有心思如往常那般和他說笑。
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專注的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道:“你放心,昭陽公主的事我會想辦法處理好的。”
“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放心,只是氣我父王的作爲。”
“你不能怪她。”君蘭舟拉着她回到外間:“作爲父親,他爲自己的女兒著想並沒有錯。這件事,從一開始都是怪我,是我太自私了,沒有把握好你我之間的關係。”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錯。”阮筠婷認真的道。
君蘭舟一直知道阮筠婷不嫌棄他,如今也禁不住動容,他不能給她一個健康的孩子,那麼他就給她是被百倍的愛護來作爲補償吧。
“大人。”
正當此刻,門前傳來安國的聲音。
“什麼事?”
“會同館來了信。”
君蘭舟一愣,驚訝的和阮筠婷對視了一眼,起身打開了房門:“拿來我看。”
從安國手上接過信,上頭正是端親王那熟悉的飛揚字體,君蘭舟拆開來看罷了,便似笑非笑的坐回原位。